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心疼。
啧……将温控开关拧到冷水那边，戚匪搓了把脸，冷静下来后，嘴角忽然又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四年都扛住了，还能扛不住这几个月吗？
《救赎》这部电影，他一定会拿奖。
而且还要是大满贯的那种。
到时候谢临欠他的，他要在他身上全都讨回来，加倍的那种。
大概是真累了，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被戚匪用特殊方式弄出来一回，戚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谢临已经睡着了。
长手长脚躺在沙发上，大概是不习惯沙发所以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细碎的头发盖住额头，一只手顺着沙发的沿角垂在地上。
戚匪瞬间把动作放轻了。
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把水都揩干了，然后走到谢临面前，弯腰想把谢临抱到床上去。
谢临没怎么睡实，感觉到戚匪的动静，垂在地上的指尖动了动，睁开略微有些疲惫的眼睛对上戚匪的脸。
他有些不想动弹。
但刚才折腾过一回，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且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望着谢临满是困倦的眼睛，戚匪压低了声音道：“我抱你上床去睡？”
饶是睡意加倍袭来，听见戚匪这句话，谢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好歹也是大男人，还要人公主抱吗？
谢临眯缝着眼睛摇了摇头：“浑身难受……要洗澡。”
戚匪本来想说要不睡醒了再洗，但话到嘴边想想还是算了。
谢临有洁癖，这么多年讲究得人尽皆知，要是不洗澡估计他宁愿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本来想自己走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戚匪谢临忽然有点懒得动，勾了勾嘴角道：“你刚才是想抱我上床吗？”
戚匪嗯了一声，低头在谢临唇上吻了一下，理所当然道：“看你睡着了，所以想抱你过去。”
“抱我就不用了。”谢临笑着啧了一声，看着戚匪道：“背我去洗澡吧，懒得走路了。”
戚匪笑了，毫不犹豫背对着谢临半蹲在地上。
谢临起身趴在他背上，搂着戚匪的脖子，懒洋洋的。
戚匪背着谢临站起身来往浴室那边走，“感觉可以吗？”
“累吗？”谢临把下巴放在戚匪的肩膀上，半闭着眼睛道：“我重不重？”
“不重，也不累。”戚匪很喜欢听谢临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说话时发出来的声音，低低沉沉，懒洋洋的，莫名让人觉得像在花园躺椅上晒太阳的猫。
“那就转几圈吧。”谢临闭着眼睛笑，他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放在戚匪身上，感觉到戚匪走路微微的颠簸，感觉到戚匪两只手扶着他大腿的力度。
谢临觉得很舒服，比躺在沙发上舒服。
舒服到他不想睁眼睛，也不想去洗澡了。
好像趴在戚匪背上，可以一直这么待下去，只要他不喊停，戚匪就会背着他一直往前走。
“哎儿子，”谢临忽然笑了一下，睁开眼睛道：“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顺着我啊？”
“是啊。”戚匪回答得很自然，“你说什么我都会顺着你。”
“为什么？”谢临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谈恋爱都有过这样幼稚无聊的时刻。
明知道问出这个问题对方的答案，却还是想问，想听。
乐此不疲。
戚匪背着谢临走得很稳：“因为我爱你。”
“想看你笑，想让你高兴，想用尽全力对你好，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
大概是猜到了谢临明知故问的目的，戚匪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回答的每个字都是那么契合谢临的心意。
“戚导，”谢临勾了勾嘴角，“那你知道这会儿我在想什么吗？”
戚匪问：“什么？”
谢临把下巴放在戚匪背上，闭着眼睛懒洋洋道：“在想我们一个老处男，一个小处男，等电影拿奖了，一晚上要做多少次。”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戚匪身上那股好不容易压下来的邪火蹭地一下又窜起来。
