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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订在楼顶的露天阳台，视野辽阔，微微侧头就可以看到楼下江岚路上车水马龙的繁华夜景，只是晚间的风有些冷，林楚没能预估好温度，此时穿着小裙子的她坐在座椅上，小腿瑟瑟发抖。
她最近好像对温度的变化感知更敏感了些。
席杉向侍者要过来一条毛毯，搭在她的腿上，接着脱下外套，绕到林楚身后，自后往前地围住了她的肩。
熟悉的清淡檀香，混合着男人身上自带的荷尔蒙气息，从鼻腔涌入，淡淡的体温传来，林楚不禁把外套裹紧了些，吸着鼻子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在上餐前的空隙，林楚歪着头看夜景，实际上是不知道该和席杉聊什么，又怕陷入尴尬的沉默。
“恭喜你，”席杉却忽然开口了：“《惹风情》今天播完了，成绩不错。”
林楚惊讶地吞了口唾沫，她震惊的点在于席杉竟然知道今天是《惹风情》的大结局，像他这种工作机器自成年后就没怎么看过一部剧，听个片头曲对他来说可能都是在浪费时间。
他关注《惹风情》的播出状况和成绩，大概只是因为，这是凯润投资的剧吧...
林楚咬了咬唇，耳边接着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演得也很好，角色塑造能力不错。”
林楚小心脏乱跳起来，原来他也有在关注她的角色吗，也就是他还看了这部剧？这份肯定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林楚抿住嘴角的笑，装作谦虚地回答：“谢谢，其实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语气里的小得意翘出了小尾巴。
“继续努力。”
林楚抿笑点点头，和席杉碰了碰杯，觉得两人的对话画风竟然有些可爱不知怎么回事。
这时，牛排被侍者端上桌，在铁板上滋滋作响，林楚照常点的是五分熟，她喜欢这种软滑鲜美的肉质，等温度稍凉了一些，林楚拿起刀叉，切开，插起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预料之内的鲜美香滑味道没有如愿绽放在舌尖，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淡淡血腥味，并且随着嚼动，血腥味仿佛越来越浓，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林楚忽的一阵反胃，奔下座椅，小步快跑着冲向洗手间。
一阵不适的干呕之后，林楚撑在洗手台前重重地喘了一会，漱了漱口也总是感觉有挥散不掉的血腥味，真是奇怪，她以前偏好这种半生不熟的食物，今天怎么忽然反常起来。
接着，身体最近的一系列异常的反应在林楚脑中轮番播放，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病了，可是...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响，林楚顿时惊觉地瞪大眼睛，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上次那场亲密生活算算日子，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不会这么意外的，席杉一向谨慎，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让她担心过。
只是，身体的一系列症状和百度上面描写的妊娠反应又是如此接近，林楚不自觉地担心起来。
正在这时，洗手间外传来敲门声，席杉的声音传进来：“林楚，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林楚有些局促地绞了绞手指，舒了口气，强装镇定地拉开门走出来：“刚刚肚子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
她决定先把这个猜想对席杉保密。
“那就好。”席杉没有多想，一手扶住林楚的手臂，带她往座位那边走。
回到座位上，林楚才发现自己的牛排已经被收走了，一旁来了两个不知是经理还是谁，还有一个厨师装束的人，脸上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抱歉林小姐，刚刚那份牛排我们已经送去质量检验，要是出现任何问题，我们一定保障给您满意的赔偿。”
林楚有些尴尬，还是轻声说了句“好。”
再次落座，林楚点了份水果沙拉，心神有些不在焉，碰巧此时，之前点的两杯香槟送了过来，席杉端起其中一杯递给她，示意碰杯。
林楚心里不知怎的兵荒马乱起来，她接过席杉递过来的酒杯，手指摩挲了两下，犹豫着又放下，她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孕妇喝酒会对胎儿造成不利影响。
席杉看着林楚的动作，目光轻轻一顿。
正想着怎么拒绝，面前的酒杯却忽然被移开，一抬眼，酒杯已经落入了席杉的指间，淡黄色的酒水在杯中轻轻晃动了一下，席杉轻抬下颚，饮入喉咙。
罢了，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放，神情平淡：“忘记你肚子不舒服，这杯我先喝了。”接着他抬手示意侍者，点了一杯热拿铁。
林楚眨了眨眼睛，眼中波光流转。
夜空晴朗，繁星点缀在黑色的幕布上，露天阳台上放着舒缓的小夜曲，氛围静谧祥和，虽然今晚的约会足够温馨愉快，但林楚整晚的心情却因为突发事件引发的猜想而难以平静。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这毋庸置疑的算是个意外，席杉会怎样对待这个意外来到的孩子。以他的行事风格，从来不会允许任何计划之外的东西存在，或者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况且，他们现在的关系又处于这种难以捉摸状态。她该怎样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林楚的心刺痛了一下，紧紧地纠作一团。
席杉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开车送她回到别墅楼下，临别之际，开口询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决。”
林楚垂着头，躲避着席杉直视的目光，尽管关切的言语让她忍不住想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向身边的男人倾诉出来，但是那根想要奋力保护什么东西的神经却警戒地微微竖着。
静默了一会，林楚开口：“以我目前的商业价值，三个亿，应该很快会还清吧？”
声音舒缓冷静。
席杉眸色沉了沉，片刻，开口回答：“两年之内。”
“哦。”林楚咬咬牙，手指绞了绞。
席杉的目光却转移过来，打量在她身上，声音低沉：“林楚，你想说什么？”
“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先签字。”
林楚屏住了呼吸。
第六十五章 怀孕
席杉眼中一道冷冷的寒光划过，握着方向盘的手微不可查地紧了紧。
车内空气沉寂下来，让人难以呼吸的寂静。
半晌，席杉沉稳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可以，明天一早我派人来接你。”
听到这句答复，林楚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她点了点头。
车门打开，林楚走下车，如释重负般吸了两口空气，夜风吹来，她将身上席杉的外套拢了拢，向别墅门口走去。
席杉注视着那道缩在外套中的纤瘦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玄关后，他手指蓦的松开方向盘，闭上眼睛，眉心的那道褶皱清晰显露。
刚刚的瞬间，突如其来的失控感让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林楚总是能轻易的，将他一直以来自认为的冷静和镇定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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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一夜安睡无梦，第二天早上，听到楼下有汽车的鸣笛声，林楚从被子里爬起来，梳洗完毕后，她站在穿衣镜前，目光流连过平坦光滑的小腹，她呆呆地看了几秒，将收腰裙放回去，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宽松的上衣。
今天要顺便买个验孕棒回来，林楚默默叮嘱自己。
汽车一路平稳行驶，司机跟随席杉多年，也练就了缄口不言的习惯，一路上车内都十分安静，林楚不由得疲倦上涌，她闭上眼睛假寐，一种赴刑场般的紧张感却从心底不断传来。
“太太，到了。”
汽车平稳停在律师事务所门口，司机回过头提示她，接着先行下车，为她拉开车门。
林楚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摆，轻轻舒了一口气，走进了事务所大门，接着有人迎上来：“林小姐，这边请。”
这是江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业务繁忙，平日里人来人往，人影匆匆。但今天走廊内却十分安静，连除两人外多余的脚步声都听不到，更是没有其他的人影出现，林楚不禁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想。
很快电梯到达了二楼，她顺着指引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咔”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律师装束的男人看到她，侧身让开路，“林小姐，请进。”
刹那间，林楚看到了桌前端正而坐的席杉。
他一身浅灰色西服，双手放在桌面上，一支钢笔在修长的手指间轻轻转动，而他袖口下，压着一张白色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