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毕竟是我自己决定要去救阳的,其他人和阳并不熟悉也彼此并不认识,我对于他们没有义务要拯救阳这点也十分清楚,拜讬其他人帮助我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做的──光是妳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提供助力,我就已经十分感谢了。我的任性给妳添麻烦了,也感到十分抱歉。」
「别这么说,至少在这方面上,我也和妳有同样的打算,我也有想要用细胞抑制剂帮助的对象,在这点上只是顺道而已──只是希望在这件事上面,到时候我和妳不会因此发生冲突,才把丑话说在前头而已,感到抱歉什么的就不必了。那我们就在取得细胞抑制剂、并带着重要的人一起逃脱这点上一起努力吧!我们在这方面上都是同伴的。」
对于柳话语最后略带歉意的道歉,阿藤不由得稍微苦笑了一下,也坦率说出了他刚刚确认柳的决心的原因,并在最后笑着说了一句,想稍微鼓舞了一下两人的士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真的非常感谢妳──就和阿藤小姐妳所说的一样,我们同样为了我们自己重视的人而一起加油吧!」
柳对于阿藤的话也没有改变太多神情,带着柔和而又温暖的笑容再次道谢之后,她也笑着应和了阿藤的话语──那样的笑容,让阿藤由衷希望这次蛇渊和柳不会再次落入纪录中那样悲壮的结局,至少最后不要让这个笑脸从柳的脸上消失,这样的话他也会为此而感到欣慰。
第47章
和柳结束了谈话,柳表示她还想一个人静静待一会儿,阿藤猜测她或许是为了之后与蛇渊相见可能发生的事情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体谅她的感受,阿藤也就不多打扰她了。
谈完话后,阿藤又下意识地查看其他人的状态,他发现现在信浓倒是终于没被谁给扯着说话了,此时正表情有些惊讶地打量摆在前方像是车祸现场拖来的那辆外型惨烈的车辆,甚至还手扯了扯车门、同时探头试图往车内看,看起来对于内部的情况很有兴趣,也让阿藤不太确定要不要去打扰正专心探索废车的他。
而此时花莲跑到了仓知那边,拉着仓知的袖口,仰着头正和他说些什么──而嘉纳在不远处双手插着口袋、侧头望着花莲仓知两人,不知道是不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偷听那边的谈话,同样是让阿藤不确定要不要去加入那边的谈话。
如果只有仓知和花莲还好,但嘉纳还在旁边听着,阿藤不确定自己和仓知谈着谈着会不会提到他不太希望嘉纳知道的讯息;而现在去找嘉纳谈话的话,同样也不知道距离不远的仓知会不会听到一些他不确定能不能透漏给警察先生知道的内容,毕竟和嘉纳的谈话有时候总会脱离阿藤预计的轨道,而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嘉纳似乎对阿藤是否是至高天研究所的相关人士这点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对话会发展成怎么样阿藤也不好说,保险起见,阿藤觉得和嘉纳的谈话可以晚一点、等旁人没凑那么近的时候再说。
说起来,还是有点在意刚刚仓知先生都和信浓问了些什么──先去信浓那边问一问他吧?
