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昭禾郡主,眼前的盛嘉气量、才情确实技不如人,若不是有求于人,自己也不愿意追随跋扈张扬的盛嘉郡主。
“你去帮我租条船,通知各位贵女,今年的上巳节我们也在汾河舟上欢度,除了歌舞字谜,还有各种礼物随机挑选。”,盛嘉对着杨柳玉颐气指使,她倒是看看,一艘船上皆是权贵,另一艘孤影自怜,谁是笑话。
杨柳玉:“……”,这是何苦呢?非要斗个你死他活,她顿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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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风和日丽阳气清明,一早汾河边围满了郊游踏春的百姓。她们手拿桃花腰佩香草,盛服而出。
昭禾一袭水蓝色锦绣华服,腰间丁佩作响,似春日般明艳,身后跟着一群衣裙飞扬的兰桂坊女眷,如同仙女落凡尘,眼花缭乱。
接近午时,昭禾乘坐的华丽巨船缠着彩带,御风而行,顿时成为汾河上一条夺目风景,吸引无数好奇目光。
欢乐清新的曲子从巨船上飘出,岸上的少年少女紧随其后,十分好奇。
一曲完毕,不一会身着各色飘逸华服的妙龄女子从船身依次走出,皆摆着同样的姿势,似要起舞。她们围成一个圈,等到鼓声有节奏地响起,伴着悠扬的琴声,少女们长袖一挥,翩然起舞。
此次同昭禾出行的妙龄舞姬乃是兰桂坊的翘楚,个个舞技精湛,身姿柔软,数不胜数的高超动作被她们尽情演绎,岸边的呼喊惊叹声愈发强烈,毕竟兰桂坊乃是东启权贵的销金窟,平民百姓哪里能欣赏到。
“郡主,你看岸边的人都在盯着我们这艘船,还跟着我们跑,不如我们停下让他们看个透彻!”
“不行!”,昭禾站在船尾一角暂停截铁地开口,“我今日的这出船上舞就是为的夺风头,看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们才会恋恋不忘魂牵梦绕,茶前饭后谈论不休。若是让他们看得十分尽兴,恐怕效果差强人意。”
原来如此,墨香愣住半天才回味过来。她侧首打量面前的主子,这么多古灵精怪的主意到底是和谁学的?
不一会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不知从哪也窜出一艘装饰华贵的巨船,岸上的人交头接耳表情喜悦,看来今年的上巳节汾河边尤为热闹。
“郡主!你看那船上的那女子!”,墨香惊愕叫到。
“哼!手下败将!学人精!讨厌鬼!”,昭禾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引用
世家大族自成一派,避开平民百姓叨扰,邀约好友于优雅庭院,凉亭假山环绕,设好香炉屏风,持扇侍从一旁值守,饮酒作诗,自得其乐。(引用)
第10章 受宠若惊
昭禾口不择舌骂的人正是她亘古不变的死对头——盛嘉郡主,也不知道她哪里也搞了一艘比她还华丽的船只,正招摇地朝她们驶来。
“郡主,我们怎么办?”,墨香不安地询问,毕竟刚起的风头即将要被对家抢走,这个盛嘉郡主真是阴魂不散。
“可恶,我倒要看她们出什么幺蛾子!”,昭禾不屑,双手抱胸走到前方的甲板,枭视狼顾。
只见对面的巨船上也挤满了各色丽服的少女,随着更响亮的鼓声翩然起舞,同时五颜六色的花瓣自天空落下,随风飘扬,宛如九霄之景。
汾河两岸的围观百姓交口称赞,惊叹连连,见到此景,盛嘉郡主朝昭禾比了一个“技不如人”的手势,让墨香和船上的少女气愤不已。
她们竟然模仿自己准备的节目和舞蹈?真是不要脸。昭禾盯着盛嘉郡主眸色深沉,周身散发着隐约的怒意。
“主子,算了,我们不和他们计较。“
“不!我偏要计较!拿了我的计谋还敢班门弄斧,我一定要好好给她们几分眼色瞧瞧。”
昭禾眼中浮现一抹狠厉,墨香有些害怕,嗫嚅道:“主子,万事以和为贵,她们个个家世不俗,别再起冲突了。”
“你去把瑾瑜喊来,让他叫上府中所有会凫水的家丁,并带上刀斧□□。”
“主子……你要干嘛?”
