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
呃!
手挡住了,看不到。
不过,他看到了一双如同深渊一样深邃的眼眸,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里面汇聚。
不对,为什么这个小兔崽子没有挣扎,没有恐惧,仿佛被捂住口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管这个时候三棒子想到了什么,他的下场在闯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只见云清流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苦,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三棒子的手腕。
之后,一拳砸了过去。
不得不提,在发泄一通后,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些许。
另一边,三棒子只觉得脑袋一懵,穿透骨髓的疼痛席卷而来。
“啊~”
一阵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无数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脚步声蜂拥而至。
哐当一声,房门打开。
明亮的月光透过缝隙洒在了房间里,映照出一片红白相间的血迹。
床边上的小女孩仿佛没有注意到似的,继续一拳又一拳的往下砸,倾诉心中所有的不痛快。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原本还有个人形的东西变成了一滩肉泥,脸色煞白如纸。
不仅仅是如此,有人尿了裤子,还有人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这样一看,那正在扶着墙呕吐,结果什么也吐不出来的人还算是正常的一类。
“你们……给我查清楚这家伙是谁?为什么要来刺杀我?有没有同伙?”
主公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一群教官们不敢深究,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答应了下来。
“村长,给我换个房间。”
萧梦溪一边往外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只是她都快要走出房间了,仍然没有听到任何人回应。
目光环顾一周后才发现,原来村长晕倒了,如今已不省人事。
没办法,云清流只好把目光放在了那几个因为并没有看清楚,所以只是有些瑟瑟发抖的女眷身上。
那些女眷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又如同风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咚咚咚……”
伴随着剧烈的敲门声,外面传来了慌乱又高昂的声音。
“里面的人快起来,不分男女老少、老弱病残,全都去食堂门口集合。”
挺着大肚子的王晓丽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丝不苟的穿好了衣物。
等到她慢条斯理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也差不多来齐了。
所有人,包括老人和孩子都站成了一个方队,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只是不怎么整齐而已。
王晓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如同笨重的企鹅一样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很好,前后左右的人都是那几个人,没有错。
也不知道教官们是怎么想的,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
前后左右都是谁都要记清楚了,一个也不能错。
如果那个人因为什么样的缘故不能来,那个位置就要空着,不能被任何人所占据。
“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齐。”
“向前看。”
“……”
伴随着一个个口号声,原本还有些杂乱的队伍立刻变得整齐起来,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笔直的如同一条直线。
一个大嗓门的教官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所有人。
“同志们,你们都看一看,还有谁没有来?”
话音落下,立刻有不少人举起了手。
一些教官们不紧不慢的围了上去,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个人,问:“你知道谁没有来?”
那人立刻挺直了胸膛,脸上的笑容像一朵花似的绽放。
“回教官的话,我知道,是他们家的三棒子。”
教官们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低着头瑟瑟发抖。
“还有吗?”
“没有了,只有三棒子没有来。”
“其他人有没有要补充的?”
“没有,教官,就只有三棒子。”
“你们做的很好,”
那问话的教官说完这句话后就打了一个手势,神色出奇的严肃。
其他的教官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一言不发的把人抓了起来。
那对老夫妻没有喊冤,也没有挣扎。只是男的沉默的在那里流泪,女的控制不住的哭哭啼啼,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对夫妻被抓到高台上去后,大嗓门的教官转头问众人。
“同志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他们吗?”
高台下的村民们哪里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懵懂的摇了摇头。
大嗓门的教官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说:“因为他们的儿子三棒子不久前闯入了主公的房中,妄图刺杀主公。”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特别是高台上的那对老夫妻,被吓得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大嗓门的教官又说:“带上来。”
话音落下,几个教官就抬着一个木箱子走了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
不仅仅是如此,他们还抬着箱子走了一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眼。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如同肉馅一样的血肉模糊,活该被打马赛克的那一种。
“大家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三棒子。”
话还没有说完,高台上的那对老夫妻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高台下的其他村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惊吓。
如果只是脸色苍白那已经很好了,呕吐的、吓晕的、尿裤子的……数不胜数。
比如说那个满头是汗的王晓丽,此时此刻惊魂未定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任由一股暖流弥漫。
别误会,她不是什么心理素质脆弱的人。即使见到了如此血腥的场景,也没有出现什么流产的征兆。
事实上,她只是被吓尿了而已。
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在整个方阵当中,和她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所有人都看过后,大嗓门的教官说:“这个家伙半夜三更的闯进主公的房间里,如同谋逆,活该有这样的下场。”
听到这样的话后,被吓哭的人更多了。
原本没有晕过去的人也晕了过去,倒了一地。
因为他们知道主公不仅仅是养着他们的冤大头,也是能够决定他们生死的存在。
“你们快点动手把周围的人弄醒,所有人都不准晕过去,接下来的话你们都得听明白了。”
还没有晕过去的人立刻行动起来,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已经昏过去的人醒过来。
掐人中,打巴掌,无所不用其极。
高台上的老夫妻也被弄醒了,像两只鹌鹑一样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我问你们,”教官道:“你们的儿子三棒子为什么要刺杀主公?”
这对老夫妻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哭着喊着说自己不知道。
事实上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他们也不是三棒子肚子里的蛔虫。
教官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又问:“作为三棒子的父母,你们是不是他的同伙?”
老夫妻扑通一声跪下了,脸色不出他人意料之外的铁青。
“教官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个逆子干了什么,我们是冤枉的啊!”
照这样的架势,他们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有些东西不能承认,即使是做了也不能承认,更何况他们什么也没做。
这样的话,或许他们能有个解脱,而不是像儿子一样被打成了肉泥。
教官们相互看了一眼,立刻有一个倒霉蛋被推出去见主公,禀报他们问话后的结论。
有一名教官私底下询问:“这么简单,我们怎么判断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操心这个事情干什么?这是主公要操心的事情。”
另一位教官毫不在意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反问了一句。
“你真傻,我们又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你懂刑讯,还是我懂刑讯,真相是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懂。”
那问话的教官恍然大悟,顺势闭上了嘴巴。
是的,他们什么也不懂,所以最好是什么也不插手。
乖乖巧巧的做个吃瓜群众。
满头是汗,神情狰狞。
这样的云清流无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自认为在主公面前有些脸面的教官们担忧的看着她,永远的劝她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