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流沫悲痛地一声惨叫,紧紧抱住倒下的她,“江漓!”
为什么!!!明明应该活着的是你!
江漓痛得眉毛都拧成一团,却仍温柔地唤她一声,“小丫头儿。”
苏流沫痛哭道,“你不是恨我吗?!”
江漓苦笑一下,“疼惜你已经成了习惯了……不自觉地就冲了过来……”说完,微笑着闭上双眼,我终护你安全。
苏流沫紧紧地抱住她的尸身,痛苦地仰天哀嚎。
12,
苏流沫用名正言顺的传位圣旨,换了她、笛小依、丝骁,母皇的性命以及一座支离出来的宫殿。
江漓的尸身由苏流沫亲手火葬,并且她取出少许骨灰装在项链中,日夜佩戴。
丝骁看着苏流沫,心中在猜她有没有真的看懂江漓,看懂江漓从始至终就没想囚她,一直都想让她逃走,看懂江漓称皇只是想替她承担这份枷锁,却念及这,看着一直哀伤的苏流沫,苦笑一下,或许不懂更好吧。
她们两个人一个费其一生保她安全,一个穷其一世愿她快乐,却最终都失败了。
丝骁痛惜地闭上双眼。
13,
冬去春来,阳光明媚。
丝骁骑着马,带着笛小依离开了北国,他们本来想带苏流沫一起离开,开始新的美好生活,可是老女皇因为此番变故太大而失心疯,往昔高高在上尊贵高傲的她像一个四五岁的孩童一样,整日傻笑着抱住那偏殿的秋千,死活不走,苏流沫为了照顾她,只得留在那 。
苏流沫会多要这个宫殿,也是因为她。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妇如此为何。
只有苏流沫知道,这偏殿是她年幼时和母亲住的,那个时候母皇还不是母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希望子女可以一直开心地大笑的母亲。她虽然忘记了长大后的苏流沫,却就算疯了,忘了自己女皇的身份,忘了北国江山,也依旧记得那个幼小的女儿,舍不得过去。
笛小依抱住丝骁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甜甜地说:“以后,我绝对不管你太紧,给你充分的自由。”
“那我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笛小依嘟嘴,“你舍得吗?”
“舍得。”他笑着说,更握紧了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幸福地说,“才怪。”
二人一马很快消失在北国的土地上。
13,
宁大将军称皇三天不到,死于一场意外。
坊间有传,意外和宫中的宁老头有关。
但谁又会多事去查呢?
蓝天白云,一只雕高空掠过,传来两声啼叫,回荡久矣。
终。
血祭(2014年)
血 祭
王雪羽
1,
烈日当空,世界却是白雪皑皑,厚雪积在了府邸、街道屋顶的飞檐上,平添了一份宁静。街道两侧挤满了卖各种东西的小贩,他们有的口中高喊着自己的东西有多好、多便宜,用以吸引那帮挎着篮子到处看的大婶,到处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
一个大约5、6岁的女孩站在卖糖葫芦的摊前,左右摇晃母亲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母亲,给我买一个吧……”
母亲为难地看了看那孩子,咬着嘴唇,取出兜里所有的钱——六个铜板。她看看掌心的铜板,又看眼孩子,狠了狠心,把2个铜板快速地给小贩,然后不舍得看着小贩把它放在兜里。
小贩笑着取下一串漂亮饱满的糖葫芦,递给孩子。
孩子美滋滋地接下,“谢谢叔叔。”然后,开心地舔舔上面的糖,一脸的幸福。
母亲宠溺地摸摸孩子的头,满足的微笑,手更紧得攥住剩余的4个铜板。
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对身边同样装扮的美貌女子说:“小宁,今天集市可真热闹啊。”
那个被唤作小宁的女子看着那对母女,微笑道,“是啊。”眼中却是由原来的眷恋变为了怒气和杀气。
十二年前,那时’小宁‘才5岁。
她还可以笑得无忧无虑地拉着父母的手,跟在他们的身后,耍赖的要这要那。
还记得,那时她看上一个波浪鼓,才5文钱。她拽着母亲的衣角,一个劲地撒娇,“好母亲,给烟缕买一个吧。过年我就要这一个礼物,就一个~,好么?”她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母亲。
“买什么买,小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多事。”一旁的父亲说。
