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喜欢钱么?我偏要你看的见却摸不着。”
江云晚脸色大变,她下意识的去看秦时成。
他已经老了,脸上有了皱纹,已经不复当初她遇见他时的成熟稳重,风度翩翩。
甚至是,他鬓角上白了。
“你说不给就不给,不给我们就打官司。”
这次,秦时成赶在秦烟开口之前,低声说:“不用费事了。”
“云晚,早在我知道你背着我做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了,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我明下的不动产,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的转移到了阿岚名下,阿岚是烟儿的妈妈,她的遗产只有烟儿能够继承。你和明川与阿岚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这些东西?”
秦时成不动声色的在病房里丢下一个深水炸弹。
“秦氏有阿岚一半,我已经将大半个秦氏给明川填了窟窿,不能一分钱都不给烟儿留,否则我就是死了,也没脸面对阿岚。”
秦时成已经后悔了,糟糠之妻不可弃,当时就是秦烟的妈妈病歪歪的,气色不复从前,他才经受不住身边的诱惑,认识了江云晚,他是万万没想到,江云晚会偷偷生下他的孩子,还以此要挟他。
他不肯跟阿岚离婚,她倒好,直接气死了他的原配妻子。
江云晚就是一个炸弹,随时会炸死身边的人,不管秦烟到底给不给他养老,他都不可以把江云晚再留在身边。
江云晚一听,就炸了:“秦时成!”
“你这个疯子,你说什么?我掐死你!”
江云晚疯子一样挣扎开秦明川的束缚,直接扑倒了床上,猛地掐住了秦时成的脖子。
她指甲很长,深深的陷入到了秦时成的肉里,当场就见了血。
秦烟和秦明川始料未及,但是还是前者先反应了过来。
她出手很快,一把拽住了的江云晚的头发,发了狠的用力,江云晚一痛,下意识的松了手,秦烟拉着江云晚的头发,将人硬生生的从床上拽了下来,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她瞳孔缩了缩,眼底里冷冷的。
秦烟和江云晚一动手,跟在秦烟身边的保镖就进来了,他站在秦烟的身边,秦烟摆手,“去请医生过来。”
秦时成的脸早就一斤涨成了猪肝色,看样子随时能背过气去。
“秦小姐……”
“去!”
秦烟这个字,喊的铿锵有力,保镖闻言,看了江云晚一眼,看见她跪在地上,没有要再动手的意思,他咬了咬牙,直接出了病房门。
秦烟丢下了手包,走到秦时成的身边,他费力的吸着气,看样子是真的非常的不舒服。
秦烟摁在秦时成的胸口,摁压了两次,秦时成看上去很不好。
“你……”
秦时成费劲的笑了一下:“烟儿,你……快二十年没叫我爸爸了!”
“我,我……今天真的很高兴。”
秦烟不适的拧了拧眉心,但是她没挣脱秦时成的手。
江云晚趁着在场的人不注意,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桌边儿,抓住果盘里的水果刀,朝着秦烟就捅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迅猛急速,秦烟甚至不知道江云晚做了什么,她只看到眼前一道残影,然后就是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秦时成靠着秦烟的肩膀,她一低头,温热的血液将她的手都弄湿了。
“我倒要看看,秦烟死了,你这些东西给……”
江云晚一抬头,秦时成紧紧的抱着秦烟,脊背给她挡住了大半,她的刀,没有触及到秦烟一点点。
“爸?”
秦烟哆嗦呢,她动了一下,没能挣开秦烟的怀抱。
“烟儿……”秦时成说话的声音有些哆嗦,但是秦烟听得出来,他声音里带着强装出来的镇定:“你这个傻孩子,从来就不听话,我让你给薄云深捐献骨髓,你傻不傻,为什么不捐?”
