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教,明若兰盯着太子片刻,眉目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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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谢玉芝沉默许久,大丈夫何患无妻?如今东宫危机重重,他受太子恩惠,怎能沉溺儿女私情?
推门书房的门,一个清脆欢喜的声音传来,他抬眸看到一袭红裳的昭禾正笑得明媚。
“你怎么在书房?”
“我看到你屋中藏着许多古籍良书,正好借几本打发时间,你不会这么小气不借我吧?”
“怎么会呢?”谢玉芝微微摇头带着笑意,瞥见桌上堆成小山的奏折面色一沉,“只是书房内有许多朝政内务,一般人不得进出........”
“原来我在你心中只是一般人?”,昭禾略有伤感,“知道了!下次等你在的时候当着你的面拿书可好?”
“你别多想,只是......我当然相信你的。”
谢玉芝急忙解释,一脸紧张,昭禾摇头大笑,“哈哈哈——别紧张,我逗逗你的!”
她笑完走至他身旁,神神秘秘,“你娶我是我高攀了,我还没有谢你呢?所以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
闻言,谢玉芝双眼一亮,竟有一丝期待。
昭禾勾唇,双手举起谢玉芝的胳膊,“别动哦,我看你总是穿那几件衣服,所以想亲手帮你做一件,今日找你是想量一下你的尺寸。”
做衣服。谢玉芝心头一暖,他从小没有母亲,衣服也是自己买了缝缝补补,如今娶了夫人,竟能穿到夫人亲手做的衣服,不免感慨欣喜。
“做衣服并非易事,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呀!”,昭禾边说边用尺子量他的肩膀、腰部、臂长,有模有样,十分严肃,而她不经意的碰触也让谢玉芝浑身一颤,他忍不住闭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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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昭禾拍拍他的肩,胸有成竹道,“你等着,昭禾郡主做的衣裳,世间仅此一间。”
她说完提着裙角昂首挺胸地离开,谢玉芝红着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出了书房的昭禾,长舒一口气。她拿着手中的金属腰牌心惊胆战,这是刚刚她假意帮谢玉芝量尺寸时偷偷摘下,今日还得找借口还给他。
第64章 挖苦
明府后院,杨柳玉在闺房中焦躁难安,这是今天盛嘉在月楼赴宴的时间,也是她答应二皇子带明若兰去月楼的日子。
杨柳玉心中害怕,担心今日的报复会过火,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开弓。她转念一想,盛嘉毕竟是个女子,二皇子再龌龊也不会对一个女子有所过分行为,也许他真的是想借此羞辱一下世子。
“世子妃,世子就在书房内。”
梅香匆忙来报,杨柳玉拍了拍胸口,故作镇定。
“走吧,随我去见见世子。”
一路心惊胆战,终于到了书房,她想起上次明若兰说的话,便乖巧地扣了扣门,等到他开口才进入。
“柳玉,你怎么来了?”
他如往日般温和有礼,依旧客气中带着疏远。
“回世子,这几日我在府中想了许久,确实是我没有尽到妻子和长嫂的责任,不仅没有教导好盛嘉,还和她起了冲突。今日我听闻盛嘉去了月楼,想请世子与我一起前去,和盛嘉重修旧好,一同回府。”
杨柳玉笑得温柔,带着几丝歉意,“本不想打扰世子,只是担心盛嘉对我厌恶颇深,不想重归旧好,若是世子您过去了,她看在你的面子上定会同意。”
“也好!”,明若兰带着笑意起身,“你们重归于好也是我的心愿,我这就和你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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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兰心情颇好,一路上笑意不断,但是杨柳玉一路上胆战心惊,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到了月楼,依旧歌舞升平,杨柳玉紧张的心微微松懈片刻,他们两跟着小二上了二楼,登上楼梯间便听到一丝女子痛苦的□□,凄厉又恐怖。
明若兰笑意全无,这声音和盛嘉十分相似,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他直接踹开门,屋内的场景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穿着亵衣的盛嘉被一根绳子捆绑吊在梁上,全身血迹斑斑,看着似乎遭到了可怕的虐打。
“救我.......我要回家........”
