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再嫁之财阀的宠妻(46)

作者:江城太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熙和兴居然能绕过成熟的运河,另用他法运粮?这对泓远帝来说甚是惊讶,顿时来了兴致,便问道,“此人以何法运粮?”

“禀陛下,其乃倚借东海之力,扬帆直航渔阳府。”

泓远帝大惊,“数十万石粮食少说需要数十艘大型货船,除了海州的鼎泰和,朕还未听说大业有第二家商号有此能力,爱卿可是夸大其词?”

“并非夸大其词。熙和兴最大的货船,可运粮近两万石,第一批二十万石粮食,即是通过十艘这样的货船运出。熙和兴运力不足,但是薛淳樾却能巧借外力,滨州港和离州港均有不少番邦船只停靠,番邦行商卸货后会在当地修整月余,以完成后续的交易事务以及采购回航物资。熙和兴正是趁此空挡租赁其船只,将剩余的三十万石粮食运往渔阳。”

泓远帝抚掌大笑,“果然妙计!”

“最难的还不是运力调度问题,而是驾驭海上风浪。薛淳樾十二岁便入鼎泰和,深谙水力行船之道,其本人更是亲率货船,行走于扶桑、新罗、百济各国,其驾驭水面行船的能力,当朝恐怕无出其右者。”

泓远帝凝眉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敬王道,“敬王,此人既是你内侄,又曾是你养女夫婿,不知你对此有何见解。”

众臣的眼神齐刷刷地转到敬王身上,只见他从容出列,思虑了一会后说道,“薛淳樾远居海州,与臣并无过多往来。不过,臣曾听闻鼎泰和最大的两艘货船,运力达数万石,薛淳樾数次驾驭此船往来于新罗百济,毫无难色。”

旭王见此,正想进言,却被泓远帝抬手制止,“叶爱卿曾在离州为官,闻说薛淳樾的熙和兴也是在此时发迹”,他神色忽然一转,继续问道,“与爱卿可有关系?”

叶赐准连忙跪下回道,“回禀陛下,臣行端坐正,从未与熙和兴过从甚密,臣不惧御史台稽查审问,只求陛下不拘一格,选贤任能!”

旭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上前回禀道,“父皇,且不说薛淳樾运输调度能力如何,单说其公然违背朝廷旨意,与番邦勾结走私铜钱一事,就已经不堪重用。我朝以孝义治天下,选贤任能向来品德第一,才能第二,如果让品德败坏之人列席问政,恐怕会让天下士子寒心!”

旭王此话一出,朝堂之内顿时议论纷纷。

叶赐准仍力排众议,“回禀陛下,前朝有不少能人贤士,均是从囚徒、奴隶之列脱颖而出,前有伊尹,后有百里奚、管仲,不拘一格方是明君之举!况且鼎泰丰钱庄一事,本是钱庄管事所为,薛淳樾接管时日尚短,根本无法辨别其中黑幕,此祸事完全是替人担责,与他本人品德并无关联。陛下明鉴!”

“叶大人这是强词夺理,罪犯即是罪犯,如何能登庙堂之高?”

旭王再次鄙薄薛淳樾,但此时议论之声却减少了很多,点头附和叶赐准者反而见长。敬王见议论之声渐小,终于出列,回道,“回禀陛下,依臣之见,目前各位大人对设立水陆两道管理官一职是甚为赞同的,皆认为有设立此职的必要。意见分歧之处在于,是否由薛淳樾出任。既是如此,臣建议不如让大家一起举贤,看是否有其他合适人选,如果有,就放在一起公开讨论,不失为一个公平之举。”

敬王此言让泓远帝找到一个台阶,于是便叫众臣尽管举荐。

众臣都不敢出声,敬王于是开个头,继续说道,“臣举荐一人,不知是否适合,户部仓部司员外郎叶泽贤。此人先后在太府寺与户部任职长达十数年,对财政税务之事甚为熟悉,任职仓部司后将我朝库储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出纳租税、禄粮、仓廪等,从未出错,是一位谨慎务实之人。”

叶泽贤是长兴叶家在旭王阵营的代表人物,敬王此话一出,曦王担心大好局势被反转,终于按捺不住,跳出来反对,直言此人仅识仓廪之务,沟通斡旋方面则缺乏可陈,而水陆官道管辖官需随时沟通各道、州府、县,非协调能力出众者不能为之,因此叶泽贤不适合。

