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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仍心有余悸的两人在车上议论不休,尤其是盛嘉郡主憋了一肚子委屈,气得骂骂咧咧。
“那贱人就是好运,今日竟然能碰上长公主帮她。”
“昭禾郡主心思剔透,注意颇多,以后还是别正面和她起冲突。”
盛嘉闻言脸色一沉,不悦道:“怎么?你觉得我斗不过她?她不就是作风不正,和长公主一丘之貉。倒是你该帮忙的时候一言不发,就会退缩。”
“我......”,杨柳玉动了动唇,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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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一肚子气,杨柳玉心情沮丧的回到了后院,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院的西边屋子传来了一阵哭声。
她看着梅香,两人摸不清头脑。这时赵嬷嬷从西侧一边抹泪一边走来,她拦住细问。
“里面怎么了?是谁在哭?”
刘嬷嬷捂着胸口,哽咽道:“是九姑娘。”
“九姐姐,她为何哭?”,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颤着声音问道。
“老爷和夫人做主,要将九姑娘嫁给司马将军做继室。消息一传来,九姑娘就闹着要寻死。”,刘嬷嬷抹了一把泪,叹气道,“那司马将军四十有余,妾室子女如云,九姑娘才十七岁出头......唉。”
什么?杨柳玉身子一软,差点要倒下。前不久就听闻父亲要给九姐姐议亲,她也隐约担心过。可是想到九姐姐容貌是几个姐妹中最出众的,她的生母也在后院,偶尔还能在父亲面前说上话,便没有多留意。
可父亲竟然让她嫁给一个年纪如此大的男人。
“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们再去求求爹爹呢?”
听到杨柳玉要去求情,侍女梅香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九姑娘再可怜也有生母护着,而她人微言轻和老爷求情也只是吃力不讨好。
“不行了,老爷连聘礼都收下了。”,刘嬷嬷抹了把眼泪,痛心疾首,“可怜我们九姑娘长的花一样,怎么就......”
是啊,九姐姐长得那么美,本以为能用美貌换的一副好前程,没有想到嫁得还不如其他庶出姐姐。
“听说这婚事是由夫人提议的,她的二姑娘三姑娘嫁得不如意,难道就让其他姑娘嫁不了好人家吗?”,刘嬷嬷朝着左侧卒了一口,愤愤不平地说道,也自言自语地说了不少嫡母的坏话才离开。
杨柳玉听了个七八成,心中大致明了。嫡母本就厌恶后院的姨娘和庶出的子女,加上她的两个亲生女儿这两年在夫家也过得不顺,便心有恶气拿后院的庶出孩子们出气。
九姐姐本就美貌,若是认真挑选夫家,也能挑选一个旗鼓相当的家世,可嫡母有意为难,最终也是将她嫁给了一个要入土之人,真是又可惜又可怕。
西边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柳玉身子越来越软,暗想自己的婚事也必须尽快定下,如果由嫡母做主,指不定比九姐姐更差。想到此处,她双眼一红感到绝望。
“梅香,你明日将我屋里面所有的首饰、字画、古籍全部拿出去变卖,要悄无声息不要被发现。”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当了的钱你亲自给嫡母身边的赵嬷嬷送去,请求她提点一二,就说提及了任何有关我的事务必告知。”
“好。”
梅香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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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始,天气逐渐炎热,少女们的衣衫变得轻薄,艳丽多姿的颜色穿在身上充满青春明媚。
谢玉芝停职在家并未松懈,日日监督平安大小事务,唯恐他卷土重来。
这次的过失也让平安彻底成长了不少,日日跟着谢翁早出晚归,不喊一声疲惫,谢玉芝看在眼中,喜在心中,也让王媒婆为他挑选合适的妻子人选,准备让他早日成家。
谢家并不是什么新贵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对于新妇的要求也并不高,和大部分百姓一样,样貌端正、品格纯良便好。
这些的女子一抓一大把,从王媒婆送来的画像里面,他们赫然看见了以往住在城中郊区的旧邻赵婶婶的小女儿,赵小荷。
小荷十六岁刚过,身体高挑健康,人也灵活勤快,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虽然长相普通,但是胜在肤色白皙显得清秀。