秦时成意识消沉:“他把你忘了就忘了,你救他一命……薄家会念着你的好……”
他说话的语速越来越低,秦烟:“别说了……”
“我护不住你,烟儿,你需要一个能护住你的人……”
薄云深真的合适。
……
秦时成被推到急救室的时候,薄云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身上披着一件风衣,里面是病服,依旧英俊迷人,一出现,就占据了大半人的目光。
秦烟站在急救室外面,血液逆流,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被冰封了一样,又惊又俱。
薄云深好久没见过秦烟这么无措,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将秦烟拉到了怀里。
“烟儿,你有没有受伤。”
秦烟耳朵贴着薄云深的胸口,虚弱的开口:“云深,他流了好多血……”
“我今天,不能做手术了,不是……我是说,要等我爸从急救室出来。”
薄云深给秦烟请的这位保镖,做过特种兵,执行过很多任务,他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来,江云晚那一刀下去,秦时成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薄云深紧紧的抱着秦烟,这句可能卡在嗓子里,没敢说出来。
他身上出来的时候很暖的,但是不仅没有将秦烟捂热,反而沾染了秦烟身上的凉意。
秦烟的眼泪滚烫,一颗又一颗,滚落在他的心口上,无声又窒息。
“烟儿,别哭……”
第739章 留了好长一道疤
别哭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无力了,但是薄云深实在是想不到另外一个词汇,来安慰她。
真的想安慰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词穷。
秦烟声线哽咽,“我十岁那年,喜欢一个塔罗裙,当时没带够钱,回家找他要,还给他看了拍的照片。”
“等我回去找的时候,那家店已经卖出去了。”秦烟抽噎着,记忆断断续续的冒了出来。
“当时还虽然能在网上买东西,却还不支持图片。我回家哭了,他开着车出去给我找,最后出了车祸。”
秦烟的眼泪掉的很凶,手指在薄云深胸口上比划,指着薄云深心脏下方一寸的地上:“这里,留了好长一道疤。”
“从哪之后,我就不穿塔罗裙了。”
薄云深心脏似乎被一双大手握住了一样,痛不可言。
秦烟擦了一把泪:“我受江云晚挑拨,轻而易举相信了他不要我的事情,云深……云深,我怕啊,我怕世界上最后一个用生命爱我的人,离开我。”
薄云深:“不会的,不会的。”
她离爱太近,却又离爱太远,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总是一触即破,从来就抓不到,摸不着。
薄云深话没说完,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带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烟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她只是站着,没有勇气往前走,一向稳重,将薄氏这么大的公司把握在手里,也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她,慌了神,寸步难行。
但是宣判可能会迟到,但还是会来的:“很抱歉,秦先生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请节哀。”
秦烟身形晃了晃,差点没晕过去,还是薄云深眼疾手快,把人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医生见惯了生死,看着秦烟的神情带着点怜悯:“你就是他的女儿吧,刚刚在手术台上,你爸爸让我转告你,给薄总捐献骨髓,别倔了。爱你的永远爱里,不爱你的话,就想办法让他保护你。”
秦烟受了刺激,眼前一黑,直接栽到了薄云深的怀里。
秦时成死了,江云晚涉嫌故意杀人,一个家对于秦明川而言,不亚于是分崩离析。
他本来就活的迷迷糊糊,事情一闹出来,他竟然不知道是该先安排秦时成的葬礼好,还是先给江云晚找一个律师减轻罪行好。
秦明川有些后悔,他是真的没想到,当初就在夜店里打了一个混混而已,竟然直接将自己的家给搞没了。
他确实是有点后悔,但是世界上哪里有卖后悔药的。
秦时成和江云晚,一个死,一个进了监狱,最为他打算的两个人同时消失,他第一反应就是找秦烟。
秦烟刚醒,她气色看上去很差,秦明川进来的时候,正对上秦烟黑漆漆的视线,秦明川吓了一跳。
她眼睛红肿,看着秦明川的眼神有些阴郁:“你来干什么?”
秦明川沉默了一下:“姐,爸爸的丧事……”
“我来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
秦烟动了动眼珠子,“什么意思?”
“爸爸不是把东西都留给你了么?我想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