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同赋闲在家,所有的门路都断了,往日里说得上话的人如今都避他如蛇蝎。
戚氏一到,还没坐下来,戚同就对她数落了起来。她的母亲,她的弟妹,也都是对她冷嘲热讽。
戚氏被他们说得一头雾水,委屈不已,“母亲,弟弟,弟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母骂道:“因为你这个扫把星,你弟的官位泡汤了!”
“吏部侍郎的位子,不是已经都打点好了么?”
戚同没好气道:“你得罪了梁王妃,谁还敢提拔我?我是被你连累的!”
戚氏恨徐为止,但这样被娘家人数落,心里也是委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怎能怨我?这么多年,我贴补你和这个家的钱还少吗?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用钱堆出来的。”
“姐,你这是反而怪我?你拿钱给我,还不是指望我出息了,你能在徐家抬起头来吗?”
“就是,姐,我们也没求过你,是你自己要给钱的。”
“你说这做什么?你嫁到了徐家那样的人家,养我这个老娘,帮衬你弟,都是你应该做的。要不是有你弟弟,你能做得了当家夫人?还不就是个妾!”
戚氏憋屈不已,最后不欢而散。
回到徐府后,戚氏两眼一闭,一个跟头栽了下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过来,诊脉后开了个方子。
戚氏因为小产后没有好好休养,情绪欺负过度,才引起昏迷。
徐欣然得知后,在戚氏床前哭哭啼啼,将戚家的人骂了个遍。
徐悦然和她姨娘商议过后,就找到徐弘旻跟前,说了戚氏要将徐悦然许给那胡侍郎做小。
对此,徐弘旻也不奇怪了。
他问:“你们自己是什么想法?”
徐悦然鼓足勇气,回道:“回禀祖父,孙女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寻个能善待孙女的良人,能做正室。”
闻言,徐弘旻露出欣慰的眼神。
“此次恩科,不乏有才有德之士,我会留意的,你们先回去吧。”
“多谢祖父。”
“多谢老太爷。”
母女俩相携离开,都松了口气。
徐悦然自从和徐为止聊过后,想得很清楚,自己低嫁做个正室夫人,有徐家做靠山,还有个王妃姐姐,日子未必会差。
等戚氏着手将徐悦然送给胡侍郎的时候,徐弘旻已经亲自为徐悦然说了一门亲事。
徐弘旻看中的是一位新科进士,虽然名次靠后,在翰林院做着文书工作,家境也一般,但胜在人品忠厚,其父母也都是明理之人。
那位胡侍郎没了新娘子,暗地里对徐元昌和戚同都是一阵打压。在各家的宴会上,胡夫人也是使劲的踩着戚氏。
徐府的喜帖送进王府,徐为止没有太在意,只是吩咐余良备份贺礼。
反倒是赵嬷嬷,私下里拉着送帖子的人,仔细询问了一番徐府的事。
赵嬷嬷听后唏嘘不已,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老天有眼。”
路过她身旁的英子噗嗤一笑,打趣道:“嬷嬷,老天也没有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嬷嬷是有福之人。在嬷嬷身边,连我这个小丫头都开心。”
这话哄得赵嬷嬷哈哈笑了起来,“好你个小妮子,都会拍嬷嬷马屁了。”
徐为止见她们说说笑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扬起笑容。
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挺不错的。《$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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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楼
是日,下朝后,梁承祖让车夫拐了个弯儿,先去一趟书肆。他挑了几册话本子后,便回马车准备回府。
就在他上车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微微蹙眉。
“墨羽,去看看。”
“是。”
马车停在原地。
不多时,墨羽便回来了。
“主子,是那位,身边只有路公公跟着。”
梁承祖沉下眸,问:“他往哪里去的?”
