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裳笑着说道,“我就是有一些吃累了想到园子里来逛逛能够缓解一下。”
这是什么吃饭的新招式吗?何苏微目露惊奇。
姜裳也不好再往下乱编了,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逛好了,准备回席上,你现在还要去哪吗?”
何苏微摇摇头说,“我正打算回席,那我们一起走吧。”
姜裳正有此意,两人结伴回到席上,贝容菡看到姜裳跟何苏微一起从园子外走进来,眼珠子都瞪大了。
贝容芷低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何苏微有问题,难怪刚刚为她说话。”
宴会一结束,贝大夫人就带着姜裳她们急急忙忙回到了贝家。
一回到家,贝老夫人已经沉着脸在胜荣院等她们了。
贝大夫人进了院子上前就屈膝下跪道歉,跟贝老夫人说道:“娘,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带好她们,以至于坏了贝家的名声。”
贝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说:“你起来吧,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她们不服你管教,我还没至于老眼昏花到这程度。”
贝老夫人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既然今天是你带她们出去的,你也要领罚,扣你一个月月例。”
小惩大诫,罚的不重。贝大夫人站起来,垂着头,低声应是。
贝老夫人冷冷看着三个姑娘。贝容菡贝容芷战战兢兢,姜裳懵懵懂懂,看得贝老夫人直来气。
“出门前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让你们低调些,低调些,结果呢,还没回府就传来这样的消息,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贝大夫人也不敢隐瞒,还没开席就已经让身边的妈妈回来跟贝老夫人详细汇报过程了。
贝老夫人先把火头对准贝容菡:“丹丹,今日不是说好让你看着衣衣的吗?为什么衣衣会跟邓老夫人在花园里散步?”
贝大夫人忍不住为自己女儿求情:“娘,是我没有吩咐好丹丹,是媳妇的错,媳妇没有教好女儿。”
贝容菡白着脸说,“是孙女一时见到小姐妹们太开心了,忘了衣衣还在身边。”
虽然认了错,但是她也不服气,把木仓口对准姜裳:“可是衣衣为什么不跟着我,不是说好了,要跟在我身边吗?”
姜裳无语,就贝容菡那种态度,但凡要点脸的小娘子都不会跟在她身边,她瞥了一眼贝大夫人,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贝老夫人对贝容芷说道,“贝容芷你能耐了,居然敢煽动外面的小姑娘来看我们自家的笑话,这下好了,闹成这样,你可开心了?”
贝容芷呜哇一声哭出来,喊道:“祖母我没有,我只是想跟她们说,家里面又来了个女孩儿而已,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们不对外说,她们自己也会知道的呀。”
她们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她今天这举动,明显就是至今想要联合外人来对付姜裳。贝老夫人一脸失望。
她最后把头转向姜裳:“不把你记进被家族族谱,这件事情谁让你对外说的。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外扬,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外抖搂,嘴巴一点也不严。”
到底不是在家里长大的,竟然不为家里想想。
姜裳觉得很好笑,她差点笑出声,说道:“这件事情可不是我先挑的头,而是贝容芷挑的头。我不过是顺着她的话往外说罢了,你当初告诉我的时候,也没跟我说这事儿不能往外说。”
她摊摊手:“我又不在贝家长大,这些规矩我不懂,上一次高姑姑教我的时候,也没说这些事儿。”
所以为什么要怪她呢?
贝老夫人被气了个倒仰,险些撅了过去,院子里顿时慌乱一片,顾妈妈连忙上前掐住她人中,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最后的结果是贝容菡罚半年月例,贝容芷被关禁闭一个月并罚月例三个月,姜裳也被关禁闭,不过没有说关到什么时候。
关禁闭就是不用出门应酬了,姜裳很是开心,她一点也不喜欢出门参加这种宴会,一个人也不认识。
绿漫见姜裳兴高采烈回来,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也笑起来,边给她宽衣边问姜裳:“小姐遇到什么好事了,怎么今日如此开心?”
