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夕阳尤其美,火红圆满,橙黄的光照打在车头,他们陷在城市车流,和千万下班回家的人一样。
开到斜拉桥,又堵上了,阎齐找人聊天:“祝初一,你座位上有个镜子,对,就那,你扯下来看看?你现在什么表情。”
祝初一拨了风吹乱的头发,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你今天很有空?”
阎齐勾唇刺儿她:“闲得来捉奸?”
祝初一冷笑出来,“是啊,在这么多人面前偷情。”
“你高中也像现在这样,伶牙俐齿吗?”他有点好奇。
祝初一自嘲地笑笑,不然怎么说阅历和金钱会让一个人成长呢。社会泥浆趟渡这么些年,傻子也学聪明了。嘴笨就去改变,不懂为人处事用吃亏补。
现在她也能云淡风轻地笑着说:“没有,那时候净被人欺负了。后来遇到乔...他才好一点。”
“哼我看你也该被人欺负。”
她这倒一点不生气了,“是啊,所以后来学乖了,想着以后强大了把以前的人都欺负回去。但真的强大后,就没必要去计较了。因为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不要拿大好人生去介意别人的错。”
“你这态度,佛系少女呀。”
“也不是,我喜欢平淡的生活,那首诗怎么说的来着,国家无事,我家无事,有余财,淡淡焉,静静焉。”
阎齐哈哈笑,还是骂她佛系,只是那笑有点不舍的意味,“等会陪我吃饭。”
祝初一无情拒绝:“我吃过了。”
阎齐不给退路:“可我没有。我还来接你了,给你当免费司机。”
祝初一反问:“我今天很有空?”拿他说过的话怼他。
阎齐顺着说:“那可不,你不都辞职了。”
祝初一故作惊讶:“你才知道?”
阎齐勾着唇,一语双关:“除非己莫为。”
祝初一小声哼哼:“无聊。”
“嗯,陪我吃饭。不然晚上...”他后半句用眼神示意她了。祝初一用膝盖想都知道不是多正经的事。
阎齐的手从祝初一腿上挪开,扭开电台,嘈嘈杂杂的杂音过去后,川城都市广播刚好在放Beyond的光辉岁月。
祝初一边听边哼唱,阎齐心情不错,在旁边配合地吹口哨。
可惜,
她祝初一最好的岁月,早过去了。
毛毛雨落在院子的石板上,整个世界像蒙了一层白雾,雾里乌云薄渺,树在长自己的叶子。
阎齐吻着祝初一,那种滚.烫.激.烈的狼吻,从门外吻到门内,灯也来不及开。他横抱着祝初一,压在沙发上。
背后吻人,难度系数特别高。衣裙单薄经不起拉扯,三两下,祝初一软在沙发上,咬着唇,亟待喂哺,两条长腿交叠,左右磨蹭着布料。
好半天,阎齐脑门全是汗,低骂了声,还没把自己衣服扣子解完。
祝初一想笑,但自己着实不好受,咬着细长小手指,曲起滑腻膝盖趾揉他,唇齿间全是阎齐气息,男人的,狂野的,带烟味的气息,猩热在她身体里蹿,五脏六腑着火,声音都变了。
阎齐急嗬嗬呼吸,蛮力扯开衬衫,扣子崩了一地。他握拢她的两只手腕,把人翻过来,狠狠吻住。
百种欢愉,他们偏选了最古老的那种。
祝初一遭罪,痛得痉挛,蜷着脚趾发颤,左手指甲往他背上招呼,几条又红又深的长痕。
阎齐堵住她的破碎哼唧,喉咙冒火。
“放松。”
屋顶的游泳池,清幽深山,世俗之外,谁看得见这对男女的秘密。他们的水花里结合,在良夜沉沦。月亮躲进云里,没人知道。
窗户大开,天上疏星朗月,花开了一树又一树,夏季粘腻的晚风卷了一遍又一遍,情人却未在意。
这个地方连同整座南山,注定供人沉沦,供人被极具冲击力的填满、进攻和爆发,一次又一次,也供人言不由衷,供人有始无终。
最后,阎齐掰着祝初一的脸,啄着她白嫩的侧颈,接着蔓延开一朵朵粉痕,让她看向左边,那里悬了一面亮晶晶的复古镜子。
眩晕和极致中,她半阖着眼看清自己,未着寸缕的自己,浪.荡.魅.惑的自己,妩媚性.感的自己,侵过水的眼睛明亮得惊人,全身所有的嘴唇都肿了。
太累了,她闭上眼,靠在阎齐身上,胸腔咚咚震响,像急鼓,不知是谁的。
“祝初一...”,阎齐低头叫她,发觉人睡熟了,咽下剩余的话。他的唇碾过她的额头,把人抱起来,像以往每一次。
