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程璐总觉得李家的用意当深思,介绍的这个富商只怕不过是幌子,该是为了宁王拉拢人才是真的,宁城小却富,若是能将这些大户拉拢到,往后起事自是如虎添翼。
这个约得赴,只是对方递过来的橄榄枝需要想想该怎么接才好。
接自是不能的,宁王在这场皇位角逐中是败者,宋一成只不过稍有瓜葛也落得个身死的凄惨下场,不接,也不成,那是公然得罪了宁王,只怕少不了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还真是愁人。
两人从宋老爷那里回到屋里,程璐依旧心事重重,刚想叫红玉,却被从身后攀过来的大掌揽着腰,那具滚烫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男人身上的馨香传入鼻间:“你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我猜不透,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侧,她能感受到他心跳的很快,似是紧张,不知道怎么竟被逗笑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不添乱就好了。”
“爹说李家邀请过府,你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看来这问题是在李家。”
宋一成拥着她在床沿坐下来,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李茹嫁的丈夫是宁王眼前的红人,而你几次提及天下事,虽然我不懂你为何会觉得这天下将大乱,但若乱,宁王必有意,所以这次赴约倒是不简单了。饭想要吃的痛快些,怕是得拿忠心来表。而你……显然不看好宁王。”
程璐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一时失态红唇微张,含水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
宋一成见她这般呆呆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似地落下一吻,像是偷尝到蜜般笑的得意又欢喜,有些欠打地说:“看来我是猜对了,你放心,我那时便同你说,若真的逢乱,我要追随明主,为你们娘俩,为咱们宋家挣一份大功劳,说不定还能位列三公。”
程璐听他说大话说的没边,白了他一眼,对他的偷香心里并没有半点不舒坦,闷闷地说:“挣什么位列三公,我又不是图这个,我只想这辈子能安安稳稳地就成了。你瞧瞧你这身德行,不做糊涂事就是难得,我可不敢指望你。”
宋一成无赖地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满足地叹息道:“阿璐,是我混账,你别气了,往后我护着你们周全。三天后我去赴约,让爹在家里装病就成。全宁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个不着调的,耍赖瞒混过去就是,也不会得罪人,你说好不好?”
程璐思索片刻,也只能如此了,所以点了点头。
宋一成见她肯信自己,当即乐得要命,也越发得意起来,心里的那些小念头也跟着起来。
眼前的人生得娇艳貌美,馨香动人,只是浅碰唇瓣已经不够,他的心思已经动到那衣裳的盘扣上,这么想着手已经快过了脑子伸手去解,被程璐猛地拍了一巴掌。
痛意上来,他委屈不已,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闻着那扰人的香,说着自己的不满:“阿璐,我都好久没碰过你了,我想你想的厉害,你看看我,你不心疼的?”
程璐脸烫有点羞,瞪了他一眼:“不心疼,你等混账就该。”
这阵子程璐虽然还如往常一般竖着尖刺,但是宋一成知道她的防备已经降低了不少,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和她商量:“若我能将这些事给处理妥当,你得给我个女儿,你不能过分冷着我。”
程璐挣开他,走到桌边去倒热茶,只听身后人得意地说:“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是应了,说来也是苦,我可算是能和你躺在一块睡了。不许你再将那小子抱进来,他爹脾气大,他再来坏事,我把他丢出去。”
程璐被他给逗笑了,想起虎视眈眈地那对姐妹,冷哼一声道:“你别拿我儿子撒气,你身上的烂摊子可多的是,若是实在忍不住了,不远处就有人等着,那可是出了名的好姿色,不会亏着你。”
宋一成闻言放松地向后躺下来,疲惫涌上来,打了个哈欠,笑道:“我全当你是吃味了,阿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对外面的那些女人压根不喜,你见我什么时候招惹过?我心眼小,放不下那么多的人。”
程璐回想剧情,宋一成这人确实爱玩乐,哪怕去烟花之地也是喝酒,不许那些女人碰他一下。
有人曾说宋家大少爷拘谨的和大姑娘一样,这话传到他耳中,他当时不过是笑了笑:“那些庸脂俗粉如何配得上我?我这等相貌,于这世间也当是数一数二的。”
说白了这人就是自恋,他才是相貌最好的人,别人自然看不入眼。
程璐再回头看过去,那人已经睡着了,她起身走到他身边。
回来时风尘仆仆,一脸疲相但是不曾妨碍他的俊美半分,五官轮廓线条流畅俊美,若放在现代影视剧中那是妥妥第一古风美男,女人对好姿色也是爱的。
程璐看不过的也是他不顾家,在外面招惹麻烦,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她自然很珍惜活着的时光,还有那些她不曾拥有的亲情,所以小心地避让。之前她确实是想同他和离的,两人各走一边过各自的日子去,以后谁也别牵连谁。
一开始她也确实也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而这段时间的相处倒是让她不得不改观,他什么都懂,只是太过安逸懒得想这些,所以才会在变故横生的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宋一成这一觉睡到屋里燃了烛火才醒,迷迷糊糊地醒来,红玉伺候着他洗净了脸,这才清醒些,不见程璐,随口问道:“少夫人呢?”