几人一番商量,平安也点头同意,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讨厌。
谢玉芝担心,恐怕他还没有放下兰桂坊的那位姑娘。不过世事无常,哪里能称心如意过一生。
“平安,成亲是大事。你若实在勉强,我们重新商讨不着急定下,你再好好考虑。”
“哥,就这么定吧,你莫担心。我只是在想如今家中贫瘠,我若成婚又要耗费不少,我实在过意不去。”
平安边说边编织竹篮,手并不停下。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一家人团结勤劳,这钱总有一天能还清。”
平安脸色缓了缓,看向谢玉芝,“那好,就由哥来安排我的婚事。这世上谁都会骗我,只有哥哥不会骗我。”
谢玉芝心中一暖,勾唇笑道,“你我兄弟二人,不用这么客气。”
“公子!公子!东宫的人来传口信。”
管家声音喊着跑进来,谢玉芝拉住了他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
“东宫派人让您即刻过去一趟,太子有要事相商。”
第34章 你家开分店啦
谢玉芝还未多想,便被簇拥着登上马车。他心中疑惑,近来东宫较为平静,并未有什么大事发生,而自己近来被人参奏不得已闲职在家,太子为何这时候召见自己。
他下了马车一入东宫,就看见府中的门客官员步履匆匆进进出出,皆面色紧张神情严肃,看来有大事发生。
“参见太子,参见明世子。”
“不必多礼。”
太子将他扶起,谢玉芝看着明若兰和太子两人面色凝重,愁云惨淡。
“不知太子和明世子唤我过来有何要事?”
魏良卓轻叹一声,摇头道,“幽州盗贼横行,昨日抢夺了一批官银,杀了护送的官差,而青阳县昨日也突发洪灾。两件急事交错复杂,我需要你们帮忙分担,尽快处理此事。”
“太子殿下需要留在城中处理流民之事,我打算联和幽州县丞查清官银被盗一事。而青阳洪灾,需要派人前去赈灾救济灾民,我和殿下担心随行之人有奸细,需要你前去协助,务必不能出错。”
明若兰拍拍谢玉芝的肩,一脸恳求,眼下东宫可用之人寥寥无几,而他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势力挂钩,是最好的人选。
“殿下和明世子对在下有知遇之恩,若是能帮上两位在所不惜。”
谢玉芝一直感念他们的伯乐提携之恩,即使知道此事事态严重,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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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烧饼喽~”
“卖豆花,鸡汤熬制的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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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长街两旁围满了不少挑着扁担的挑夫,叫卖种类丰富的点心小吃,经历了流民的流窜动乱,长街渐渐恢复往日生机。
这个时间点义父和平安应该出来摆摊了,谢玉芝喊停东宫送他回府的车驾,向义父的摊子方向走过去。
“一碗鸡汤豆花。”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听着十分熟悉。谢玉芝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鹅黄长裙的女子正背着他歪头坐在桌前,纤长高挑的背影十分熟悉。
昭禾郡主!是她?怎么也在此?谢玉芝不知不觉勾起唇角走去。
“客官,你的鸡汤豆花。”
“多谢。”,腹中饥饿的昭禾略显兴奋的舔了舔唇角,突然想起刚刚的声音似曾相识,她抬头一看,竟然是谢玉芝,这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模样.......可爱又欠揍。
“参见郡主,您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吗?”,她喝了一口豆花心满意足,斜眼打量他,“倒是你,怎么在这?”
“我家的铺子我在这有什么问题吗?”
昭禾:??
“你家开分店啦?”
“咳——咳——”,谢玉芝捂唇咳嗽,随后解释道,“之前的铺子卖了,这是新开的。”
“哦~原来如此”,昭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的铺子位置极好,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谢玉芝心中苦涩,无奈地笑了笑。
“我倒是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