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有归处【CP完结+番外】(138)

作者:秦世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房间里忽然冷清,暖气渗进头发丝里,一种甜滋滋的慵困袭上心头。陈巍知道何峦心下有愁,自己不太会说安慰的话,小声道了歉,然后伸手给他一个拥抱。

何峦突然翻身把他压住,撑着手看他,两条手臂把陈巍箍在中间。陈巍吓得抬腿要踹人,手上也摆好了格斗的姿势,但何峦只是这样看着他,其于没了动作。

“你干什么?”陈巍问。

“没什么,就看看你。”何峦淡淡地说,“你上去点,我要躺一会儿。”

陈巍挪了挪身子,提起腿踏在床上,让自己整个人都置于被褥的包裹中。何峦抬起膝盖跪上床,正好跪在陈巍的两腿之间,他保持一个姿势没变,垂首看陈巍的脸。

虽然他们一点接触都没有,但陈巍身上忽然异样地燥热起来,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床单。他对何峦是不排斥的,甚至看到他还有种隐隐的欢喜,这种感觉只对何峦一个人出现过。

“老何?”陈巍看他有些走神,轻轻叫他一声。

“嘘。”

陈巍不出声了,他隐约听见窗外簌簌雪落,还有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就近在耳畔,那一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该用怎样的姿势面对这种奇异的快感。

“唔。”陈巍轻轻地闷哼了一声,挺起腰往上送了送身子,他想再往床上躺一点。然而他没有意识到何峦还跪在自己两腿之间,胯部提上去,就在何峦的大腿上擦了一道。

何峦看到陈巍仰起的脖子和下巴,喉结被拉成一条直线,他的鼻梁高,眉眼周正,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像光一样照下来。

忽地想起那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陈巍撑着伞找到独自坐在街边哭泣的自己,那时候他背着路灯的光,周身都是淡黄的光晕。这场景,犹如身在梦中,也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那个浑身会发光的神仙——他一个人的神仙。

“老何,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陈巍向后撑着手,抬起头来看何峦的眼睛,他发现何峦的嘴角有一颗小小淡淡的痣,还有他的唇峰,上下起落,棱角分明。

何峦抓紧了床单,看着陈巍的睫毛,再从睫毛下落到他的嘴唇,还有他尖尖翘翘的下巴,何峦觉得自己一簇叫陈巍的火燎到了:“巍巍,我想亲你一下。”

说完他就咬紧了后齿准备接受来自执行部A级专员的殴打,毕竟陈巍说他是个直男,直男是不可能接受这种无礼要求的。他不太敢看陈巍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自己的倒影。

等了许久,窗外一场雪停了,何峦没有等到拳头招呼过来,他听到面前的人低低的允诺:“你要亲哪里?只许亲一下。”

闻言撩上眼皮,只见陈巍垂首,手指悄悄扣紧身下的床单,何峦注意到他的耳朵呈现不正常的红色,分开的两条腿习惯性地曲起。他心里炸开无与伦比的欢喜,仿佛埋了二十多年的花,今天终于开了,他闻到春天降临的甜蜜,还有樱桃成熟的芬芳。

何峦慢慢靠近他,陈巍顺着他过来的趋势抬起下巴,睫毛颤抖着去瞧何峦的唇畔,那山水起落一般的唇峰真像玉人拨弦。陈巍心里激烈地碰撞,靠过来的是个男人,理智叫他躲开,可他的心里更狂热的那一个声音,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床上。

嘴唇轻柔地碰在一起,何峦绵长的呼吸扑在颊畔,陈巍闻到淡淡的衣物清香,这个味道他记得很清楚,萦绕在陈巍的衣服上、被褥上、床单上,还有他心上。

何峦的嘴唇有些发颤,他垂着眼帘,看不清他眼底的表情。少年人的心性忽然冲入脑海,他仿佛回到轻狂意气的时候,当时年少,春衫尚薄。

没有深彻的纠缠,也没有那些理所当然应该有的桥段,有的只是两个年轻人彼此触碰嘴唇,这蜻蜓点水的一下,甚至连接吻都算不上,但那种比情人接吻更热烈的情感早已充斥了两颗心脏。