母亲白了他一眼,蹲下来,微笑着平视烟缕,“不是说好给你买糖的吗?要是买这个,就没钱买糖了。”
烟缕委屈地低下头。
“要不,……”母亲看看烟缕,又转头看向父亲。
父亲想了一会儿,叹口气,“要不,这样吧,我和孩儿他妈的衣服就不买了,给你买这个吧。”
烟缕猛地抬头,“都很多年没见你们穿新衣服了,好不容易准备买,怎么能因为我……”
母亲温柔地笑,“傻孩子,谁让你是我们闺女呢。”
那时的一切都那么温馨,虽然没有钱,但她有爱她的父母,还有家。
可是,一切的美好都在那一天成为泡影。
没有预料到噩耗的人们,一如往昔,村子里男子忙着种地,女子给丈夫做饭,还有一些妇人在外头唠家常。烟缕抱着一捆柴蹦蹦跳跳地跑到做饭的母亲面前,脸上是孩子特有的笑容。
突然,听见外面乱哄哄一片,大家都大叫着乱跑。
父亲慌乱地推门而进,大叫道,“孩儿,孩儿他妈,快跑啊!土匪来了!”一边说,一边跑去后房取铁锹。妈妈赶紧拉住烟缕的手,想从后门逃走,却听见准备冲出去的父亲一声惨叫和随后倒下的落地声。
烟缕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哇直哭,母亲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推到了稻草垛里,用自己的身子把她掩住。这时,冲进来几个人,乱刀直刺入母亲的身体。烟缕在她身后,只看到母亲垂下来的头,每一刀下直流的鲜血。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她的嘴被母亲捂住了,就算死,母亲也没有改变她的姿势,依旧护住女儿。
烟缕傻在那,一动不动,眼泪一直流,流到流不出来了。她听着尖叫声一点点消失,听着马蹄声逐渐走远。她就一直呆在那,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又过了许久,屋门再次被人推开。她看到自己身旁的稻草被人扒开,刺眼的阳光穿了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但她依旧睁着眼,一动不动。
“你还活着?”
烟缕转过眼珠,看向她,一个一身黑衣的貌美女子。
女子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又盯住烟缕,冷言道,“你还能出来么?”
烟缕就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女子平静地说:“你想报仇么?”
烟缕眼睛一下闪过一丝光芒,眼缓缓地转向那女子。
“出来。”简洁而有力的两个字。
烟缕哆哆嗦嗦地从母亲身后爬出来。她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太过伤心而精疲力尽。爬出来的她腰板挺直地站在黑衣女子面前,不卑不亢。
黑衣女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得让人觉得她不是人,更像是冰雕,“你叫什么?”
“烟缕。”
“好。你要是想复仇就跟我走,但是一旦跟着我,你这辈子都别想感到幸福。”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他们偿命。”
那一刻烟缕眼中只有决绝。
在即将出村时,跟在黑衣女子身后的她回头看了一眼村子。
村子只剩下逐渐消散的炊烟,地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烟缕把这一幕狠狠地烙在心里,她要记住这一切。
她带着满腔的恨,前行。
“小宁……小宁。”女子拍拍烟缕的肩。
烟缕一下恍回神,“怎么了?”
“你……刚才怎么了?”女子害怕的看着她,“你不知道你刚刚眼神有多吓人。”
烟缕苦笑一下。
“咱们给赶紧回府,可不能再在路上耽搁了。”女子拉着烟缕赶紧往慕容府里跑。俩人刚把出去采购的东西交给领班丫鬟,就撞见了管家,“你俩毛毛躁躁的,才回来?”
烟缕鞠了一躬,冷静地说:“抱歉,请管家原谅。”
“算了。你赶紧取3杯龙井。夫人要款待客人。”
“是。”
烟缕取了龙井。当她端着它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夫人对别人说:“做事必须做绝。咱们经商的不能下手太温柔。无毒不丈夫。如果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就是亲手让对方杀死自己。经商最重要的就是狠,不能畏首畏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