泓远帝点头不语,众人见皇帝沉默,又不好涉入旭王与曦王的争斗,唯有面面相觑,更加不敢出声。旭王和曦王随后也连举了几个人,当中不乏曾在户部、太府寺以及港口市舶司任职的,但有些人连朝中众臣都摇头叹气,不甚认可,更加入不了泓远帝的法眼。

几番对比探讨,反而让众人更加认可薛淳樾的先天优势,因此都不再出声。

泓远帝见朝堂声音渐歇,便缓缓说道,“薛淳樾走私一事,已经过去三年之久,期间实际犯案者,钱庄的主事之辈,皆已伏法,此事早已盖棺定论,无需再议。薛淳樾其人,航运才华可圈可点,不失为一个良才,不应受贪渎鼠辈的牵连。吏部尚书听旨!”

吏部尚书连忙出列,垂首恭候。

“着,赦免薛淳樾历史罪状,准其返回原籍,待吏部拟定水陆官道管辖官的职位称呼品级后,延揽入朝,出任该职。退朝。”

群臣山呼万岁,泓远帝没有给旭王和曦王再进言的机会,离开了朝堂。

圣旨一下,最开心的莫过于叶沁渝了,她一刻不停赶到叶赐准的太府寺卿府,再三确认此消息。

叶赐准被她问了好几遍,只能无奈道,“要不你明天就到长兴城门口等他?过两三个月没出现的话,再来拿我是问?”

“几个月?!儋阳到长兴,要几个月吗?”

“他应该会先回海州。圣旨怎么写的?‘特准返回原籍’,总该先回去拜见父母长辈吧?刚重获自由便来长兴求官娶妻,像话么?”

叶沁渝瞪了他一样,“怎么了,我本来就是他的妻子。”

“可别这么说,你俩的婚姻关系,可是皇帝金口玉言废除的,所以你现在是待字闺中!人还没出嫁呢,心就到了别人身上了,唉,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次他再要娶你,我可得好好给他算一算聘礼钱。”

“聘礼是给你的吗?你养育过我一天?要给也是给敬王爷和敬王妃的!”

“敬王爷不是已经收了一次了吗?六年前,泓远十二年,薛家的船队,浩浩荡荡从运河而来,载满了聘礼,全是奇珍异宝,他还不满足?”

叶赐准这一说她才想起,对,薛家给自己下聘的时候,是泓远十二年,转眼间,已经过去整整六年了……六年里,他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再变成自己的心上人,果真是世易时移,时间能改变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叶赐准见她垂眸不语,还以为她伤心了,连忙说道,“怎么了?拿你们家薛淳樾一点点聘礼就舍不得啦?他的熙和兴,足以买下整个大长兴,你——”

“小准叔”,叶沁渝打断了他,“别安慰我了,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离岛受了多少罪,你和淳樾,差点命丧离岛,回不来……”

追忆往事,百感交集,叶沁渝的双眸顿时盈满了泪水。

叶赐准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谁跟你说我们受罪了,这不好得很?”

薛沛杒背着她做的那些事,她并非全然不知,她之所以一直不敢与淳樾联系,就是担心薛沛杒会变本加厉地迫害薛淳樾与叶赐准。

第43章

叶沁渝从她怀里钻了出来,双眼迷蒙,说道,“小准叔,我也不知道沛杒哥哥为何会变成这样。他贵为侯门世子,要什么没有,何必再依附旭王……”

“他什么都有,但是唯独没有你啊!”

薛沛杒这方面的心理,叶赐准反而很能理解,因为他所爱的苏羽茗,也曾是别人的女人,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他简直太能理解了。

叶沁渝抿抿嘴,过了一会方说道,“等淳樾回来,我可以和他离开长兴,回海州继续以前的生活吗?”

叶赐准无奈地看着她,“海州?那里再也不是你们的地方了,至少,现在不是……”

“那我和他隐姓埋名,随便去哪里生活,熙和兴不是在离州吗?我也可以跟他回离州。总之,可不可以不再涉足这些政治、家族和商界争斗?”

叶赐准叹了口气,微微侧过身去,双眸微蹙地看向前面明亮宽敞的庭院,慢慢说道,“沁渝,我们的新生,才刚刚开始。上天注定了每一个人都没有回头路,只能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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