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么？”司空墨白俯身在她淤青的地方摩挲了一下，像是恶趣味一般, 一面问她痛吗？一面又故意弄疼她。
“嘶——你不弄我就不痛了。”苏绾娇嗔地把他手拨开，男人此时的长发没有再束起发冠，而是随意地绑了起来, 几绺鬓间的墨发轻轻扫过苏绾, 平时披霜带雪的仙君模样，此刻衣冠不整的衣领大开，冷白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非常惑人，就连那幽深浓墨的眉眼此刻都妖冶柔媚。
长这个样子的, 之前真的是个凡人生出来的？？
“我之前真的只是想救人……”司空墨白手听话地挪开了，环上她腰间低沉地说道, 冰凉的气息轻缓地拂过耳边，还故意拿自己眼睫毛扫了一下她，两人耳鬓厮磨的感觉让自己的胸口变得柔软。
“哦，那后来呢？”苏绾有些紧绷地缩了缩, 鼻间全是披霜公子某种特殊荷尔蒙分泌的味道，十分清冽，稍微侧了下身子避开他, 太羞涩了这个姿势……
“后来……”他头埋靠在她脖颈处停留了一下，叹了口气，透着几分魅惑地沉吟，“反正你比清心诀厉害多了，以后不想念这套心法了。”
苏绾满脸问号？
清心诀？？
她抿了下唇，不知道披霜公子脑洞是什么样子的，她脑子里倒是猛然想起他先前提过的东西，抬眸看着他，满脸认真地又问了一遍：“真的雪隼吗？”
她很确实还是没有听到什么雪隼的声音，也完全没印象这书里有提到过赤水有雪隼这么一个东西……
司空墨白瞅了下那双染上了丝丝媚色眼眸，听她这么问，他面无表情地移开了那双眼睛，小幅度地偏了下头，“没有。”
得，又被忽悠了，她就不该相信他。
苏绾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你先前翩翩如玉的君子形象呢？”
“丢了。”他皱着眉头淡淡地道，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跑去撩她头发。
苏绾：“……”
披霜公子，你做个人吧。
然而神魂被治愈的苏绾终究还是剥离开了先前那种天天发脾气当吃饭的状态，又恢复了以往那软绵绵的模样，有怒不想撒也不太敢撒。
苏绾如今又恢复了先前那般姿态，先前的荷衣被他……弄坏了，这会儿她又从置灵箱里拉出了一套月白衣裙，束腰荷边，上面用淡墨染上了几只仙鹤，衣裙下点点梅花红印稀疏洒落，她从冰床上下来后，冰床瞬间又变回了烛龙剑的姿态飞到了司空墨白手上。
“我们怎么上去啊，破开那层雪地吗？”苏绾扬起了小下巴，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池面，不难想象，这冰池是受司空墨白的屏障所阻挡才没有地陷。
而此时司空墨白扫了她一眼，瓷白的手指轻压了下嘴唇示意她噤声，显然是在静心听什么东西，一个劲地围着这池底边绕圈圈，这池子是司空墨白以法术凹陷下去的，全是呈现人工打造般的圆弧状，十分周正。
“不用上去，就在这儿，直接走。”他在转了大概第四圈，站在冰池底下的一个位置停了下来，这才开口淡淡地回道，揽腰把她抱了起来圈在怀里，“——就现在，抱紧了。”
苏绾：？？？
这么突然？
“你在地下也能知道方位？”苏绾轻声问道，打量了一下此处与别的地方并无不同，这里是一个规则的圆形，入了池子后根本无法分辨方位。
“泑山的入口临近赤水中游，只要找到赤水流经的位置，沿着赤水便可抵达。”
“在地下也能听到赤水？”她怎么就听不到。
司空墨白漆黑的眼眸一阵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果然，还是没恢复吧，这都听不到。”
苏绾：？？？
咱们修为又不一样，他能听到自己听不到不是很正常嘛？
“——不，没有，我好像听到了。”
披霜公子低低地在她耳畔轻声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蓦地双手抓紧，身体有种被突然挤压的感觉就冲了出去。
底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速度极快，让她觉得自己坐上了暗黑的地下过山车，不同的是，过的不是山也没有轨道幅度，有的只是平直的被屏障撑开的甬道，而这车……大概是高铁特快列车吧。
