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鸾口中得知,他们后日便成婚,以免夜长梦多,就不大操大办了。“我知道你们两位姐姐是心疼我,可我觉得这就够了,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李鸾认真的握着她们俩的手,诚恳道。这是她的心里话,和离过毕竟是她心底的伤痛,若是大操大办,势必会有人在背后议论她和苏明和。
顾廷菲温声道:“好,我们支持你,这是你的婚事,你想怎么操办都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太委屈自己,你和苏大人往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去理会别人说什么,这才最重要的。姐妹三人又闲聊了许久,李鸾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跟着苏明和离开。
苏明和答应周氏要将李鸾平安的送回府,不能食言,让周氏对他的印象不好。顾廷菲含笑着挥手,她们往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后日就要成婚了,得忙碌起来了。虽说一切从简,可还有不少事那是省不了。按理来说,未成婚的夫妻这几日还是不要见面为好,他们俩倒是不顾忌这些,罢了,这是他们的生活,只要他们高兴就行了。
望着李鸾和苏明和离开的背影,齐豫卷起手轻咳了两声,道:“时辰不早了,少夫人,我也该回府了。”李平今晚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倒下去,被小厮送回府上了。说话间,齐豫的目光不经意的看了方如烟,她在福安郡主府也住了几日,该回府了。
顾廷菲垂着脑袋,把玩着手中的玉镯,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她这个外人就别搀和了。“廷菲,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屋歇着,走,我扶你。”方如烟此话一说,便断了齐豫的念头,今晚她要跟顾廷菲一起睡。其他的话,齐豫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方如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廷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鼓不起勇气跟他摊牌?”嘲讽的笑自己,她就是不敢面对齐豫,不想从齐豫口中听到绝情的话,她真的承受不了。
伸手挽着她的胳膊,顾廷菲柔声道:“好了,姐姐,夜深了,回屋歇着,别去想这么多了。”
听说齐豫喝酒了,身上醉醺醺的,李氏立即一动,这可不是她给齐豫下药,那是齐豫自己喝醉了,她不过找个年轻貌美的妾室伺候他罢了。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方如烟也够闹腾,身为齐国公府的少夫人,这般任性,谁给她的权利,住在福安郡主府,不肯回府来。
齐国公看了李氏一眼,“你别打什么不好的主意,豫哥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明日一早定然找你算账,行了,他房内的事你就别搀和了。省的母亲知道,又将你关在后院,到时候我就算说破了天,母亲也不会改变心意。”
夫妻多年,自然明白李氏的谋划,只是齐豫越来越得到圣上器重。父亲和母亲对他就越是喜欢,越发不容得有人算计齐豫。上一次的教训,莫不是李氏已经忘记了。
李氏撇撇嘴,走到齐国公跟前,替他按摩肩膀,“妾身知道了,妾身也不过想想罢了。只是这方如烟实在太过放肆了,已经好几日不曾回府了,莫不是她想跟豫哥分开,一直住在福安郡主府,那成什么样子了,岂不是让外人笑话豫哥?不行,老爷,明日我亲自去一趟福安郡主府,我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今晚李氏不去算计齐豫,明天的事,齐国公管不了那么多。
李锐带着昏迷不醒的承恩伯回到了府上,请来了好几名太医,偏偏李锐愣是一眼都没去看。
黄氏就等着他回府了,上前几步,道:“夫君,梅姨娘小产了。”承恩伯前脚离开,她后脚便去厨房端了放了绝子药的燕窝给梅姨娘补补身子,她亲自送过去,还是白天,梅姨娘自然没有起疑,二话没说就喝下去,没多久,梅姨娘就喊肚子疼,她心里一慌乱,连忙蹲下身子,看着蹲在地上痛苦的梅姨娘,发现她下身出血,等大夫来了,得知梅姨娘原来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因着她的燕窝而小产了。
只是梅姨娘一个多月的身孕,怎么可能自己不知晓,那便是想要等胎位坐稳了,再告诉众人了。
李锐摆着手道:“不用在意,小产就小产了。”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让黄氏越发觉得害怕,声音颤抖着:“夫君,我没想到她有身孕了,等父亲醒来,我便去向父亲认错,此事是我一个人的主张,与你无关。”她和李锐夫妻几年,虽说有几个通房妾室,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为了他们的孩子,这个错必须她去认下。