但他这晚却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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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像块磨透的蓝布,月亮憋在布下头。又是场雨,恢弘恣意的雾漫了整片南山,仙境般的景观,细雨滴滴答答,润饱了枝叶。梅雨季,川城的雨总没完没了落下,黏黏腻腻。
古朴简约的林语堂恍若烟雨朦胧的江南,仿古瓦檐上有处故意做旧的排水管,堵了一夜的春雨,噗嗤一声,痛快啪嗒滴落,桶里的水能养鱼。
祝初一这星期尤其爱烘培,大周末早上,玫瑰味的半熟芝士出炉,屋子里香得要疯了,不比好利来的差。
她真过上了小时候不敢奢望的惬意生活,白天尽情做无聊事,晚上坐电脑前完善自己简历。
总不能终日混吃等死,她这座小山包真不够自己吃的。
人长久不工作也闲得慌,好多公司前台女孩的家底比整个公司厚,人家图什么呢,社保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打发时间。
不然,那么多无趣的时间,人该如何消遣呢。
阎齐刚洗完澡,穿着松垮的浴袍,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长腿两三步跨过来,顺手掐了块蛋糕吃,那表皮太嫩,得轻轻拿。
他一口塞嘴里,苦着脸说难吃,等祝初一转身去沏茶,又拿了一块。
“祝初一,你做这玩意儿可真像你,但凡使点力皮就破了。”
“... ...”
“你不是要出差吗,还不走?”
☆、Chapter 16
祝初一云淡风轻,把那盘香喷喷的芝士端走了。她绕到沙发一边坐着,呷一口茉莉花茶。就烤了八个,不能便宜了阎齐。
阎齐看她护小鸡崽样的姿态,没好气地摇摇头:“你至于吗,烤出来不是给我吃的?再说了,你看你闲这一个月都长胖了。”
前两句,祝初一还不甚在意。最后一句简直是女人的命门,谁戳谁倒霉,简直属于在雷.区拼命蹦跶。
傻直男阎齐,她小声哼哼:“是,你瘦,哪、儿、都、瘦。”
这头正不知廉耻地回忆着手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被还以其人之道的阎总,蓦地两眼微眯,扯出僵硬的死亡微笑弧度,“你说什么?”
祝初一捂着嘴做作地朝他一笑,“字面意思,谁想多谁傻子。”
阎齐咬牙切齿,“祝初一,刚没把你弄.痛?”
鏖战的战况当然惨烈,所有可以做的地方,不可以到达的地方,他们都打完卡了。通宵本来就够伤经动骨的了,起.床又被强制来了一回。她有种会死在阎齐床.上的错觉。他一次又一次要她,怎么都不够。
电话响了,系统自带的铃声,响得很是急切。阎齐停下走向她的动作。不知谁打来的,他眉头紧锁,把原本松垮的睡衣扯得更松了,好像那样才能透过气,嘴唇抿成线。
他俩就隔了一张茶几,三米不到的距离,后来祝初一仔细琢磨,这段关系最好的时候到这就结束了。
阎齐在窗边接完电话,顺手把电话扔沙发里,弯腰从后面搂住祝初一,这样的抱法很有占有.欲,脸挨着她颈窝,完全将她扣在怀里,像是要融入骨血,他低头埋在她侧颈,深深呼吸,好久不说话。
祝初一感到异常,用力推开他,笑着问他怎么了。阎齐握着她的脑袋,抢了她嘴里那块蛋糕,顺带吃了她的嘴,唇齿交.缠的湿.吻,演绎得难舍难分。
阎齐在祝初一唇边轻啄,语气仿佛惋惜,“我下午飞坡迦。你自己在这儿住,有事给林至舫打电话。”
哦,又是一趟归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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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祝初一在沙发缝儿里发现阎齐的手机,他平常用的那部,她给他拿到书房放好。边上楼边腹诽,她可终于知道他出差不联系她的原因了。
他的书房她随意进,一些加密资料文件就摊在桌上,也不收好。她甚至知道他保险箱的密码,当时阎齐抱着她在书桌了做完一场,正面掐着她转场去旁边卧室。他咬着她耳垂,连耳洞都是酥的,祝初一你记好了,大门密码就能打开你刚刚撑的那个保险柜。当时她脚趾全绞进了,长指甲扣进他的背肌,用气音大骂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