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鹤林低声抽气,他是个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痛呢,只是全都忍着而已。
听到这个抽气的声音郁离抬头看他,眼神中似乎是在质问他为什么骗人。
“女君戳着卫某的伤口能不疼吗。”
卫鹤林开口说着,好似还有一抹无奈的情绪。
“既然是知道疼,又为什么忍着一声不吭,难不成是嫌弃本君宫中的御医医术不够好?”
“不是。”
在戳完伤口之后郁离便在自己怀中摸着什么,一会儿拿出了一方淡蓝色的丝帕,丝帕精致她却一点不在意的任其沾染上鲜血按在了卫鹤林伤口处。
这动作让卫鹤林更加的感受到痛苦,吸气的声音也越发沉了些。
“忍着,不然你是想流血而亡吗!”
按住了伤口郁离进屋找药,被暗杀这么大的事情不能轻易的露出去,而且还受伤,这更不能让别人知道。
虽然受伤的不是郁离,可使臣身份的卫鹤林无辜便牵连,其中的事情会更麻烦,会让其更复杂。
很快郁离拿了一个木盒子出来,里面装着很多的瓶瓶罐罐,大部分都是药,就算不是药也有药性的东西。
这盒子还是从小练武跳舞弄得一身伤,戎芜才随时备着的。
“把衣服脱了。”
搁下木盒子,郁离对着卫鹤林说着。
一句话让卫鹤林整个人都愣了,虽然反应过来是要为他处理伤口,可这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别扭啊!
况且这女子还不是别人是一位女君王。
“是想让我帮你?”
郁离话说的坦然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好似真要帮他脱衣服来处理伤口。
“卫某自己来……”
卫鹤林带着复杂的情绪开始脱衣服,兰羌的女子都是这么直接开放的吗,连带一国之君都不例外。
最后一件衣服在开始脱的时候卫鹤林还有几分犹豫,莫名的还带上了不好意思的感觉。
当着一个女子脱衣服,而且还脱光,他这是第一次啊!
衣衫半解,卫鹤林到底是有顾虑没有全部脱下,只拉开受伤的那一半的衣服。
这样子看得郁离很没有耐心,不就光个上半身吗,有什么好害羞的,他又不是女子,而且这还是治伤的时候。
于是郁离上了手,一把就把卫鹤林的衣服扯开了:“你一个男子这般扭捏做什么,本君又不能轻薄你!”
卫鹤林的耳根瞬间有些泛红,人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老实了,郁离也能安心的去处理他的伤口,腰侧的伤口很长不过却不是太深,这也是庆幸的一点。
卫鹤林坐在凳子上,郁离要处理他腰间的伤口只能弯腰,并且还要弯很低,才擦拭干净了上面的血液这个动作就有些不好受,于是她就换了一个动作,蹲在了旁边。
这个动作下去让卫鹤林差点没惊得站起来,郁离手一撇刮到了伤口上,刚擦完的血渍立马又渗血出来了。
看着那渗出的血液,郁离抬头凝望住卫鹤林。
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控诉,不用说话就已经让卫鹤林认知到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抱歉。”
卫鹤林只能低声说着。
刚才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强烈是因为哪有一国君王在他面前蹲下的,帮他处理伤势已经是很大的一件事了,还如此的自降身份。
这又怎么不让他震惊呢。
因为这一句抱歉,郁离的凝视收了回去,手中的动作依旧是那么轻柔。
卫鹤林是不敢再动了,哪怕伤口很痛也不再动,死亡凝视是很吓人的。
保持着一动不动也很艰难,太过安静之下卫鹤林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腰腹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在抓挠着他。
那种感觉有些难受,让他有些忍耐不住。
“别动!”