他磨牙，低声道：“我刚洗完澡，你别撩我啊。”
谢临用侧脸蹭了蹭戚匪的脖颈，没感觉到一点热气，大概是因为困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这么冷的天，你洗的冷水啊。”
“所以你别撩我了，”戚匪叹了口气：“不然一会儿我又得去洗冷水澡。”
“不怕发烧么？”谢临趴在戚匪背上，亲了亲他的侧脸，睁开眼睛道：“生病了怎么办？”
“生病了就让你照顾我啊，”戚匪忍不住笑了一声，侧过头来看着谢临啧了一声。“我才不会像上次在剧组那么蠢。”
戚匪语气很自然，“让你不高兴的事，这辈子我只干那一回。”
谢临笑了，没再继续撩拨戚匪。
“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沙发上亲你的时候在想什么？”戚匪顺着谢临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似乎是夜深了，戚匪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些，语速缓缓的，说话的时候会带动胸腔震动，传递到谢临身上，谢临趴在他背上，觉得这种感觉很享受。
谢临忽然想到上次剧组聚餐，戚匪在会所唱歌的视频被发到微博上去，有粉丝在底下嗷嗷叫，说听见戚导的声音感觉自己耳朵会怀孕。
当时谢临翻评论的时候笑得不行，这会儿突然回忆起来，却觉得那个粉丝说得很多。
在这样的夜里，小狼崽子这样说话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让谢临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也不知道未来有一天戚匪在床上是什么声音，于是谢临眯缝着眼睛，顺着这个思路勾了勾唇角，还是没忍住逗了戚匪一下：“想电影拿奖了要用什么姿势上我吗？”
戚匪：“……”
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谢临失笑，整个人趴在戚匪背上，不再开玩笑，闭了闭眼轻声道：“在想什么？”
“想你天天叫我儿子，”戚匪啧了一声，“等电影拿奖了，我一定要逼着你在床上叫我老公。”
“你很嚣张嘛，”谢临撩起眼皮看了戚匪一眼：“都是男人，凭什么是我叫老公？”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叫你老婆也行。”戚匪面不改色。
谢临啧了一声，被小狼崽子不要脸的程度惊呆了，拍了拍戚匪的背从他身上下来，轻斥了一声：“没大没小。”
戚匪看着谢临笑，他一点都不担心谢临生气。
年轻人的自信就是这么神奇。
不仅不担心，他还知道谢临这会儿心情很不错。
戚匪凑近了在谢临唇上亲了一下，“我没大没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想跟你在一块儿那天开始，每一分钟都想着顶撞长辈。”
戚匪放低了声音，看着谢临的眼睛：“叫不叫啊？”
谢临啧了一声：“叫爸爸。”
戚匪捏了捏谢临的手：“叫老公。 ”
谢临勾着嘴角继续说：“叫爸爸。”
戚匪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直接改口：“爸爸。”
“哎，”谢临弹了弹戚匪的下巴，“我发现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啊。”
“是啊，”听着这话戚匪有点想乐，看着谢临道：“只对你这样。”
“还没说呢。”戚匪把话题重新拉回去：“叫不叫。”
谢临眯缝着眼睛，舔了一下嘴唇继续刚才的话题：“叫啊，爸爸都愿意在下面了，叫声老公都什么大不了的。”
“等你电影拿奖了，你端着枪来上我那天，我肯定叫。”
“除了中文，我还会四个国家语言。”谢临问：“到时候在床上要还不同语言多叫几声吗？”
戚匪：“……”
未来男朋友流氓耍得比他还得心应手怎么办？
戚匪瞬间就想现在给自己认识的所有电影节主办方打电话，看能不能立刻马上给他们安排一个临时奖项。
......算了。
被撩次数太多，戚匪已经习惯了。
戚匪默然心道，现在嚣张不算嚣张，等到了床上，看他怎么折腾谢临。
谢临进了浴室洗澡，戚匪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洗完澡谢临稍微清醒了点，上床之前，谢临侧过头望向戚匪道：“你习惯睡里面还是外面？”
“你呢？”戚匪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关了几盏灯，留着一盏光线不那么明显地灯，“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