这辈子能嫁给李锐,她觉得值得了。梅姨娘是承恩伯,也就是她公爹的姨娘,她对庶母下毒手,传出去让李锐和孩子们脸上蒙羞,他还如何能继承承恩伯府。心里一直担忧着,就等着李锐回来,夫妻俩再说着贴心的话。她既然做了,就势必要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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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中风
李锐静静的看着她,大手一声,将黄氏拉倒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气息,许久才出声道:“不用担心,父亲他不会追究你,反而还会感谢你,母亲才过世,承恩伯府不能传出梅姨娘有身孕的事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在背后议论承恩伯是薄情寡义之人,最注重名声的人最懂得爱惜自己。
这话并非安慰黄氏,而是在阐述事实。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的黄氏听到李锐的话,心房略微一颤,强制镇定的问道:“夫君,真的可以这样?”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怀抱着黄氏的李锐温柔的抬头看着她,如沐春风的笑着:“自然可以了,不过要将知道此事的人都处理了,不能留下任何把柄。我知道你善,可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黄氏略一沉吟答道:“夫君,我知道了。”一直不肯松开她,直觉告诉黄氏,李锐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莫不是因为承恩伯昏迷不醒的事,父子俩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但也不算冷淡。门外传来了小厮的敲门声,大夫请到府上来,给承恩伯正在把脉,他们夫妻俩是府上的主人,自然得去了。
这才让李锐松开了黄氏,一路上,衣袖下的右手一直被李锐握着,心里说不上的温暖,其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枕边人,夫君能够相信她。望着李锐的身体,黄氏忍不住面色泛红,此生能嫁给李锐,是她的福气,往后她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他,还有照料好他们的孩子,不让李锐操心后院的事。
没一会,夫妻俩到了承恩伯的院子,梅姨娘小产了,其他的几位姨娘都站在院子里等着听承恩伯的消息。她们都是依靠承恩伯生存,自然不希望他有什么事。大夫抬手擦拭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一层汗,今天他这是摊上什么事了,李锐带着黄氏直接进入承恩伯的屋里,黄氏站在李锐后面,夫妻俩正等着大夫的回答。
许久,大夫已经鼓起勇气走到李锐夫妻跟前,作揖道:“老夫无能,还请两位另请高明。”
话音刚落下,黄氏揪着的一颗心越发的紧张起来,这话是何意?莫不是承恩伯出什么事了,只是李锐知道吗?于是黄氏捏着手中的丝帕,慢慢的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发现李锐正襟危坐,脸上带着悲伤,问道:“大夫,就真的没救了吗?”
大夫吞咽了口水,紧张道:“真的没救了,他已经中风了,醒来你们就好生伺候就行了。”
中风两个字从大夫口中说出来,李锐眸光微闪,良久才追问道:“你可查的出来,我父亲为何中风?”对于此事,大夫自然说蹊跷,什么也没说。李锐沉默片刻,便让大夫离开了。给承恩伯开一些药方留给管家,让他去抓药。
蓦得,床上的承恩伯醒来,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两眼茫然的在屋里环顾四周,目光和李锐夫妻俩对上,他嘻嘻的笑着,嘴角还留着口水,双手想要抬起来,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浑身使不上力气,接着承恩伯似乎很着急,准备穿好鞋子,站起身来,走到他们跟前。
站在李锐身后的黄氏发现他还坐着纹丝未动,丝毫没有上前去搀扶承恩伯的意愿,李锐都不愿意了,黄氏身为儿媳妇自然就不能太过主动了。承恩伯中风了,倒是让黄氏心里松口气,如此便不会追究她让梅姨娘小产一事。只是她如今有点儿怀疑,李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承恩伯会这样,才会说话安慰自己。那是她的夫君,要相守一辈子的夫妻,她要相信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