察觉到他有再一次要动的意图,郁离掐住了他的大腿,这个人表面看着俊秀儒雅充满灵气,身上的肌肉却是该有的都有,一处不少。
剥开的上衣下有腹肌,手臂线条也很出色。
卫鹤林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这点时间对于他来说太煎熬了,煎熬到他真的忽视掉腰腹上受的伤。
哪里还想继续处理伤口啊,他可以再出去打一场。
经过漫长的煎熬,伤口处理完毕,上的药也上了就差最后的缠纱布了,郁离站起来缓了一下然后拿着纱布去缠。
整条纱布要缠过腰,郁离淡定自若的拿着纱布环抱住卫鹤林的腰,她微微弯腰去环抱,这个姿势过于亲密,她整个人都快贴上卫鹤林的怀抱了。
导致卫鹤林整个身体僵硬到不像是自己的,耳根也红透了,平时都是一片清明的大脑,此刻就跟烧糊了一样。
绕了三圈,环抱的姿势保持的并不长,处理下来郁离额头微微冒着细汗。
“好了,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不用一直那么僵硬着人,好似她能把他怎么着一样。
处理个伤口如临大敌,男女颠倒。
说完这话却没看到反应,郁离站直了身体视线从包好的伤口挪到卫鹤林脸上。
卫鹤林俊秀的脸苍白无血色,一双灵气的眼睛空洞没有聚焦。
-
第590章 傀儡女王16
这是怎么的呢?
怎么包扎一个伤口能变成这样?
得多大的刺激才能让眼神都空洞了?
除了这两样还有满头的大汗,汗水把两边的头发都黏在了脸颊上,再加上他这副样式就跟是谁欺负了他一样。
“你很疼吗?”
郁离当然不能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委婉的开口想把卫鹤林神智拉回来。
“不疼。”
“不疼为何满头大汗?”
郁离的眼神有点疑惑,卫鹤林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到下颌线,刀削分明一般的下颌线挂着滴汗珠,莫名有一种性格。
“我……”
卫鹤林也是到郁离说,才发现自己满头汗的,不过这满头汗的来由说不出来。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出一身汗又失血过多,再着凉了就不好了。
郁离怕他不方便还贴心的把一边的衣服给拉回来搭在肩膀上,卫鹤林反应过来也就自己把衣服穿上了。
刚穿好他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对着郁离弯腰施礼,礼节在他看来真的特别重了。
“卫某多谢女君相救。”
包扎伤口就叫救了啊?
不过也确实,按照他那样一声不吭的忍下去容易失血过多而亡,帮他处理伤口的确可以叫做救。
“今日是本君牵连你了,你受了伤也别出宫了,就在宫里住下吧。”
卫鹤林本意不愿,不过他得听郁离的,也就迫不得已的住在王宫。
“女君,前来暗杀的人都处理了。”
稍晚一些的时候那于初前来禀告。
“有漏网之鱼吗?”
“都是些死士,训练有素被抓就自绝了。”
“下去严加防范。”
“是。”
那于初下去之后郁离捏着一张纸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默无人的房间里她忽然开口道:“查到幕后了主使了吗?”
虽然心里知道是摄政王,可这件事还是得要找到证据,不然告诉谁那也是在乱说。
暗处出来一个板着脸的男子,一身黑衣仿若隐藏于黑暗之中,这是暗卫,是上一任兰羌王给戎芜留下的暗卫。
也是历代兰羌王最后秘密保命的手段。
“回女君,幕后主使乃是摄政王。”
“可有证据?”
“暗卫队被大批的黑衣人拖住,也拿到了属于摄政王的象征。”
“好,去吧,继续派人监视。”
“是。”
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暗卫跪下领命之后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了原地。
整个暗卫队的人不多,不过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特别是一身隐藏的本事,必要的时候他们能做很多的事情。
这一次暗杀计划失败了,摄政王一定不会放弃,相反他会更加的钉死这个时机,也很有可能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毕竟错过这个机会他就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对于王位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而且第一次暗杀没有完成就相当于是打草惊蛇了,后面会越来越难,不得不赶快。
经历过这一次刺杀,郁离周围的防范越发严密了,不仅仅是防备着有人暗杀,更是防备着所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