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竹眯了眼: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但当他拿来早餐,她又否定了这一想法:以前……他一直这样的。
照例是烧麦、包子、粥,连馅儿都是和原来一样一样的。
她晃晃身子,往早餐店档口望了望:
“我怎么感觉,大学那阵的早餐师傅上这儿高就了呢?”
他未说话,就是因为这味道,只要在广深,这就是我的早餐食堂。
“我感觉,怎么好像不是我在追求你,而是……”
你在追求我呢?
对他来说,并无二致。
“你女朋友为什么都不联系你呢?”
他吃粥的手顿了顿。
“忙……”
“哦,太好了,正好给我可乘之机。”
不带这样玩的。
“还有,你要看她条件没我好,快快分手,好让我收了你。”
满脸黑线:徐南竹,你原来挺矜持的,难道读了研,你竟对男人这样放得开了吗?
“一会儿我送你上班。”
顾左右而言他吧。
“好啊。”
她今天没戴昨天的簪子。
“以后上下班,我都接送你,如果有事,提前说。”
“嗯,今天不用你接我。”
他挑了挑好看的剑眉。
“我去珠宝店。”
是了,昨天说过。
“我送你去。”
“不要。”拒绝得干脆,“我要自己去。”
他不再坚持,安静吃饭。
直到送她进到报社大楼。
电话响起:“奕星,苏美晴在家里发疯,你来管管吧。”
忠伯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那一端响起。
前一刻还是春风和煦,这一刻已是冷若冰霜。
“她的事,我不管。”
嘴唇紧闭。
他听到了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尖叫和东西被摔碎的杂乱声。
“苏美晴,你别疯了,你真要妈妈死给你看吗?”
“啊……”更尖利的叫声,“你又要嫁人……你是母\\狗吗?”
赵奕星迅速挂了电话,不再听她说出更不堪的话。
苏锦听到苏美晴的那句“你是母狗吗”一个抬手,狠狠一巴掌挥了过去。
苏美晴捂住脸不可思议地愣住了,口腔一阵腥气传来:
“你,打我?”
苏锦举着手,像是不相信一样。
“小花……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嫁人,咱俩喝西北风去啊?”
“滚,滚……你们都给我滚!!!”嗓子已经喊哑了。
在忠伯跟着苏夫人要出门的时候,苏美晴突然上前拎住了他的脖领子。
“赵奕星的电话给我!”
“小……小姐,他,他不让告诉任何人。”
特别是你。
她邪魅一笑:“既然他不想这个家跟他有联系,为什么还留给你电话?”
“给我!”
只抖着手和身体,未给的意思。
“啊……我要杀了你……”她在屋里疯狂地转着,抓起一个尖利的玻璃茬儿。
“忠伯,给她。”
苏锦厉声一说——苏美晴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
老仆人虽然也不能说没见过世面,但今天是格外开眼了:那个十几岁天真烂漫,每天蹦蹦跳跳的孩子去哪儿了呢?
苏锦给他使了个眼色,他马上命人把一地狼藉收拾了:以防她做出更出格的事!
老仆人抖抖索索地给了她一串数字。
“滚,滚,滚……”
她的歇斯底里里有一丝得意。
他们都滚了,她高兴地打电话,激动得手都在抖。
通了,不接……通了,不接……
……
赵奕星看着B卡的陌生来电,一脸漠然。
除了王宇和忠伯,没人知道他的这个号码。
他把这个号码拉到黑名单,车子一拐,驶入一个林区。
苏美晴打通了那个电话,但没有人接,她眼底的希望一点点熄灭了。
她抱着双腿,小声地抽泣:你这么讨厌我吗?我做了多么不堪的事?那个“贱人”跟你说了什么?
“啊……”她发出一阵可怕的像困兽一样的嘶吼。
翻开手机,拨出电话。
“迈克 Jerry speaking .where are you I need you .”