陈巍绷不住了,他含下自己尖尖翘翘的下巴,离了何峦一些,轻巧地喘气。何峦没有为难他,他自己有分寸,知道这样就够了,应该点到为止。

两人都沉默,簌簌雪落已经停止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无边的静谧中,仿佛这静默只为他们两人降临。陈巍捂着自己眼睛躺下,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没笑,他的耳朵烫得厉害。

何峦侧身躺在他身边,被褥已经被搅成一团。看着陈巍蜷着身子在自己身边滚了两圈,最后面朝自己停下来,仔细地盯着自己的脸看,他的目光停在自己唇角那颗小痣上。

“老何。”陈巍翘起一根手指虚虚点几下那颗小痣,“你是第一次亲别人吗?”

何峦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缩了缩腿,悄声道:“嗯,是我第一次,初吻给了一个男人,就是你。”

陈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痣随着何峦说话的动作上下挑动,他微笑的时候那颗痣就挑上去,一挑就把魂挑了去。陈巍着了迷,他在何峦身上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甜蜜的、新奇的、欲言又止的、浅尝辄逝的,比以前任何一位女朋友都要美妙。

“但我不是第一次。”陈巍的声音轻轻的,气球一样飘起来,“我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你知道的。”

他说到后来像是没底气,看何峦的眼神也有点瑟缩。何峦听了他的话,没有责怪,也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他像往常一样微笑,抬手挠挠陈巍的发顶:“是不是第一次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当下,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你明天就找到了你爱的女孩,但至少今时今日,是我在你旁边。”

他说话动听,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陈巍看着他认真地说出每一个字,何峦的眼睛里一直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知道何峦是在隐晦地表白,他说得那么豁达开朗,但他的神情出卖了他。

何峦说完最后一个字,陈巍忽然把头挨过去,搁在何峦的胸前,蹭了蹭,看着窗外的黑暗和白雪说:“老何,我们可以在一起吗?就像那些情侣一样。”

回答他的是一个暖暖的怀抱。

陈巍攥着衣领微笑,闭上眼睛靠在何峦的颈窝里,说:“我知道为什么我跟每一个女朋友交往都不会超过两个月了。”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不是直男。”

何峦听他说出这话,没有言语,他把陈巍抱紧一点,扯过被子盖住,闻他头发上蓬蓬的香气。桌上的电脑还亮着,旁边放着咖啡和纸,那是陈巍加入西藏科考队的通知单。

他们在被褥里拥抱,闻着彼此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包裹着年轻的躯体,那些因为羞涩因为伦常而苦于说出口的话语,全都散作柳絮,因风而起。

当时年少,春衫尚薄,一腔的轻狂意气还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无人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今时今日,是你在我身旁。

顾州坐在监狱长的办公室里,撑着头看桌上一叠文件,最上面一页钉着照片,罪犯进监狱前都要拍的照片。

这是唐霁的资料,顾州搭着双手盯着照片上男人的眼睛,仿佛是在与真人对视。他的嘴角越绷越紧,最后抬手掀开了一叠纸,哗啦啦地从桌上掉下去。

“先生,您怎么又乱掀东西?”老人从门外走进来,一进来就看到洒落了一地的文件纸。

顾州叠起腿,手按着眉心:“一级罪犯越狱了,派了人手去缉拿,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还有地下黑/帮的武装分子阻挠。唐霁背后到底是哪方的势力,这事情怎么到处都是问题。”

老人捡起地上的纸,按顺序叠好了摆在办公桌上,顶灯照着靠墙的一排红木资料柜的玻璃,挂在中间的油画熠熠生辉。

顾州揉着太阳穴,他已经为唐霁的事情恼火了半个月,晚上睡不着,整夜整夜地失眠。三叠最近在全国做LGBT巡回演讲,不住在家中。顾州点着一盏台灯坐在窗边看资料,公司里的、监狱里的,样样都要精细打理,只有跟三叠聊几句的时候才能感到片刻的轻松。

“监狱长为何一定要把此人缉拿归案?”老人说,他给顾州倒去下火的茶水,“毕竟上面来的命令中,他们的态度并不是很强硬。监狱长可能不知道,在您来之前,从燕城监狱越狱逃跑的人不少,只要逃出去之后没什么大的动作,往届的监狱长们一般都不会追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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