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和姐妹们在此多谢了。无功受禄定然会有大大不妥,我已然缓过来了,几位既然是来消遣的,冰儿定然尽力侍奉,其他的还请您体恤。”说完,剩下的几人也下床跪在了冰儿身后。
有之看她们这情景也收了刚刚的嬉笑样子:“你们放心,我们说要赎人,绝对不会食言的。你们也别琢磨着‘献身’了。反正我俩要是敢越雷池半步,一个会被天雷劈死,一个会被近仙拍死,你们想都不要想我俩了。要不你问问那两个姐姐对你们有没有意思?”两股冰寒的眼刀瞬间落到了有之身上。
可对面的姑娘们更加手足无措了,冰儿也慌了:“那不知四位招我们今日来究竟……”游移的目光,最终迟疑地落在了冬儿身上。
“唉,我说我就是为了买你们走,你信么?”冬儿对这些耿直的妹妹们有些无奈。
“那……您买我们……是去您家的院子吗?”酒儿奓着胆子小声问道。
“说什么呢,我是家开药铺的正经生意人。”冬儿听了这话可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您还不如让我们留下呢,”冰儿接过了话,“若您能体恤,让我们这段日子能少些辛苦便是恩同再造了。”
“你们难道不知道凤凰郡要被当法阵填平了吗?”了儿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们,“你们若是留下,填了阵可就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了。”
谁知道跪在地上的冰儿出乎意料得淡定:“哪里能比勾栏更消息灵通,我们当然早知道了,可又能怎么样呢?我如今的境遇还不如魂飞魄散来得痛快。
您在慕海的高门长大自然有所不知,只要进了这暗门子的院门,不论是童身被买走,还是被服侍的恩客赎走。谁会把咱当人?无非是个玩具,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最好的不过是生了儿子,少受些主母的罪,也难免母子都被人在背后往死里骂。反正我是回不去了,虽然不知道您要买我们做什么,但您若是真想帮我与其您费银子赎我,还不如放我早入轮回,免我后半生的苦楚。”
听了冰儿的话,后面几人也开始切切私语、唉声叹气。几番下来,竟也多是求死的样子。两个娃娃明显想活,听完后便迟疑了,低头绞着帕子根本掩不住眼睛里的泪花。
冬儿摸摸了儿的头:“知道我当时为何要死了吧。”眼睛却怔怔地看向了了儿背后的虚空。
“冬儿你……”有之连忙回身抱住了妻子,冬儿却依然像入定一样没理他。
许久,一双杏眼一眨霎时显现出了分外的清明,所有的纠结都化为了坚定的金光。冬儿扫过地上一团死气的姑娘们,威严地问道:“慕海皇商千胜夫人你们有人听过吗?”
对面瞬间开始交头接耳,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大些的姑娘出声来确认:“敢问您说的是不是娘娘庙里供的那个生了100只小狐狸还有体力出门做买卖的六尾狐仙?”
冬儿的脸一下拉到地上了,有之别过脸也还是感受到了背后的寒意。原本的威严气场险些被破了功,冬儿咬牙切齿地应道“……是,没错。你们觉得可愿意过她的日子。”
“那肯定是谁都愿意啊,只是我们……”
“没什么只是,我便是千胜夫人。”说着冬儿随手掏出刻着自己的皇商令牌,六条火红的大尾巴仿佛宝座一样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大概四百五十多年前,我就是从这里被人花50两买走的。”
几位姑娘听了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就是在这间屋子,我第一次接客。”冬儿环视着屋子,仿佛在说别人前世的故事,“为此我自杀了两次,好在都被救下了。救我的人告诉我,人活着才有希望。他也告诉我,别人给的认可固然重要,但自己亲手挣来的自由、地位才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
在奉圣,也许你们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可如果和我们回了慕海,我不能保证你们都有我的幸运,但至少你们都可以有个全新的开始,以新的身份活下去。“
这番话说得不少姑娘心动了,冰儿也跪直了身子恭敬地问道:“敢问千胜夫人要我们图什么?”