红玉笑道:“少夫人去前面陪着老爷用饭了,今儿是为姜家姨母接风的。少夫人还说了,您累着了,不让打扰您,晚饭就在房里用吧,不好让客人等。”
宋一成拿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珠,笑着说:“她也是个小心眼,不过是不喜欢我和那些人来往。去端过来吧,我饿了。”
宋一成还是有点愁的,父亲身边的人不贴心,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热闹,不能为了避开那些不想见的人就让父亲孤单。他得想法子早点将人赶回去,程璐好不容易才对他好了点,他不能让那个人坏自己的事。
前厅,宋学进坐在宋老爷的怀里指着不远处的小酥肉说:“祖父,我想吃那个。”
宋老爷乐呵呵地给宝贝孙子夹。
程璐对这种祖孙亲昵没有阻拦的理由,她甚至很喜欢,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气息。
看了会儿,这才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姜玉宝,轻声问:“可是饭菜不和胃口?瞧姨母都没用多少。”
这位姜家小姐着实被惯坏了,不知道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反而清清楚楚地摆在脸上,生怕人不知道她对宋一成的那点心思。
“一成怎么不在呢?吃饭都不出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起来,冲鸭
☆、大厦将倾(二)
宋老爷心中不悦,倒不好直接表现在脸上,只是表情沉了几分,使得一边的宋夫人看着有些心惊。
宋夫人心里清楚,就算宋家再怎么比不得姜家,姜家也没资格在宋家指手画脚。她本意是想将掌家权重新拿回自己手中,至于姜玉宝能不能嫁到宋家来还真不好说,这么久她也拿不准宋一成是不是个贪美色的。
今天宋老爷的表情已经说明白了他的态度,这让宋夫人有点慌,这事要是一个走不对只怕连她也跟着没法过好日子。
程璐盛了碗汤放到宋老爷面前:“爹,您喝点汤,别只顾着他,瞧您都没吃多少。”
宋老爷接过来,程璐才笑着说:“他累了,这会儿睡着还没醒,总不能因为他一人耽误了咱们吃饭,我让厨房留着给等他起来端到屋里去吃。别管他,他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不懂饥饱的。”
程璐想起什么,看向宋老爷道:“爹,等解冻了,修桥的事儿就要张罗起来了,我寻思着一成也没那个心思管银子,我也没什么事,所用花销倒不如我给留意着,免得出了纰漏。”
这话要是搁到别的家中,这种儿媳妇只怕是要找人骂的,哪有主动开口说要管银子的,娘家人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心向外了,婆家人也当你是个外人,银子是要命的事,怎么可能给外人管。
哪知宋老爷二话不说应下来,信任这个儿媳比儿子还多:“你办事我放心,这些精细的事儿还得你帮忙,现在也就你能制得住他,不然他那个牛脾气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少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