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席总已经结婚了,听说是商业联姻,哎呀可惜了,就这么英年早婚,要不然得俘获多少姑娘的芳心啧啧啧!”
——“你想多了,像他们那种层次的人,结婚跟没结婚有什么两样,先不说他太太是谁,就席总的身价和地位而言,甭管在外边怎么搞家里那位也只能忍心吞声,除非被扫地出门,主动提离婚那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林楚嘴唇抿得紧紧的,横眼瞥过去,不好意思,有被内涵到。
“就是就是啊,刚才你看到没,席总还和那个叫白淑儿的女演员合唱了一首歌呢,刚刚两人好像还很亲切地交谈了,那个白淑儿长得确实挺清秀的,你们觉得他们会不会发展出点什么?”那位长了一个八卦脑子的女来宾显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林楚投来的死亡视线,嘴依旧叭叭叭个不停。
——“发展个头啊,你这想法也太简单了,以为光凭点姿色就能和席总发展出什么关系,席总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搞定?”
“谁知道呢,不过你看,今晚的月色这么美,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丽俏佳人,翩翩多金总裁,春宵一夜值千金...”旁边另一位女来宾可能是古装剧拍多了,说出的话都透出一股古言味儿,一番话说完,一旁两人立刻心领神会,用手掩住嘴激动羞涩地呵呵呵笑成一团,像是预知了什么惊天秘密。
忽然,几个人同时感觉到了从头顶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冰凉的啤酒从头顶浇下来,冷意顿时贯穿到了脚底,笑声戛然而止。
女来宾同时呆愣了几秒,互相对视了一眼,惊愕地发现彼此精心打理的衣衫妆容此时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忍不住愤怒转身。
却惊讶地看到站在啤酒喷泉前一袭黑裙、身姿窈窕的林楚,她正眼神不屑地看着她们,手中将一瓶空荡荡的香槟酒瓶动作随意地丢进了一旁的可回收垃圾箱里,发出“哐啷”一声。
周围此时忽然安静下来,稍显隐蔽的角落如今曝光在众人的视线下,不少看好戏的目光被纷纷吸引过来。
女来宾们也是同剧组的叫不出名女演员,自然一眼认出她。
“林楚,刚才的酒是你泼的?”一位女来宾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恼怒地问道。
“是啊,我觉得你们聊得太心急火燎了,有必要清凉一下,送你们个香槟酒大礼包而已。”林楚撩了一下耳侧秀发,点头毫不避讳,接着漫不经心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啤酒喷泉,“不够,要不要再来一点?”
“你有病?!”
“抱歉我可没有,我倒怀疑你们互相传染了什么疾病,不会是舌头坏掉了吧,嘴这么臭。”林楚对呛从来没输给过席杉之外的任何人,说着她还蹙着眉头扇了扇风,仿佛真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刚刚那一席话确实让她不爽到了极点,心里的一阵阵火苗压都压不住。
看到林楚分明故意的样子,三位女来宾的怒火也越烧越旺,她们早就看不惯林楚在哪都受到优待的样子,明明也不是什么大牌,但连导演对她竟也十分客气关照,而对她们就呼来喝去的像当个丫鬟,只是由于圈内一直传闻林楚是后台强大的白富美,在剧组时她们虽对这明晃晃的差别对待心怀不满,但一直敢怒不敢言。
而最近情况变样,林楚家破产了,连她父亲也锒铛入狱,既然如今林楚已经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少了后台给她撑腰,看她还能把她们怎么样。
女来宾们不禁底气骤然上升,其余两个还在犹豫,为首的那个女来宾已经第一个气冲冲走上前,从啤酒喷泉中捞起一个酒杯,端起来就朝林楚泼了过去。
林楚也不是吃素的,反应极快,看到女来宾的泼酒动作,将身体往旁边一侧,接着眼疾手快地从池中捞起一枚酒杯,向着对面就泼了过去。
动作干脆敏捷将酒稳准泼出后,林楚一抬起视线,却霎那间像被电击中了一样,瞪大了双眼,端着酒杯泼酒的动作也僵在那里忘了收回。
