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清后宫—继后本纪+番外(50)

作者:圣手镇九州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弘历颔首问道:“送到宫中的贺仪都要事先查验,谁有这样的门路能够把毒蛇送到长春宫去?”

“皇上圣明。”傅恒目不斜视,“暗送毒蛇入宫必有三般难处,其一,毒蛇是活物,极易中途逃脱;其二,若是夹带进宫,难以避过内外稽查;其三,也是最为要紧的一点,需得有人将它带到宫宴之上。以上为那拉大人推论,奴才深以为然,请万岁爷圣裁。”

寒苓忍不住看了傅恒一眼:富察家不愧是百年大族,皇后有这样的弟弟做后盾,一旦生下中宫皇子,将来前程怕是未知之数了。

“头两条也还罢了,能拿到皇后跟前委实不是容易的事儿。”弘历想了一想说道,“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法子,正因为外送入宫千难万难,所以才认定是从长春宫、御花园生出来的本土毒蛇。”

“皇上圣明。”傅恒抱拳弯腰,“奴才仔细勘对了与会名单,又询问了长春宫内侍宫女,寿宴当天,略有突兀出现在长春宫的外人共有二十二人,经过筛选,有机会往长春宫运蛇的只有八人,奴才再查,这八人中有五人畏惧蛇虫,并不能够毫无痕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背地投放。”

弘历便问:“那你怎么能确定,这五人不是故意做作,未免被疑假作惧蛇之态?”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本来也有这番顾虑,但那拉大人审讯在场宫人后发现,咬伤怡嫔娘娘的毒蛇并无虚弱之态,甚至险些于侍卫刀下逃生,且不论从宫外运到宫内要经受多少曲折,与草上飞的习性也不能符合。”傅恒简作解说,“经向蛇农咨询,草上飞在冬季只于午时附近出没,其余时间困顿补眠,等闲难以动作,寿宴事故发生在未时将末,能教短尾蛇在彼时保持清醒,除非深悉蛇种习性,寻常的胆大宫女决计难以做到。”

弘历眯了眯眼:“说出疑犯。”

“回万岁爷,谋刺凶嫌共有两人,其一是纯妃娘娘的宫女竹坞,据奴才查知,竹坞出身医药世家,早随纯妃娘娘入侍潜邸,皇上继承大统,特降恩旨划入包衣旗份,其祖精研医道,康熙年间随佐已故苏大人任仕江南,适逢淮水泛滥,曾教当地百姓驱蛇灭鼠、规避疫情之法,两江总督府上表褒誉,虚授从八品太医院吏目,此为纯妃娘娘所知,奴才不必详加赘言。”

纯妃身后的宫女已然跪出殿内:“万岁爷明察,奴婢纵生斗胆,决计不敢谋害主子娘娘与怡嫔娘娘。”

弘历并未理她:“还有谁?”

“咸福宫宫女静和——”傅恒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波动,“奴才查知,静和的父亲是专司太医院药蛇采办的主事,也曾亲口自承,年幼时便与毒蛇打过交道。”

弘历看向慧妃:“静和呢?”

慧妃赶忙起身:“张常在。”

张常在几于晕厥:“奴才冤枉。”

“朕还没给你定罪!”弘历了然在胸,“李玉,你同四格去咸福宫把静和召过来。”

咸福宫与长春宫前后毗邻,用不到片刻光阴,李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万岁爷,静和方才畏罪自戕了。”

弘历勃然变色:“查到了什么?”

李玉瞄了纯妃一眼:“静和自戕时喊了一句话——”

弘历沉着脸说:“讲!”

“静和说——静和说——”李玉一咬牙,“静和说来生再报答娘娘的恩德。”

慧妃眼尖,直接越次问他:“六宫这么些姐妹,你看纯妃做什么?”

李玉唯唯而应:“奴才与那拉侍卫搜了静和的屋子,找到一些云锦的下料,早先是圣母皇太后赏给阿哥格格们做衣裳用的,只长春宫、景仁宫、储秀宫才有。”

“又挂上一个。”寒苓转头询问成云,“我怎么记着,还没给永玺做过云锦的衣服?”

成云躬身答道:“是,您说四阿哥淘气,不能教他作践了皇太后的恩典,要等小阿哥落地后再行裁用,因为这个缘故,咱们宫里的那匹云锦还完好收在您的寝殿之内。”

纯妃已经起身自辩:“臣妾却把云锦做了针线,但与静和并不相识,也不曾把皇太后的恩赏转赠旁人。”

弘历直直盯过来:“既是不曾赐人,静和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两宫皇太后赏的?是皇后与皇贵妃赏的。”

纯妃白了脸:“臣妾实在冤枉。”

弘历看向傅恒:“你怎么说?”

