陆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再睁眼,眼前是米色天花板。
她侧头,权午不在,郑婶看到她醒来,立马站了起来,惊喜道:“小菟!你醒了!”说这话时,她笑的眼都快眯上了。
“郑婶。”她摸了摸没那么疼的肚子,问:“我……我怎么了?”
大姨妈来了?为什么没有那感觉。
疼得那么厉害,现在就不流血了?
“小菟啊小菟!你让郑婶怎么说你!”她又气又激动,难掩的开心使她那张上了年纪的脸皱出一道道纹路,每条都泛着喜意。
陆菟一时不知她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只当她和权午那一通胡来被她知道了,脸就红了起来。
权午那个狗日的,以后要她怎么见郑婶!
她还在骂,就听郑婶在一边激动地要跳起来了。
“小菟!你怀孕了!你怀孕了你知道吗!都两个多星期了,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粗心!好再医院来的及时没闯出大祸,以后你们可不能这样了!”说着,她红了老脸:“你们、你们小年轻人,就是着急!再着急!也要给我熬过刚开始的三月!”
说完,她还很严肃威胁:“我会盯着的!”
轰地一声!
陆菟感觉炸弹在她耳边爆炸,嗡鸣余颤,她仿佛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招呼~
第12章 俩戏精掉马
大脑一脸空白,脸上几乎茫然,“郑婶……你、你说什么?”
“小菟啊!你怀孕了!我权家有望了!权家金曾孙!太好了太好了!”
从急诊室知道结果那一刻,郑婶似乎就陷入了癫狂的喜悦之中,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刚才的情形,医生态度严肃,口吻不好地质问权午:“她都怀孕两个多星期了,你们怎么还能胡来?你是父亲吗?”
权午一脸失真,片刻没有说话,但也没否认。
那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郑婶当时站在陆菟床边,担忧地拉着她的手,听到这句话,惊喜的差点大喊出来,手都在颤抖,生怕是自己盼望太久生了臆想,再看看少爷征然的脸,彻底放下心来。
千盼万盼,她甚至以为,权家独孙都要断到权午这里了,没想到不声不响,孩子都有了!
要知道,她多年前就开始怀疑,权午是否性取向有问题。
天可怜见!保佑权家后继有人了!
陆菟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醒来!让她去死吧,她终于还是怀孕了,千绕万绕,还是没躲过原主的命运,有了孩子在男主的囚禁下凄惨一生,卑微看着男主和他圈子里所有人的脸色。
可是?她,怎么会怀孕?!!!
呵!
权午这个狗男人,说什么死精症?现在倒好,出人命了!
这狗男人,她就知道他说的字,一个也不能信!
郑婶说完这个好消息,喜滋滋出去通知少爷她醒了。
陆菟如遭雷劈,面如死灰躺在床上,心里火山爆发,已经把权午这个臭狗屎骂的祖坟冒烟了。
她想狗带!这什么鬼啊!为了个健康心脏她还非要走一遭怀孕和流产剧情吗?她会想杀人的!
她麻木瞪着天花板,睁眼又闭眼、再睁眼、再闭眼,再睁眼……
怀疑人生中……
“你,在干什么?”权午走进来,站在床尾,面色不明看她。
鞭你的尸……
陆菟默默转头,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两人同时出声:
“你不是有死精症吗?”
“你不是有不孕病吗?”
陆菟:“我不孕?”我怎么不知道!!!
权午:“……我不死精。”
陆菟:“……”你就搞我吧你!
权午,默了。
误会说清楚是半小时后了,陆菟捂着心脏,靠着床头痛心疾首地看着权午。mmp在脑海单曲循坏,这人是什么脑子,才会以为她不孕编出自己有死精症!
事已至此,她不能再任事情疯狂下去。
她眼眶微红,可怜委屈,“那,那孩子怎么办?”
