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啊?
他茫然地看了一眼,对于花草的理解只有“能吃”和“不能吃”区别的太子殿下觉得现在的情况超纲了。
原本他叮嘱来喜的是,瞒着瑶瑶好好布置,这些花儿想必是来喜搬来的。
和他没关系啊。
于是小太子道:“不是花儿。”
阮瑶装作左右看看,拽了下他的衣袖:“那边的景观也很美,殿下让人专门修的?”
小太子瘪了瘪嘴:“也不是这个。”
原本阮女官还想逗他,可是见他满脸写着委屈,便让阮瑶顷刻间软下了心。
别管是大殿下还是小殿下,只要露出这般表情,她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哄他。
实在是可人疼的很。
若不是知道以前的太子殿下端方自持,不苟言笑,阮女官都怀疑这人是靠着可可爱爱夺得太子之位的。
阮瑶依然拉着他的衣袖,温声道:“奴婢猜到了,是那个漂亮的风筝,对么?”
小太子其实是个记仇的,旁人谁得罪了他,他都记着。
但是对阮瑶,他从来都是最好说话的那个。
这会儿小太子就立刻抬起头,脸上阴云消散,只留下朗朗晴天:“对,就是风筝,瑶瑶觉得漂亮?”
“漂亮。”
“我做得!”
“殿下真棒。”
小太子被哄得开开心心,小跑着过去拿风筝。
阮瑶也很是高兴,对着这样一个人,谁能不欢喜呢。
等风筝被他拿着递过来时,阮瑶接过,温声细语:“奴婢谢殿下。”
小太子虽然容易被阮瑶哄,可他有双通透的眼睛,总能看出人的心思。
这会儿见阮瑶真的欢喜,他就高高兴兴的拉着风筝,与阮瑶一道放风筝高飞。
而这个院子,想必是来喜细细挑选过的。
风景很好,地方也大,能跑动起来,而两边皆有阁楼遮挡,正好挡住了宫道,也挡住了外人视线。
今日天公作美,风吹的很好,虽然两人加起来都没放过几次风筝,可这次放飞十分顺利。
阮瑶拉着风筝线,时不时的扯一扯,昂头看着风筝高飞。
待小太子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立时,阮瑶轻声问道:“殿下怎么想起来送我风筝呢?”
小太子也在昂头看,闻言,露出了个轻软的笑容,回道:“因为之前瑶瑶说过。”
“什么?”
太子殿下则是依然昂头看天,语调轻缓温和:“瑶瑶说过,想要离开这宫殿,去外面看看。”
阮瑶闻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他。
而后就听小太子道:“我想着,瑶瑶若是想去,便去,就像是这风筝,飞到哪里都是很好的。”
阮瑶眼帘微微垂下,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道:“那殿下,是要做这风筝线吗?”
“不,孤要做哨子。”
阮瑶微愣,昂头看他。
小太子弯起嘴角,总是带了几分天真的脸上现下竟是无比执着坚定:“你若是想要飞去外面,孤不阻拦,但孤想与你一起,鸣响九霄,共赏这盛世繁景。”
作者有话要说:小太子:今天我就是最有文化的崽.jpg
=w=
更新,叮~
风筝和纸鸢的区别就是一个有哨子一个没哨子,作者可能不太适合放风筝,放过有数的几次,线断过两回_(:з」∠)_
可能我遇到的经常就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风筝吧
第94章
这话说的坦诚, 又真切。
换个人,阮瑶或许觉得对方在哄自己。
可是换成小太子,她便知道,这人说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字, 都是真心实意。
正因如此, 阮瑶不想要敷衍他。
手上依然拽着风筝线,阮女官微微抿起唇角, 轻声道:“你在宫里才会有安稳。”
作为一国储君, 在其位一天,便要警醒一天。
旁的皇子倒也罢了,偏就太子之位不同。
他的未来只有两个。
一个是荣登大宝,接受万民拥戴。
另一个是错失皇位, 留在京城之中, 被困一生。
要不极度荣光, 要不坠入深渊。
太子难当便难当在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他只能向前,连往后看的权利都没有。
既如此, 阮瑶自然不希望他出宫。
小太子便瞧着她, 笑着道:“瑶瑶, 我想买房子。”