衡量之后,原先想找仓知说话的阿藤改变了预定,往终于空闲下来的信浓那边走去。
「对这辆车这么有兴趣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阿藤看信浓对于那辆被撞得几乎看不出原型、还渐满了鲜血的车辆这么感兴趣,其实也不免有些好奇──好奇心大概是侦探特有的通病了,看信浓对这辆车这么感兴趣,连他也稍微被吊起了一些兴趣。
「啊!阿藤小姐!说特别的地方吗?怎么说呢,比起这个车子本身有那里奇怪,更不如说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我想更进一步确认里面的状况,确定一下是不是我之前记忆暧昧时被我忽视、但偶尔会冒出来的记忆片段影像中有出现过。」
信浓注意到阿藤靠近之后,便终止了手边的动作,给了他一个笑脸,并且回答了阿藤的询问。
「似乎看过吗?会不会是当初骗你过来的那些人坐的车?」
阿藤听了之后也有些在意,瞥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的谈话之后,但还是稍微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好像不太一样──是的话,那个时候我还有清晰的记忆,我应该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的。所以才有些在意──会是在哪里看过呢?」
信浓摇了下头,大概也清楚现在他们谈的是不适合被人听到的谈话,他也学着阿藤稍微放轻音量,一边做出了回答,一边以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车辆。
「或许那不是你自己见过的画面也说不定──之前我忘了和你说,被植入至高细胞之后,通常至高生命体在心境动摇、或是状况特殊的时候,有一定机率会看到不属于自己、而是来自于其他至高生命体的记忆片段,或是一些纯属于虚构的妄想或自我催眠之类,通常以不同颜色的光球或人型虚影的形状出现在眼前出现的幻觉,这种现象被这里的人称为『视界现象』。所以有的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你自己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因为细胞而产生的东西,虽然可以作为参考,但还是别把所有看到的东西都当作是自己曾经历过、但被忘记的记忆会比较好。」
阿藤听了信浓的话之后,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没和他提过至高细胞植入后的这个后遗症,于是便稍微说明了一下,以免本来就因为β而丧失记忆、也时常记忆错乱的信浓因为搞错了这件事情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咦?有这么一回事吗?所以说,就是我也有可能看到阿藤小姐还是其他有植入细胞的人的记忆画面啰?」
而这也拉回了信浓的注意力,他脸上浮现了惊讶的表情,并顺着阿藤的话做出推测。
「或许吧?但更多据整理并研究视界现象的研究员的报告中所说,大部分人共同看到的都是来自初鸟、也就是作为最起始的Origin那边的记忆与画面的样子,不然更多就是对于自我内心思考的具现化──蓝色的光,是『确定的记忆』、『支撑自己的话语』或者是『肯定自己的想法』这类的,黄色是『自我怀疑』、『不确定的情报与猜测』这类的讯息,红色则是『被扭曲的记忆』、『对自我否定或对自己有攻击性的言论或想法』,大概是这样子,如果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首先要怀疑的那会不会只是细胞把自己的妄想呈现在眼前的幻觉,之后再去考虑那会不会是曾经发生过的某人回忆这件事会比较妥当一点。」
阿藤也没有完全否定信浓的猜测──事实上,他所看到的那些关于视界现象的影像,确实除了初鸟本人的回忆以外,也有看不到人脸、但疑似来自于过去不认识的人的交谈片段。
虽然对于后者,阿藤十分怀疑那可能也是初鸟透过他与至高生命体的联系、过往所窥探到关于他人视角的回忆,才都把自己在意的人以外的人脸都自动打了马赛克,并且顺带转播给其他人看──他在从花莲那里知道初鸟常常看着他这边之后,甚至有些怀疑之前他看到的信浓的回忆片段也是初鸟不知基于什么心态转播给他看的,而他也不清楚初鸟会不会一时无聊或是无意间也把从他这里看到的记忆转播给其他人看。
但有鉴于信浓还不知道初鸟还活着,阿藤也不确定他的猜测是否是真实,他就没有把这个猜想说出来增添信浓的混乱,仅仅是照着记忆中榎本一惠总结的研究报告,说了个大概给信浓了解。
「咦?是这样子吗?关于这里的教祖、那个叫做初鸟创的人的记忆,或者是幻觉啊……不是我说,植入至高细胞后除了有机率会觉醒超能力这个好处以外,感觉负面的副作用好多啊──就算没因为不适应细胞而死掉,但活下来也可能会出现幻觉、会被细胞侵蚀变成怪物或是脑子出问题,能力出现率低、但有了也不能随意使用不然也会出问题,感觉坏处比好处多很多呢,这里的信徒为什么会深信植入至高细胞会是他们通往那个什么至高天的道路呀?虽然说不是没有好处,但感觉坏处多到让人宁愿当个普通人就好了。」
信浓虽然没有怀疑阿藤的讯息的意思,不过不由得说出了他发自内心的感想,看来对于这里的信徒为什么会相信至高细胞这种东西是好东西这点深感惊讶──而阿藤虽然作为至高细胞而诞生的产物(α),但他其实也觉得至高细胞麻烦多多,由于太深有同感了,一时间也有些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