权午当然不会道歉,现在只能她背锅,只求他打掉。不过陆菟觉得这应该不难,权午不喜欢她,又一向反感结婚生子,再说包养期没剩几天了,这个时候发生意外,权午绝对不会容忍这孩子留下来。
在小说里,女主要离开惹怒他,他强迫她留下逼着她生下孩子为武器,现在,她完全是听之任之,什么都随他的心意,不忤逆他,他就不会占有欲爆棚强制孩子留下。
她摸着肚子,茫然但很明白,她早晚会离开这里,孩子留不下。
没让她失望,权午瞥了她一眼,目光不像以前冷硬,甚至透出一点落荒而逃气息,“我会安排。”
陆菟心里一喜,面上红着眼睛点点头:“嗯……”
权午狼狈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后离开。
艹……
陆菟骂了句大猪蹄子,摸着肚子,蒙上被子质疑她该死的人设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让她走错路子了。不然为什么事情走向照着小说在走,速度还在加快!按这进度条,她离被囚禁不远了!
权午动作迅速,先是安抚了郑婶司机等知道此事的人,以孩子太小做借口要求保密。
郑婶压根没有多想,一个劲表扬他心思细腻,权家老爷子等曾孙这么久了,实在熬不住意外,等万事大吉孩子彻底稳下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接着,她就急急忙忙招呼老李开车回家,火急火燎研究起孕妇餐来。
随后,权午联系了权家旗下的一家私人医院,当天下午就把陆菟安排进了另一家医院。
这是四九城一家顶尖的妇幼保健院,名流大鳄的老婆都是在这里产子,郑婶来的时候,一边往外拿着粥,一边赞不绝口夸权午:“菟子啊,多亏你,我家权哥儿都会心疼人了。这家医院好啊,保准你无痛无灾生下小曾孙。”
陆菟看着满桌子丰盛的养身食物哑然,心里一万零八次的骂权午这个大猪蹄子,现在还害得她昧着良心欺骗郑婶好偷偷把孩子打了,对着如此热情的郑婶,良心痛啊!
正说着,权午走了进来,手里拎着西装,衬衣领口有几分凌乱,他罕见地散发着一丝落拓气。
郑婶看到他,喜上眉梢:“看把我们权哥儿急的,以后就是做爸爸的人了,要稳重一点啊。”
权午朝床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善如流道:“我知道,郑婶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就可以。”
“行行行。”郑婶拍着他的手交代:“我不在这碍事,你俩好好说说话,但是……可不能再胡来了!”
郑婶极具威胁地瞪了两人一眼。
陆菟:……这里可是医院啊,郑婶究竟把他俩看成什么衣冠禽兽了。
郑婶一走,权午随手把衣服扔到床尾,坐到床边沙发上,无声看她。
陆菟咽了下口水,端着粥试探道:“你……要喝点粥吗?”
从出事到现在,权午估计连水都没喝一口。
权午盯着她道:“我都安排好了,明天起按照药方吃药。”
孩子还小,只能药物流产。
陆菟拿碗的手抖了一下,片刻后,呐呐点头:“嗯,我知道了。”
权午:“有什么想说的?”
陆菟咬着嘴唇摇摇头,“你过来。”她朝他伸出一只手。
权午看着她的动作,半响,起身走到床边,陆菟弯腰抱住了他,低声说:“我有点害怕。”
权午拧眉:“你想说什么?”
陆菟摇摇头:“你抱抱我就好。”
权午问:“你想孩子留下来吗?”
她没想到权午还会问她意见,抬头试探:“你愿意吗?”
“不可能。”
陆菟:“……”渣本渣!不答应你问个腿啊!
权午眼看着她眼里的光芒渐渐暗下,然后自以为坚强地扯起一个微笑,安慰他说:“嗯,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谁让……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像是呢喃,轻轻的,短促余音,像个小羽毛轻轻撩了一下就跑了。
可是他听见了……
权午的心脏像被人拍了一下,就好像他早就把那件叫做情感的东西藏在了冰箱里,层层包裹着各种塑料薄膜,压在冷冻最底层,再也不想让人看到打开,因为早就死亡了。只需要冷冻着,除了寒冷,别的他也感受不到。
可是看着她青春灿烂的笑脸变成现在的苍白,嘴唇干涩泛起了干皮,他的冷言冷语似乎变成后羿的利箭,一箭狠狠射掉她眼里那两个灿烂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