冬儿笑了:“我却有所图,其一,屠城立阵与我们慕海也是大劫,减少填阵的生灵阵法对慕海的威胁便会小很多;其二,抛开国事不论,此事确实天理难容,两国之争不该如此残害平民;其三,想必你们也听说过:慕海一直缺国民。”
“缺人?可我们这些贱籍的有什么用?”
“没什么比国民更重要的了。民无贵贱,有人才能交税、做工、买东西。有人才会有想法、需求,日子才能一天天地好,国家也才能正常运行。朝中丞相重要、街边卖甜水的一样,只是选的行当不同罢了。都在供养国珠、推动社会。
我们慕海义归的年号就是为了纪念那群以牲族入国,又以国民之身救国的灵鼠的。像奉圣民分三六九等,下等就可以拿来随意填战场、填法阵是不能长久的。按这样,底下的人没了,上面的也活不好。”
对面的人还是似懂非懂:“那我们去慕海是填人头,生娃娃的?”瞬间十几个人全满怀敬畏地看向了生了100只崽子的勇士。
可把有之吓坏了,赶紧上前转移着她们的视线:“慕海不需要孩妈妈,她这样的独一份。作为国民你们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唱歌跳舞不会有人笑话,经商行医不会有人轻贱。如果真有本事,喏,那位可是侍郎大人。”
被点了名的了儿配合地点点头:“嗯,我确实在这里当过瘦马,当年也没少挨打啊。”
“女子也可以为官?”几人惊恐地叫了出来。
“反正在慕海没问题,”了儿化出了官印,瞬间把几人惊得目瞪口呆,“只要家里那位靠谱就行。”说着,侍郎大人还冲着白大夫眨了眨眼,白大夫的脸瞬间又红了一遍。
见有些人还是将信将疑,冬儿继续开了口:“话不多说,无论你们是否愿意和我们走,我们都会把几位带走,不会让你们填阵的。反正我们还要待一段时间,你们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看着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们,了儿眯起了眼,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你们要是觉得干坐着对不起我的银子,不如……”了儿拉起了白大夫的手,脸上的笑更浓了,“陪我干点儿正事儿吧。”
几个姑娘看着一脸会意之色的白大夫,都不自主地退缩了一下,纷纷求助一般地望向了冬儿……
☆、其实我一直都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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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亲方知早归族地,归国当悟终了心结】
一个个泡子升起,录满了世间最令人唏嘘的悲欢离合,竟然比那说书人编的故事还要精彩。了儿心满意足地给这些还在闪动的泡子编好号塞进口袋,忙得不亦乐乎。
另一边一个叫莲儿的姑娘竟大着胆子插了队,一只小手扯住了白大夫的袖子:“您以前也是白蛇吧?”
专心吐泡子的白大夫被吓了一跳,默默扯开了袖子:“莲儿姑娘这是何意?”日常生活中,男女授受不亲的圣训白木头多少年还是严守的。
见白大夫生出了些许警惕,莲儿也没多说,只是凝神施法,屋子里顿时多了一条蛇尾:“我也姓白,我家以前就是世代居住在难归涧外的。”
白大夫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了,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小姑娘的肩膀:“那族里还有人吗?”
莲儿无奈地摇摇头:“本就只剩我们一户了,我落生就只见着连年的兵灾、天灾。前年大疫我卖身为奴才葬了家人,谁知主母怕老爷看上我便……”
了儿叹了口气,白大夫的目光却更加炙热了:“那……你知道族地的事情吗?”
“知道的,但近1500年来,极少有人回去过,难归涧也成为了传说,掩在了深山之中。最近也就在大疫时有官差去过,我们以为他们是朝廷派来看病,没想到那些人探了探难归涧便极为高兴地走了。”
听到这里,另外三个人都凑了过来,其他的姑娘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极为高兴?”冬儿一下抓住了重点。
有之也精明地眯起了眼睛:“你且说说你们族里是怎么说祖先之地的。”
看着众人的目光莲儿微微有些心虚,只能清了清嗓子瞬间变了个说书的:“我们白氏一族本不是奉圣的人,甚至不是灵界之人。我们的先祖,那可是人界天庭的西方白帝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