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再嫁之财阀的宠妻(4)

作者:江城太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太府寺一向只是户部的事务机构,承接户部的政务办差事而已,自身并没有决策权,需要着力经营吗?”

薛成贵正色说道,“之前为父也是这么想的,但前些日子你回来时我曾修书敬亲王通报此事,他在回信中反馈了一条重要消息给我,朝廷拟将本属户部的均输司和平准司划归太府寺管辖,一来精简户部的机构,二来有意扶持太府寺,制衡户部,三来让均输与平准有更大的施展平台。”

“如此说来郑以恒不再是天下调度的掌事人了?”薛淳樾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薛汇槿和吴家在郑以恒身上下了多少本钱,但从他俩没得到机构改革的蛛丝马迹这一情况来看,两人应该是不得其法。

“没听到郑以恒会变动的消息,他是户部的人,应该不会去太府寺。均输与平准调归太府寺后,会另设从五品均输令与平准令分别管理均输与平准事务。”

自薛荫与叶赐楷联手创立均输平准制度后,大业国形成了实物贡税的调度变现新制。大业各行各业的抽税均是以实物形式缴纳,种粮的纳粮、织布的纳布、酿酒的纳酒,是为实物贡税,只有以现钱为交易载体的商业才纳钱。

律例规定,实物贡税由纳税户直接或雇人运往指定地点入库,朝廷收集后有需要再从库存调拨出去。实物贡税在民户自行运输过程中往往有所损耗,到达指定地点时已不足初始之数,为保证纳税时保质保量,民户往往要多运物资或者自行聘请专业运输商代运,所费不赀。

薛荫设立的均输制度,是指在各县设立均输机构,由县衙盘点民户的税赋后直接接管实物贡税,然后运往高价地区交平准机构售卖,或就地交由平准机构投放市场。

实物贡税折成现银后,一来可以直接入国库,二来也可以再另购当地物丰而价廉的商品运往高价地区发售,实现再投资增利。

平准机构负责将税赋诸物贵时抛售、贱时收购,抑制垄断、平抑物价。这样既可以减少以往贡品远距离运输造成的损失,又可以相对减轻民户的运输负担,同时还可以增加财政收入。这项制度自设立以来便得到皇帝的赞赏,是薛荫得以在户部屹立不倒的首要政绩。

薛成贵喝口茶,叹了口气,“只是你祖父去世后,不但人走茶凉,连均输平准这项政策也渐渐被荒废了。现在几场战事后,国库空虚,陛下才又想起这项制度,想重新把均输平准做起来。”

“如此说来,粮草置办变革只是这场大变局的一小部分,朝廷是想重新把天下物产贸易的生意再做起来。”

“正确来说,是物产贸易利润可观,朝廷也想分一杯羹,不能让天下的钱财都让民间商人赚了去。”

“全天下都已经是朝廷的了,他们还要和我等小商人争夺蝇头微利??”

“呵……淳樾,你年纪还小,哪里知道朝廷的开支有多大,先几年和番邦开战,朝廷恨不得把国库抖了个底朝天去找钱用,一枚铜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银钱纵然有千万,都不够一场战争烧啊……更何况,朝廷还养着成千上万的官僚属吏、宫廷家奴,哪张嘴不是怎么塞都塞不满的?”

薛淳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您所说的叶赐准,难道就是陛下属意的新任均输平准掌事人?”

“只是有这个可能,能掌管天下物产的理财大师没那么好找,现在户部和太府寺都是一些读圣贤书出来的刻板夫子,哪里懂什么理财和经商。叶赐准出自长兴叶家,而且善于精打细算,如果均输平准真的划归太府寺,他必然是陛下属意的第一号掌事人。”

“叶赐准其人,您是如何获知的?”薛淳樾相信敬亲王和薛成明都不会是提供消息门道的有心人,而且海州薛家在长兴已无人脉,薛成贵不太可能会获知如此隐秘的高人,他担心有人故意设局,引薛家上钩。

“你姐夫,李璟风。”

第4章

薛淳樾微微吃惊,不曾想看似不问世事的李璟风,心中却还装着家仇族恨……

洛安李氏,可不是没名没姓的泛泛之辈。

李家曾是东都洛安的世家大族,世代经营铜矿生意,大业国**起事建国之时,李氏一族倾囊相助,出人出钱出力,还拉拢了一大帮的洛安权贵归附新朝大业,大业能平定洛安,李氏一族当居首功,因此李家世沐皇恩,族中之人多有恩封。

