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终于点头同意,外祖父的话没错,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谨小慎微不让人抓住把柄。
“可是太子妃她快要临盆了,山路崎岖怕是吃不消。”
“那就让她留下,您带侧妃去滇南,让她在城中安心待产。殿下还年轻,无论是孩子还是女人将来都会有的,所以这些您就不要操心了。”
“好,我听外祖父的。”
.........
听到书房内两人谈话,太子妃一脸惊愕失落,她极力压抑着自己才没有落泪。
看着手中的食盒,她转身离开,身后的侍女连忙追上去,不懂太子妃为何态度大变。
“娘娘,您慢些。这几日雨下得不停,石板路上青苔蔓延,不要着急啊!”
侍女们着急地追来,却见她虽大着肚子走得飞快,太子妃脑中皆是刚刚太子的妥协,将她弃于城中,毫不心疼。
她想着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禁泪流满面,丝毫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头,往后摔倒。
“不好啦!太子妃摔倒啦!”
“血.......是血!”
耳边惊恐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小,太子妃摸着疼痛的肚子陷入昏迷。
.........
一听到太子妃摔倒早产,还在书房的太子马不停蹄地赶来,刚到门口就听见产房内女子的哭喊声。
宫人进进出出,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太子的心揪成一团。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太子妃怎么样了!”他无力地问道,屏风外跪成一团,片刻后一个满脸汗水的大夫匆忙出来,“回太子,太子妃虽然早产,但是往日身体一向保养得好,还是很大希望能平安诞下小殿下的。”
“好,那就好,务必要母子平安。”
他着急地来回踱步,可屏风内的声音渐渐弱下,让他的心再次提起来。
“殿下不好啦!”,大夫连滚带爬地从床前跪过来,“太子妃有血崩之像,怕是不能保全母子,还请殿下做主是保全大人还是保全孩子。”
“废物!”,闻言太子一脚朝他踢过去,“你不是说太子妃能母子平安吗?你这个庸医!本王要砍了你!”
“太子饶命啊!”
太子暴怒的模样吓哭了不少宫人,他们皆跪着求饶。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丁香看着她陷入昏迷,跑到屏风外朝着太子磕头求救,“太子妃如今昏迷不醒了,还望太子做主,为她医治啊!”
“殿下!”
一声惊呼从门外传来,白发苍苍的太子外祖杵着拐杖跑来,“殿下,孩子才是你的骨肉,怎么能抛下孩子呢!你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
丁香惊愕,这太子外祖的意思莫不是让太子放弃太子妃,选择孩子吗?
“殿下不要啊!太子妃对您一往深情,况且她才这么年轻.......求您了。”
“滚开!”,太子外祖一脚将丁香踢开,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女人如衣服,太子妃你还可以再娶。成大事者哪里能为儿女私情左右。快下令吧,孩子在腹中许久了!”
被吵得晕晕乎乎的太子,抬眸看着屏风中太子妃的身影,又想起了外祖的话,他无力地闭眼艰难开口,“竭尽全力保全孩子。”
丁香:“!”
她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头一次感到可怕,虽然伤心却不敢哭泣,只能默默为自家的小姐感到不值。丁香忍着心痛从地上爬起,走到太子妃床前,想陪着她安心走完最后一程。
她可怜的主子,从小锦衣玉食,如珠似玉地长大,以为嫁给了天下最好的男子,却是这么冷血。
丁香默默流泪,发现太子妃的脸色越来越白,见她眼角有泪珠滑落,以为她大限将至,不由得嚎啕大哭。
半个时辰后,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悲伤喧闹的屋子,产婆开心地抱着孩子给太子邀功,“恭喜太子贺喜太子,是个男孩,您的长子。”
看着孩子白嫩的面孔,他心中悸动,蹑手蹑脚地接过孩子,细细打量他。
“不好了,太子妃血崩了!”