傅恒不敢擅行揣测:“请皇上明断。”

“皇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四格忽然站了出来,“奴才有话回奏。”

弘历“嗯”了一声:“讲。”

“奴才思虑再三,静和临死前的话委实显得画蛇添足,没有这一声,只凭云锦便能查到纯妃娘娘宫中;既然有现成的证据放着,她又何必对着储秀宫喊叫暗示?有心出卖背后指使的纯妃娘娘,留着性命到了御前,说不定便能脱去一死,也就没有当场自戕的必要;如对纯妃娘娘忠心耿耿,临死前喊出这话,岂不是暴露了主谋的底细么?”四格总结补充,“假如储秀宫是主谋,静和忠心,东窗事发就可咬紧牙关一死了之,趁机嫁祸其他娘娘亦可;静和心生悔意,那就不必冒着祸延家族的风险自寻死路。请皇上明鉴!”

傅恒立刻抓住了关键:“皇上,反推那拉侍卫的话,静和不怕死,那就是蓄意嫁祸纯妃娘娘,为的还是她背后的主使之人。”

四格附和道:“奴才亦是此意。”

崇元太后皱了皱眉:“皇帝,凶谋自戕,此事不宜过于张扬,我看还是赶早了结吧。”

“皇额娘说的是。”弘历点了点头,“纯妃,你起来吧。”

纯妃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谢皇上!”

弘历当即降旨:“静和谋害皇嗣,发往乱葬岗掩埋,父母俱赐自裁,三族以内发配宁古塔为奴;常在张氏驭下不严,永远撤去绿头牌,迁居英华殿思过;慧妃身为主位,不能洞察奸佞,罚半年宫例,禁足三月为戒。”

自长春宫出来,慧妃咬牙切齿地看了纯妃一眼:“妹妹好手段,两番涉嫌都能全身而退,这份功力,这份结亲的眼光,委实叫姐姐心生敬服。”

“姐姐言重了。”纯妃面色淡然,“清者自清,妹妹不过是倚仗万岁爷的英明,能限自保便是侥天之幸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弘历的关注重点当然不可能局限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之中。

“傅恒和四格让我惊喜。”弘历坐在炕上给永玺当跷跷板,“四格大一岁,比傅恒还要稳重周密一些,我很看好他们。”

寒苓摇了摇头:“辉发那拉氏只有一个四格,富察侍卫那样的人物,主子娘娘家怕是车载斗量难以尽数的。”

“你也不必谦逊太过。”弘历将永玺拉到怀中抱着,“我想过了,教傅恒从武兼管文,使四格管文兼习武。假以时日,两人都是我治理军政的左膀右臂。”

寒苓并不愿意对朝政发表意见,她更关注的是后宫内务:“皇上,依你看来,张氏背后的主谋会是哪个?”

弘历叹口气:“虚虚实实不得明白。”

寒苓略感诧异:“您不愿意查明真相?”

“怡嫔如果没有诅咒永玺,我也许会还她一个公道。”弘历眯眯眼,“假若背后的人是皇后,朕需顾及中宫体面不能把她如何;假若背后的人是慧妃,朕不能让勤劳王事的高斌寒心太过;假若背后的人是纯妃,不但要顾虑永璋的处境,连你和永玺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寒苓忽然问道:“如果是嘉嫔呢?”

弘历摩挲着永玺的脖子说:“只要是没有触及底线的潜邸旧人,我愿意给她们改过自正的机会。”

对这样的回答,寒苓并不十分意外:“皇上不怕养虎为患?”

弘历眸光闪烁:“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

随后几天,弘历接连发出了几道事涉内宫的圣旨。

其一,迁调嘉嫔之父管领金三保为奉天府尹,悉罢本家内务府差使,准其全家随往辽东;

其二,迁任慧妃之父江南河道总督高斌为直隶总督,兼管北河河道总督职务,其子户部主事高恒,迁升户部郎中;悉罢三族内务府差使,外调六部衙门听用。

其三,准纯妃之父光禄寺卿苏召南原级致仕,以纯妃推恩,命其父族三代编入正白旗包衣旗份;

其四,晋头等侍卫傅恒为散秩大臣;晋头等侍卫四格为内务府协管大臣,兼管圆明园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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