奄奄一息的盛嘉有气无力地求救,明若兰忍着心痛将她救下,盖上自己的外袍,抱着出门。
杨柳玉吓得六神无主,呆呆地跟着,忽然瞥见二皇子从楼梯上来。
“好久不见啊,明世子?你怀里的是谁啊?”
他笑得阴阳怪气,身后的一群公子哥都不明意味地附和。
“让——开——”
明若兰发怒!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魏良越耸肩而笑,让出了半边道,明若兰匆忙离开,杨柳玉慌张地跟在身后,她悄然回头,见魏良越朝她挑眉一笑,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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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的杨柳玉躲在屋内瑟瑟发抖,盛嘉不明不白受伤回府引起了巨大注意,府中所有的大夫都被宣过去。
“世子妃,您说郡主到底遭遇了什么?清白还.......”
梅香惊恐万分,也被吓得不轻。
“不得胡说!此事等大夫亲口说。”
杨柳玉自我安慰,可一回想起二皇子的眼神,就吓得百蚁噬心。
“世子妃,不好了!刚刚盛嘉郡主吞了金粉要寻死,幸亏被老夫人发现,如今正在急救呢。”
“什么?寻死!”,杨柳玉失声,难道她真的遭遇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落到要寻死的地步。
杨柳玉起身奔向昭禾的寝殿,那里围满了人,侍女丫鬟哭成一片。她魂不守舍地走到内殿,看到明若兰失神地站在屏风外,痛苦万分。
“世子,盛嘉她.......她伤得怎么样?”,是否还是清白之身.......这句话她不敢问出口。
明若兰置若罔闻,依旧看着盛嘉的方向沉思,杨柳玉扫视一圈,拉住了侍女丹灵悄悄问道,“大夫怎么说?盛嘉她......她有遇上坏人吗?”
丹灵知道她旁敲侧击问得什么,只是哽咽地摇头,“郡主遭到了鞭刑虐打,依旧是清白之身,只是她被吓得不轻,一直梦魇,醒了几次就叫着要寻死,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而且.......我们姑娘的名誉怕是被毁了。”
杨柳玉松了一口气,幸好女子最重要的东西还在,可又陷入了难过,盛嘉众目睽睽下被抱入府中,那么多人看到她穿着亵衣浑身血迹,怕是有嘴也解释不清,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落井下石,盛嘉的婚事怕是难以顺遂了。
她又害怕又后悔,早知道不该答应二皇子,如今盛嘉遭受这种教训,她怕是一辈子寝食难安了。
“郡主醒啦!”
屏风内传来侍女和大夫的呼喊,杨柳玉欣喜,却看到大夫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用眼神示意明若兰往外间走。
杨柳玉大感不妙,连忙跟了上去。
“我妹妹她如何了?”
“回世子,郡主性命无忧,但是金粉在体内无法及时排解,损伤了脾胃,怕是郡主以后只能食流食为主,其他吃食全都不能吃了。”
“流食?那要吃多久?”
“也许半年,也许一辈子.......”
闻言明若兰浑身一颤,连忙扶住墙壁,整个人如同筛子发抖,拳头握得咯滋咯滋作响。
“我定要揪出幕后凶手!千刀万剐!”
他痛苦地低吼,杨柳玉恐惧地往后退去,一股寒意涌上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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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在月楼遭遇虐打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添油加醋,说是劫财劫色,瞬间席卷东启。
昭禾坐在家中,被谢玉芝带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虽然她和盛嘉势同水火,但是她遭遇此劫除了诧异还是担心,又听闻她想要吞金粉寻死更是忧虑。
“凶手是谁查到了吗?”
“听闻世子发现时,屋内只有伤痕累累的盛嘉郡主一人!”
“那看到的人多吗?此事牵扯到明府的声誉和盛嘉的清白,可还有遮掩的余地?”
谢玉芝叹气摇头,“此事发生在月楼,全是东启权贵,人来人往不少人看到了,还遇见了二皇子,真是冤孽!”
“二皇子?”,昭禾诧异,忽然觉得此事古怪,“此事会不会和二皇子有关?”
“可盛嘉郡主一个姑娘家,二皇子为难她干嘛?”
“也许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他最近安静得很,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就担心他憋着什么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