“醉梦楼。”
顿时,梁承祖的脸色更黑了。
醉梦楼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一半是青楼,一半是南风馆,既有姑娘又有小倌,不分昼夜的开门迎客,远近闻名。
这醉梦楼要不是他二舅的产业,是张侯爷的夫人在打理着,他早就查封了。
“去醉梦楼。”
梁承祖到的时候,正是午膳时间,多的是一桌桌客人在姑娘们的陪同下喝酒用膳。
老鸨温三娘看到他,愣了一瞬,连忙快步走过去,挥退想往他身上靠的姑娘们,亲自领着他进了楼上的一间包间。
“王爷,今日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温三娘也算是半个看着他长大的人,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这位爷自懂事起就想查封了这里,若无必要不会来此。
“等着。”梁承祖沉着脸,语气冷硬。
温三娘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她是真不想伺候这位小主子。
不一会儿,墨羽进来禀报:“主子,人就在对面西侧倒数第三个包间。”
闻言,梁承祖起身,跟着墨羽一起过去。
温三娘瞪大眼睛,连忙跟上他们,心道:难怪这位爷过来了,原来是有事要做。
陈子铭喝了口姑娘递过来的茶,还没说话,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梁承祖黑着脸走了进来,他身后的温三娘连忙挥手示意姑娘们出去,而后关上包间门。
陈子铭愣愣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这话应该由臣问。”
“你是追着我过来的?”陈子铭心里暗暗生出几分窃喜。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不该来此烟花之地,更不该不带侍卫出宫。”
梁承祖表情严肃,一副忠臣谏言的模样,让陈子铭恨都恨不起来。
顿时,包间里气氛沉闷,安静的异常。
温三娘看向墨羽,墨羽视而不见,继续当隐形人。温三娘瞪了墨羽一眼,而后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静。
“原来是皇上驾临,民妇拜见皇上。”
陈子铭沉着脸,一个正眼也没给温三娘。
温三娘讪笑了两声,“要不,皇上和王爷就在我这儿用些膳食,我去吩咐厨房多做两个好菜。”
梁承祖轻点了一下头,温三娘便告退了。
陈子铭不禁蹙眉,问道:“你跟这老鸨好像很熟?”
“醉梦楼是二舅的产业,一直都是张夫人在打理。”
“原来是这样。”
话落,二人又沉默了。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相互熟知彼此。
陈子铭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乱来,而梁承祖则耐心的等着陈子铭自己想通。
突然,外面传来了很大的争吵叫骂声。
陈子铭趁机打破沉默,说了一声“出去看看”,就率先开门走出去。
梁承祖连忙跟随保护,充当侍卫,以免他被人冲撞。
事情是大多青楼楚馆都会发生的,不过在醉梦楼还是实属少见。
来玩的客人想要碰清倌,清倌不从。
温三娘冷冷的瞥了眼那软弱无力般伏倒在地的少年,而后朝着闹事的客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哟,原来是胡少爷,这是怎么了?”
“三娘,你来得正好。这小贱人给脸不要脸,扫了爷的兴致,你说要怎么补偿我?”
“一定得好好补偿。”
温三娘笑得花枝招展,那叫一个风韵犹存。几个熟悉她的人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两步。
“胡少,咱带您去乐呵乐呵,补偿。”两个龟公边说边带着这位胡少爷离开,笑得灿烂无比。
温三娘这才把目光放回到那清倌身上,“把他带下去好好教一教。”
话落,那清倌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陈子铭问梁承祖:“那个嫖客欺负清倌,怎么老鸨反而要补偿嫖客教训清倌?”
“醉梦楼开门做生意,自有醉梦楼的规矩。”那个胡少爷指不定被怎么折磨呢,怎么可能有补偿?
梁承祖见识过温三娘的手段,想起以前曾经见过的情形,自是知道嫖客和清倌都讨不了好。不过,这些事情,他就没必要跟陈子铭说了。
就在他神思偏飘远的数秒间,陈子铭已经迈开了步子。
“放了他吧。”
温三娘微怔,随即看向梁承祖。
陈子铭回头也看向他。
梁承祖眼角抽搐了两下,而后才轻点了一下头。
温三娘对那清倌冷笑道:“这次算你走运,看在两位贵客的面上,饶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