姜裳原本想把绿漫带去的,可是贝老夫人不让,给她换了一个贝府的丫鬟,姜裳用不惯,没吩咐她做什么事情。
因为今天宴会上人多,因此姜裳根本没带那个丫鬟进到内院里,只让她在外面马车上等着。
姜裳笑着说道,“我被关禁闭了。”
绿漫愣了一下,啊了一声。见姜裳是认真的,她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裳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绿漫愤愤不平说道:“这家人都是什么人呢,阖府上下欺负小姐。”
姜裳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让她小心隔墙有耳。
绿漫不甘不愿住了嘴,脸上还是十分生气的样子。
姜裳笑着安慰她说,“没事,不就是关禁闭嘛,正好我也不是很想跟她们来往,就安心住着吧,他们肯定不会关我很久的。”
姜裳从她的包袱里拿出一本书,然后铺开纸,磨墨。
绿漫接过墨锭替她磨墨,姜裳拿起毛笔,摘抄书里的内容。
绿漫也识字,瞧了一眼姜裳写下的字,她诧异说道,“小姐,你抄的这是医书吗?”
姜裳点点头,说这是她爹爹留下的遗物。
贝成瑛是个没什么水平的江湖郎中,但是制药却是一绝。姜裳开始也没发现,后来有一次没药了,直接上外头药店买药,发现跟爹爹做出来的药截然不同,效果很差。
她才知道原来爹爹是个制药天才,可惜爹爹对他这方面的才能一点也不珍惜。一个劲只想学医。
让姜裳十分想叹气。
她只好自己动手,把爹爹平时用的药方收集起来,后来爹爹又去寻医拜师,好几年一直碰壁,他才终于肯承认自己在医术上没有天赋,稍微重视起制药方面的天赋。
姜裳再说要收集他的药方,他也不排斥了,甚至有时候会翻这本笔记,告诉她哪里哪里写的不对,哪里哪里他又有了改良的新方子,不知不觉就记了满满一本。
爹爹生病的时候,最喜欢摩挲这本笔记,有一次跟姜裳说,如果以后有可能,就把这本书传出去吧,如果能够起到一点救治助人的作用,他也死而瞑目了。
因此姜裳想要多抄几本这本书,可以送给那些对这方面有兴趣的人。算不上给爹爹收徒。但至少能让他费了心血收集的这些方子和经验能够流传下去,多帮一些人就是一些人吧。
等夜深了,姜裳躺在床上睡不着,想了想她还是坐起来换上了夜行衣,把师父送给她的琵琶拿了出来,又到了那天那个晚上师父带她去的湖心亭里。
谈了几首曲子,忽然亭子上传来哒的一声。姜裳心里定了一下,知道是师父来了,等这曲了了她才冒头出去喊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盛冽哼了一声说:“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弹曲子扰人清静,害我半夜不得眠,只好出来看看。”
姜裳吐吐舌头说:“呀,师父你住在这附近吗?我没想到我以为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家。上次你带我来的这儿,我实在没别的地方可去了,才过来这里。”
她小声抱怨道:“京城我一点也不熟悉。”
盛冽笑着说,“我没住在附近,也是刚巧到这附近来逛逛,听到有琵琶声,一猜就是你,过来瞧瞧,果然是你。”
盛冽跟姜裳认识快有十年了,见姜裳这个样子就知道姜裳是心里有事。盛冽调侃说道:“你怎么了,半夜睡不着,居然要出来弹琵琶,这可不像你,以前学轻功都是我三催四请才肯出来的。”
姜裳跟盛冽学轻功的时候,虽然也不怕吃苦,但是早上总是起不来,晚上又嚷着要回去,天天早退迟到的。给盛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姜裳翻了个白眼,“都说了,那个时候是因为我还小,还在长身体,所以才起不来,师父,你心里怎么我永远都是这么懒,我还是很勤快的。”
只是她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厨艺是生计,因此白天总是要学厨艺。爱好是琵琶,琵琶又是很磨人的,要花的时间也不少。
分到轻功上面的精力和时间就更少了,而且她又不靠轻功为生,也不靠它排解烦忧,因此对这一项技能总有些疏忽怠慢。没想到这个问题被盛冽惦记了这么多年,每次有点什么问题都翻出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