“你会不会……嫌弃我累赘？”她仿若是个盲人，紧紧地抓着司空墨白，细声说道。
“不会。”
苏绾皱了下脸，语噎了一下，嗔声道：“你竟然真的觉得我是个累赘？”
“……”？？？
难道不是她自己说的吗？
苏绾闭嘴了，果然跟冰山没啥好聊的，这地下黑乎乎的，真不是眼睛不能视物，而是真的没东西看，十分无聊，她脑袋埋在司空墨白怀里，干脆就不看了，司空墨白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长达了估计有一炷香时间，终于在开始缓速的过程中，苏绾听到了披霜公子口中所说的流水声。
他们靠近赤水了，那就是说已经要接近泑山了。
很快的司空墨白就带着她回到了地面，并非苏绾所想的是“接近”泑山，而是出来，淡粉色的仙山就已经在眼前了。
记忆里梦中的泑山，和眼睛所看到的它，分文不差。
高耸入云宛如天柱一般撑着天际的仙山，淡粉色朦胧的烟云环绕着山体，上面隐约可见某几处甚至下着云雨，而此时他们所处的山脚之下，宽七尺的赤水湍流不息，而这里的赤水竟然也被这仙山沾上了淡淡的肉粉色。
苏绾扭头看了看司空墨白，他缓慢地抬步往那赤水边靠近，看着这仙山沉思，而苏绾……？
苏绾不需要沉思。
“干什么？”司空墨白皱着眉头欲把苏绾松开的手拽了回来，生怕她一个激动就往前跑，泑山是座神山，不管出于任何理由，他都需要思虑一番才可往前。
可苏绾显然没有要走动的意思，她其实不太会用术法的，大多数时候灵力都是靠意念驱使的，可是在这个躯体这么久了，多少是有些默契的，而且这些时间被司空墨白折腾了这么久，总归没有白费心思，她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灵力大涨，就连对灵力的领悟力以及灵识的使用都提升了n个档次。
她没干什么，只是把地上的雪随意地揉搓了一下，凝成坚硬的球体，一鼓作气地往赤水那丢过去，只见那雪球刚越过赤水，便——
“消失了？”司空墨白微蹙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盯着那消失的圆点，圆点会消失证明那里所设的并非是幻象，能扔进去也表示并非是个仙障，“看来是施了镜像术。”
镜像术的意思是，此处所看到的景象确实是泑山没错，但这属于一种类似空间折叠的状态，面前所看到的景象，只是一面巨大镜子所照到的泑山，然后利用空间的变幻把镜子置于此处迷惑人的视线。
这是苏绾事先就得知的，其实司空墨白踌躇几下估计也会很快发现，可是她真的忍不住非要表现一下……主要还是自己扮演一个累赘扮演得太出色了，以至于她心里不太平衡。
总归秦瑶的话多少对她还是有点影响，加上方才司空墨白的打击，这影响可能不是有点，而是非常大。
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了苏绾的脑袋，披霜公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原来，那话还是真的，脑子还是能靠得住的。”
额……苏绾努力想压着嘴角忍一忍，再忍一忍，然后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甜蜜蜜的小梨涡，没办法，她这人就爱听人夸，虽然有些心虚，可她这脸真的控制不好表情。
她上学那会儿可是典型的三好学生！
“嗯。”她绵软地默认了他的夸奖，眼睛都快弯成花了。
司空墨白垂眸又莫名戳上了他的笑点，这姑娘，这么点小事，差点没能让她脸色挤出蜜糖来，他心里又生出那种被撩拨的酥麻感，痒痒的，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埋头啃食。
“果然，书上也不是都骗人的，双修对女子的神志果然大有益处，几次就有效果了。”
苏绾笑容顿时一僵：“……”
她突然想回到灵脉逆流的那些时候，然后喝一口烛龙雪水喷死他。
司空墨白显然并没有太诧异这儿不是入口，大概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泑山根本没那么好上，抱起苏绾便沿着这赤水而行，不管怎么样，赤水必定就在附近，水流声不会骗人，甚至于赤水独有的涩味也能隐约从附近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