面前背对着她站立的是一尊挺拔身形,一身深灰色低奢休闲西装,背部已经染湿了一大片酒渍,像花瓣一样在西服上绽放开来,惨不忍睹犹如车祸现场。
林楚手指立刻紧紧捏成了一团。
这时,她才透过缝隙,看清了前方的场景。
那位女来宾的高脚杯掉在了地上,里面空荡荡的,只剩几滴紫红色的葡萄酒若隐若现。
那位女来宾正脸色惨白地盯着面前的人看,她的白色连衣裙上面,除了刚刚染上的香槟酒的黄色,又多了一片紫红色酒渍,白色连衣裙如今成了个染色缸,色彩缤纷。
席杉他...林楚震惊地将视线转移到席杉身上,而挡酒的本人此时淡淡回眸,下一秒,林楚看到了他犹如冰雕般精致美丽的侧脸,并带着冰雕的寒冷温度。
他眉头微微凸起,视线悄然落在她身上,林楚下意识地挤出一丝抱歉的微笑,席杉却转身直接把几位下巴惊掉的女来宾撂在身后,大步向她走过来。
这一瞬间,林楚产生了一种席杉要来找她算账的念头,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走至面前,席杉却一手将林楚拿在手中的爱马仕手包接过来,动作自然地掀开夹层,抽出纸巾,垂眸将手腕上沾染的酒渍不留痕迹地擦拭干净,接着,将手包塞回到她手上。
这次,被震惊到的不止是几位女来宾。
下一秒,纤细手腕忽的被一双极有力道的手牵起,还没来得及惊愕,林楚脚步凌乱地跟上席杉,手腕却被束缚住挣脱不得。
“喂你干嘛,要去哪里?”
席杉没有回答她。
第五十章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五分钟后,VIP休息室内。
席杉利落关门,门“啪嗒”一声自动上锁,与此同时林楚手腕被松开,一下子没站稳,像只麻雀一样跌落在柔软的沙发上。
席杉人高腿长,步子迈得很大,也没见多绅士地等待,林楚一路小跑才跟上他的脚步,此时坐在沙发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微微气喘,手腕和脚后跟都有些吃痛,她一时不知道该先揉那里。
林楚丢了神般愣在那里回味了片刻,才乍得想起开口:“席杉,你究竟想干什么!”
语气和神情都透露着不满和生气。
抬眸却看到席杉转身背对她,抬手松开领带,将被酒水染湿的西服外套脱下来丢到一边。看着上面自己亲手造成的“罪证”,林楚不由得有些尴尬。
“我倒想知道,你想干什么?”席杉轻轻挑了下眉,语气调侃,“一晚上单单意外就出了两次,我难以相信,你在外边是怎么生存到二十四岁的。”
听着话里浓浓的调侃意味,林楚气急,这男人分明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像自己剑桥商学院提前两年修满学分毕业,拿到全A绩点、保送哈佛MBA就智商爆表,可以任意嘲笑人类是低级物种了?她忍不住气狠狠反驳道:“今天要不是遇见你,我才不会这么倒霉,谁不能独立生存?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自以为是!”
人家明明是有钱有颜的仙女,仙女怎么不能在人间独立行走,笑话!虽然最近这些天离开了温室只身在外,接受风吹雨打让林楚细微感受到了些人间疾苦,一个人仗剑行走江湖是有点艰难。
席杉轻笑了一声,看来他的太太还没在外吃够苦头,才慢吞吞地不肯回家,不过他有耐心继续等。
“如果受了委屈,就回到我身边来,”席杉解着衬衣袖口的扣子,侧眸看了她一眼,侧面线条迷人,连声音都温润的像在蛊惑,“我保证让你不受半点伤害,继续当你的仙女。”
讲真,席杉的一番话稳稳命中了林楚的心脏。当不用独立行走的仙女的条件确实十分诱人,林楚用了半天时间才将这种不争气的念头打消,要不是席杉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给了她深刻警醒,可能她真的要再次沦陷。
狗男人不值得信赖,她不会轻易就被他哄骗回家。
半晌,林楚坚定地摇摇头:“不需要,我能照顾好自己。”
席杉唇角微弯,对此不置可否,眼神却略显复杂,他现在似乎能够渐渐地,领会到林楚心里的一些想法。
情况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一点。
*
两分钟后,外边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侍者很有礼貌的绅士口吻,传进了休息室中:“席总,您要的衣服已经熨烫整齐,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