“笑看落水狗!”
昭禾朝她眨眼笑笑,全是得意和讽刺。
........
看到原本兴致高昂的兰桂坊女子被打压的低迷失落,盛嘉郡主一展笑颜,神清气爽,周围一丘之貉的高门贵女纷纷附和嘲笑,刺耳和低俗的言论从口而出,众人看着昔日好友形单可怜,越发得意舒爽。
她们和昭禾往昔虽一同玩乐亲密无间,但当时皆被昭禾处处压制,不免心怀嫉妒怨恨,如今总算大仇得报了。
“郡主,既然我们的节目远远超过了她们,不如停船靠岸,回府继续曲水流觞的游戏。”
“不行!今日我都要紧紧跟着她们,难得能让齐昭禾吃瘪,可不能轻易放过。”
杨柳玉无语,假意遵从,随后退至一旁坐看水面风光。
盛嘉郡主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恐怕依昭禾郡主的脾气,并不会轻易放过她,两人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她夹在中间还要受气。
唉,杨柳玉轻叹一声,想到自己身份低微,在家也不受宠,婚事更无人做主,比水面的浮萍还要孤单,若是能有盛嘉郡主一半的身世宠爱,也不用如此殚精竭虑了。
微风徐徐,乐声飘扬。
盛嘉的船只上歌舞不断,精彩异常,推杯换盏不亦乐乎,杨柳玉装出几丝笑意,饮了几盏酒,看到对面昭禾郡主的甲板上形单影只,只有几个值守的侍卫,其余歌姬舞姬全部藏于船舱。
难道昭禾郡主这是认输了?不愿再斗舞?
杨柳玉好奇,这不像传闻中那人的性格呀,思虑片刻她摇头一笑,市井传闻,哪里当真。
“嘭——嘭——”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强烈的震动,整个船只剧烈摇晃,甲板上的贵女舞姬们惊慌失措,吓得四处尖叫。
“啊——”
“怎么回事?”
盛嘉着急地四处张望,一脚揣向身边的奴仆:“还不快点派人查看原因,船怎么了?怎么不停摇动?”
杨柳玉面色着急,不安地看向对面昭禾郡主的船只,总觉得事发突然,十分奇怪。
“不好啦!船舱进水了!”,检查的奴仆慌张跑来,“船底不知怎么裂了好几个大口子,修补不了,水全部涌进来了,还请郡主和各位小姐快快停船靠岸。”
“什么?”
周围少女吓得面色惨白,纷纷大喊我不会凫水,甚至有人开始口不择言,责怪盛嘉非要在河上庆祝上巳节,还偏偏租了一艘破船。
“还不快快停船靠岸,好好的兴致被破坏了。”
“是啊!上船的时候也不派人好好检查一番!”
…….
周围的少女板着脸面色难堪,盛嘉心中有怨无法发泄,只能赔笑:“各位姐妹别急,汾河的水浅得很,我们不会有事,还请放心。”,随后下令让船只速速靠岸。
岸边的百姓也看出不对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盛嘉郡主的船怎么不表演歌舞了?”
“不对劲,你看那船怎么越来越斜了?”
“是啊是啊,船上的人跑来跑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咦,你们看昭禾郡主的船!”
只见到那原本安静的甲板上舞姬依次出现,随着鼓声响起,长袖一甩,翩翩起舞,衣诀翻飞舞姿轻盈。
原来盛嘉郡主的船板出现裂缝果然和昭禾有关,她派瑾瑜率人潜入水中用刀斧凿坏了船板,并在船舱中看着她们一群人乱成一团狼狈不堪时,带着兰桂坊的众人重振旗鼓。
“可恶!”
盛嘉郡主气得全身发抖,她们竟然……莫不是船底漏水是齐昭禾搞得鬼?怀疑像种子落地生根发芽,她脸色铁青瞪着对面,并牢牢抱着甲板上的船杆生怕掉下水面。
“她们在干嘛?”
杨柳玉不敢相信地盯着对面的船,发现那船正加速朝她们驶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她们连对面昭禾脸上的嘲讽不屑尽收眼底。
“贱人!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昭禾带着众人追着这群可怜兮兮抱着杆子不敢动弹的女子门,尽情耀武扬微,刚刚意气风发大放厥词的贵女只能咬牙切齿干看着,心中迫切希望船只早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