还未来得及喜悦,就听见大夫的惊恐叫唤,他无力地站在一旁,心中全是难过和自责,怀中的孩子也被周围的哭喊声吓得啼哭起来。
太子紧紧抱着他,深深地凝望了屏风中的那人转身离开。
以后我们父子相依为命。
他红着眼睛将孩子抱走,身后的哭喊声渐渐离去,丁香看着他无情的背影一拳砸向地面,大声哽咽着。
“血止住了!有救了!”,大夫欣喜地喊着,“快拿热水来,太子妃有救了!”
“太子妃!”,丁香闻言一把握住她的手呼喊,“太子妃,您快醒醒!您还没有见过小殿下呢!”
感到手中冰凉的手指微微动摇,丁香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紧闭的双眼竟慢慢睁开。
“太子妃!您终于醒了!”
第69章 封口费
冬日的第一场雨落下,淅淅沥沥宛如天幕盖住人间。
一阵马蹄声响起,昭禾围着白袄披风走下马车,她手中握着一柄油纸伞,慢慢悠悠走入府中。
雨声嘀嗒嘀嗒落地,溅起一朵朵涟漪,昭禾微微抬眸,见谢玉芝站在二楼阁楼上盯着自己,神情莫测。
她加快脚步进入屋内,迎面看到下楼的谢玉芝,他一脸漠然,似乎心情不好。
“外头下雨,你去哪了?”
昭禾笑容一滞,觉得他有些奇怪,“我约了人在茶楼听曲,不过我给你带了芋头糕。”
她笑着将冒着热气的糕点递给他,却见他迟迟不收下。
“你怎么了?”
谢玉芝绕过她漫不经心走到屋檐下,盯着外头的雨丝开口,“最近城中不安稳,你还是少出门为好。”,说完又侧身吩咐身边的小斯,“告诉管家,以后夫人出门必须得到我的允许,且需要派人跟随,全程保护好夫人。”
昭禾:“!”
“你这是做什么?”,昭禾略有恼怒地瞪着他,他明明就是软禁监视自己。
“我看你是自在惯了,只不过让你在府中静心养气,你又何必动怒。”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干嘛对我咄咄逼人。”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昭禾气得一拳挥过去,被他侧身一躲,扑了个空。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谢玉芝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走向书房,一路上不顾昭禾的喊叫。
“啪嗒!”
两人进入书房,门被谢玉芝重重关上,昭禾也吓了一跳,觉得眼前这个人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怎么得罪你了!”
谢玉芝喘气转过身,双眸中还隐约藏着怒气,他哑着嗓子生气,“我曾告诉你,不要有任何事瞒着我,你需要做的我都会帮你,可你却偷我的腰牌?”
“你——你知道了?”
昭禾像泄气的皮球顿时变怂,坐在凳子上害怕地看着他。
“你用腰牌查阅过往的卷宗,以为能瞒过我吗?我凡是用到腰牌的事都会亲力亲为,就是怕被你这样的骗子偷窃。”
谢玉芝一脸不争气地盯着她,看着她此刻软怂的样子火气小了一半。
“这事是我错了,可我只是想看看我父亲的卷宗,我不相信他会叛国。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都随你。”
她负气开口,一边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谢玉芝瞥了一眼,手腕一片通红,估计是自己刚刚拉扯的时候太用力,心中又开始后悔。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这么趾高气扬!”,他一脸不悦,无奈坐在她身旁轻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红肿的手腕慢慢揉。
昭禾沉默,悄悄瞥过去,见他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暖。
“你刚刚那样好可怕,我被你吓到了。”
“是我不好,近来琐事繁多,我心中烦闷,你以后别私自做主,偷拿朝廷官员的印章可是大罪。”
“我拿的是我夫君的东西,也算不是旁人,用不着给我按什么罪名。”
闻言,谢玉芝面色凝住,诧异地看向她,见她面露笑意,还带着一丝羞涩。
“你真的拿我当夫君,还是想让我饶你一命。”
这个傻子,怎么听不出我真实心意呢,昭禾抽出手腕,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朝他靠近,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慢慢压向他的唇。
不过片刻,谢玉芝如同触电般一脸呆滞地看向她,“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