迈克二十分钟左右,开车等在了她家的楼下。
她一脸泪痕,衣服有点儿乱,前领低垂,露出匈衣。
迈克邪恶坏笑:这性\\\\感。
他载她去了最近的酒店,开了房间,宣泄兽\\\\欲,但这让她无比满足。
她边迎合他的挑、逗,甚至撕\\\\咬,边欢/快地叫着,边流着怎么都擦不干的眼泪……
珠宝店。
一个帅小伙儿帮徐南竹洗耳钉。
“白金,不错,洗完跟新的一样。”
“你看,这个……”
徐南竹多么希望是个老伯伯接待她啊。
“我看看。”
她只让它露了个头。
“发簪,挺好看的……call,还有字。”
“咱别说脏话行吗?”
在传播文明文化这方面,南竹还是很自觉的。
“对不起啊,没忍住,‘永不……’”
“停!”
小伙子眨了下眼睛,四围看了看,突然跟南竹心照不宣起来。
“你想怎么办啊?”
几不可闻。
南竹满意。
“我想改个字……”
两个人凑着头,才子佳人,不由让人瞎想。
而且那姑娘,不太正常,不会是走私珠宝的吧?
“小王,怎么了?”
一声正气,中气十足,吓了两人一跳。
大堂经理往这边走。
“哦,经理,没事儿,客人想刻个字。”
南竹眼睛一转,马上笑靥如花:“是啊,是啊,刻字。你们这儿服务真好,你看我这耳钉洗的,跟新的似的。”
“那是那是,多谢多谢。麻烦关注我店公众号,多多光顾啊。”
“当然,当然,结婚首饰就选你家了。”
小王瞪了她一眼:永不爱赵奕星。
都“永不爱”了,还要结婚啊?
大堂经理又逛悠走了。
“你真想刻字啊?”
小王又压低声音,不好刻,本来这字就够多的了。
“我想改字。”
“哪个?”
“‘不’改成‘远’……”
小王本来以为她分手了要不要考虑他,一看改成了:永远爱赵奕星。
自己算是没戏了。
他收起情绪,良好的职业素养又回来了。
“我明白了,”他心照不宣地挤挤眼睛,“我保证会帮你修得……只能比这个更好看。”
“帮我把头儿再磨圆一点儿,看着吓人。”
“的确,就是一把匕首嘛。”
徐南竹满意地从珠宝店里出来:哎呀,解决了两大历史遗留问题,今天也太值了。
住哪儿?
她拨通一串数字。
“喂?陈蕊?你在干吗,方便听电话吗?我告诉你哦,我遇到赵奕星了。”
正在备产的陈蕊何等需要这种八卦提提神啊。
“啊啊啊?什么什么什么?这真是……我有万千诗句飞过,只留下‘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南竹本来想骂她一句“滚”,但想想自己刚刚还在教训小王,算了。
“你都快当妈了,也不积点儿口德。”
“正是小崽子还没出来,才要逞口舌之快呢。”
“好开心。我要把我的初恋追回来!”
“啧啧啧,当初不知道谁一口一个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现在清楚了?”
竟是为她高兴的口气。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要追赵奕星!”
路人奇怪地看着她。
她可不管。
“真为你高兴,无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及时跟我汇报。”
“不会有坏消息的。”
“好好好。”
“你好好吃饭,别饿着我干儿子,还有,不许熬夜,我干儿子还要长大个儿呢。”
“知道啦,你个连婚都没结的小白懂啥?”
“懂疼人,嘿嘿。”
“真为你高兴。我去为你干儿子再补一觉啦……最近可困了。”
挂了电话,辗转着回到宿舍,突然想起来住哪儿还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伸了脑袋,笑嘻嘻地看向值班室的宿管阿姨。
阿姨正百无聊赖,看到那个早上被一个高大帅气男生抱着的女生露着天真无邪的笑脸。
一看准没好事!
“干吗?”充满戒心。
“阿姨,我研二了,导师给我找了兼职,但是个报社,两班倒。我们是这么倒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