阮瑶微愣,而后道:“殿下若是想买,买便是了,只是莫要跟别人提起才好。”虽说皇子可以购置私产,可在宫外购置产业多是想要把不能在宫里做的事情挪出去,或者是想要留下一份清静。
既如此,还是越少知道人越好。
小太子笑眯眯的点头, 心里却是想着,他已经买了。
一处在城郊,有个很大的桃林,还有竹林,好好收拾一番后必然是个好去处。
另一处则是在京城内,距离贡院不远,院子不大不小,是个独门独院却又不至于引人瞩目。
前者自然是给阮瑶准备的,而后者就是给阮家人安排着的。
自从知道阮唐在备考乡试,大殿下和小太子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要给阮家购置产业。
虽说阮瑶回绝了让阮唐住在太子城郊院子的建议,可是赵弘并没有放弃。
他让人在京城里寻了个顶好的地段,又安置了家具,便是等着阮家人上京了。
阮瑶并不知道,自家被皇后盯上,上京不是阮唐一人之事,怕是阮家父母也势必要跟来的。
既如此,必然要购置院子。
京城寸土寸金,且多是老房产,没有点积蓄怕是买不到好的,赵弘索性就先买了一处,搁在手里存着,想着回头阮大郎乡试得中后自己租给他也就是了。
不过这些事情小太子都不会告诉阮瑶。
因为在此事上,他和另一个人的观点一致。
那就是,瑶瑶出宫,便是念着家人,那他就想法子让瑶瑶的家人在京城中安置不就行了?
只要在一处,那就不怕瞧不见。
小太子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
心理小算盘噼啪响,面上却是依然温软和煦。
他凑近了阮瑶,伸手帮他扯着风筝线,笑容分外灿烂:“这风筝是我做了好久才做成了的,没有旁人帮忙的。”说着,就把手往阮瑶面前伸。
她这才瞧见,自家殿下的指节处有些细小的伤口。
看起来像是被竹子的毛刺扎到的。
因为太小了,故而即使阮瑶每天都会帮他擦手,也未曾注意过。
如今看到,自然是心疼得很,拿出帕子来给他盖上,轻声道:“可让顾大人看过?”
小太子乖巧回答:“看过的。”
“用了药吗?”
“也用了的。”只不过不是他用的,而是另一个自己。
小太子觉得时不时的换换身体也挺有意思。
阮瑶这才放心,温声道:“奴婢记着殿下的心意,只是以后莫要伤到自己个儿才好。”
“好。”
两人又放了会儿风筝,他便肚饿了。
回去用了午膳后,小太子就不情不愿的去床上安睡。
已经琢磨出两人规律的阮女官不动声色的去给赵弘准备等下要穿的朝服。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殿下坐起身来,头一件事便是往外看去。
桌上的花瓶里,是新摘下来的花枝,瞧着娇艳欲滴。
想来那人是遵守了和自己的约定,今儿还是瑶瑶的生辰。
大殿下松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地,这时候阮瑶进了内室。
她笑着上前,给赵弘挂上床帐,嘴里道:“殿下,时辰差不多了,不如早些准备着,季统领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赵弘低低的“嗯”了一声,而后,他伸手,扯了下阮瑶的衣袖。
这一幕让阮女官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就在今天早晨,太子殿下就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动作。
她不由得低头看去,便和大殿下四目相对。
这一刻,大殿下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乐意去想了。
其实他是想要先搞清楚上午那小傻子都做了什么,但两人记忆互通了些不假,可还没有达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常常是不经意间记起点东西,至于记起来的是什么,他们自己也无法控制。
故而大殿下原本想要试探下,那人有没有说起生辰之事,有没有说起礼物之事。
可是在看到阮瑶那双温柔眉眼时,他就把一切都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