李璟风继承父荫,本来是风风光光的豪门世子,不曾想外戚卢氏一族觊觎李家的铜矿生意,当权后便设计陷害,强取豪夺,硬抢了李家关北道的铜矿。

李氏一族不仅丢失祖产,还蒙冤受辱,李氏夫妇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当时李璟风才十四岁,势单力薄,不得不装病避祸,迁居海州。

数年后因缘际遇,结识了薛家大小姐薛玉绫。薛玉绫不嫌他落难公子的身份,决意嫁予他为妻。薛成贵不忍爱女跟着一贫如洗的李璟风受罪,于是给她送了三万两的嫁妆,在海州轰动一时。

有了这笔钱后,李璟风便到长兴活动,倾尽家财,最后终于为父洗清冤屈,泓远帝重新授予他从四品海州别驾的虚衔,但却对卢家栽赃一事避而不谈。李璟风也识趣,不再招惹卢家和旭王,从此在海州佯装风花雪月,不问世事,躲过卢家的猜忌。

李家洗刷冤屈一事虽不是薛成贵直接为之,但他给的三万两嫁妆却是一道极大的助推力量,此事给海州薛家与旭王阵营本就不紧密的联盟关系又添了一道裂缝。

“说来说去,父亲您还是希望我向叶家靠拢。”

“我只是和你分析形势,天下的生意是盘大棋,多布防总归是对棋局有利的。当然,我们不依靠朝廷也有其他行当可以做,为五斗米折腰本就不是我薛成贵所为,否则也不会任由薛家与旭王的关系持续恶化。我只是觉得叶沁渝是个好姑娘,而且无端被牵扯进我们薛家的内斗里,身心都蒙受了极大的创伤,我心里对她有愧,希望你能好好对她罢了……唉,我但凡有第二位嫡子,也不会让你如此为难……”

听他再次叹气,薛淳樾不禁抬头,却看见薛成贵斑白的须发,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已是一副苍老的模样,薛家事务的繁杂苛重,可见一斑。

薛淳樾此时已心生不舍,便说道,“父亲的叮嘱,孩儿记在心上了。此去长兴,定不负您的嘱托,不管朝廷的政策如何改变,我们薛家定能在众多皇商中站稳脚跟!”

薛成贵点点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临行前说道,“如果叶赐准不是易相与之人,事与愿违,不必强求,薛家上下能有三餐茶饭即可。反倒是叶家的亲事,你需得上点心。再说,叶姑娘也是你母亲十分中意的儿媳人选,别让她太失望了。别送了,早些安置吧。”说完薛成贵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薛府摆下大阵仗为薛淳樾送行,本来还预备了伺候的奴仆杂役数十人,置办了十数辆马车、几十口箱子,以作行李搬运之用,但都被薛淳樾推掉了。早膳过后,他只带了贴身护卫薛学诚和一贯在身边伺候起居的丫鬟心言,以及七八个护卫,轻装简从,准备出发。

登门致意的亲友都走后,薛家把薛淳樾一行慢慢送至城外运河。薛淳樾此行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水路,调用了自家的一艘客船,沿运河邗沟入淮水,自淮水入运河通济渠,自通济渠入黄河,在东都洛安稍事休整后需走一段陆路,再入运河广通渠,直达国都长兴。

薛淳樾启程是薛府的头等大事,苏羽茗自然也在送行的队伍里,只是她紧跟在薛汇槿身后,没有逾越半步。薛淳樾知她为难,也未主动上前致意,只是在船开时,再深深注视一眼。苏羽茗抬头便捕捉到他炽热的眼神,心中一阵酸楚,双眼不禁泛红。

随着客船渐行渐远,薛淳樾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在转身入仓那刻起,他便下定决心,摒弃前尘、断情弃爱……

地处中原的大业国已立国百余年,当年大业统一中原的战争给中原大地带来的创痕已渐渐平复,现在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大业已进入繁荣盛世。尤其是作为大业第一大对外贸易口岸的海州城,更是熙熙攘攘、不胜热闹。

位于海州城东的大业国最大航运商号“鼎泰和”,是财阀薛氏一族最大的一处产业。在海州有钱有地位的人不少,但是能称得上财阀的却为数不多,因为大业国各行各业尊卑有序,由尊至卑排行为“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居末,所以能称“阀”者,至少得具备两个条件,一是产业规模大、财力雄厚;二是超越商人阶级、位尊门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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