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纯的思绪不知怎么转到了《浪客剑心》上,剑心和巴结婚的时候也才十五岁。可惜不到一年就成了未满十六岁的小鳏夫。
“而且,”冲田又说,“你已经十八岁了,但是还没有成亲。你想嫁给上级武士吧?但是上级武士不会要你的。以后你的年龄越来越大了,还没有结婚生孩子的话,人家更不会要你了,因为无法确定你会不会生养。”
小纯气得七窍生烟,掐着腰说:“呵呵,开学我就是大学生了。两条腿的男人满校园跑,我还怕找不到男朋友么!谈个恋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没关系啊!”冲田低头笑着,“我可以杀了他。”
“死小孩。”小纯揪了一朵野花扔向他,“哼,告诉你,你是在姐姐我的梦境里。还反了你了。猜拳就猜拳,你以为你真的能赢我?看姐姐我打不服你。”
“石头。”小纯伸出拳头。
“石头。”冲田也伸出拳头。
“石头、剪子、布啊!”俩人同时出拳,小纯输了。
“三盘两胜。”小纯说。
“石头、剪子、布啊!”小纯又输了。
“五盘三胜。”小纯又说。
“怎么样都行,我无所谓的。”冲田说。他的嘴边噙着一抹笑,“因为,你是赢不了我的。”他在心里说。
小纯输了二十盘,一头的汗,口中喃喃念叨:“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不玩了。”小纯从地上“猛”地跳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碎草。与其说是输了要答应嫁给冲田的恼怒,不如说是输了五十盘的挫败感。
“你要去哪?”冲田跟着她站起来。
“回家。”小纯说。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背,“醒过来,醒过来,怎么还不醒过来。”她爬到上面的小路上,顺着东边的方向朝前走。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冲田跟在她身后,“你明天还来吗?”
“不知道。”小纯气冲冲地说。她从小到大学习不是最拔尖,但永远不会沉底,脸拍在水泥地上。这下被个小孩按在地上当拖把摩擦,她一时无法释怀。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冲田停住脚步,恋恋不舍地看着小纯远去的背影。直到她的墨绿色裙子和她一嘟噜一嘟噜的卷发缩成米粒大小,像一颗痣嵌在远方低垂的天幕上,也印在了他的心口上。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冲田是被贴在腿上的湿凉惊醒的。他慌忙坐起身。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觉得一阵羞惭。脱下睡衣,他悄悄来到浴室间冲洗干净,换上干净的小袖。然后抱着木盆去水塘边洗睡衣。
东方的天边隐隐透出一丝光亮。冲田加快搓洗睡衣的手。
突然有人在他的腰上拍了一下:“宗次郎,你小子真是爱干净到疯魔了,天不亮就在这里洗衣服。”
冲田紧张地“猛”回头一望,是土方岁三。“土方先生,您怎么这么早。”冲田说。他转过身去,脸上的红烧到了耳根子。
土方向前一探头:“原来是在洗‘襦袢”啊!”对于隐秘的事,同性间有种无言的默契。像打个响指的暗号,便把话说尽了。土方用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你小子十四岁(虚岁)了吧!都可以定亲了。不过你虽然开窍早,但还是太早熟了。以后可能会是个老‘童男子’呢!”
为避免冲田尴尬,土方迅速滑到另一个话题:“今天道场会新来一个小子,听说和你差不多大。怎么样,吃过早饭一起去看看吧!”他自顾自往下说:“嗯,听说叫斋藤一,在家里是次子。可能也不怎么得宠吧!”
冲田说:“真是抱歉,今天我还有事呢!土方先生,您有什么是第一眼看到就喜欢的东西吗?”
“那可实在太多了。”土方说,“说起来我也挺风流呢!封面好看的‘和歌集’,第一眼看到就想买下来呢!刚才来时折了一枝花,也是非常喜欢,想立刻插进花瓶里……”
冲田打断他:“如果是对人呢?”
“一见钟情吗?”土方转了转他的狐狸眼,“遇见漂亮的女人,当然会多看两眼。只是一见钟情的女人还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
他抬头看看天:“估计今天不是个好天气,有点回潮,可能会下雨的。你还要去吗?”
“是的,土方先生。下雨了,我拿把伞就好。”
冲田撑着伞站在河边,透过雨的密网向东边看,想象着远方的小黑点由小慢慢变大。一连几天他都站在雨中,等待着远方的小黑点由小慢慢变大
番外六(上)
小纯迷迷糊糊中感觉冲田靠了过来,吻着她。小纯躲着他天罗地网般的吻:“回去好吗?我答应你,等回去……这次来,可是有任务的。”
她立刻感觉到有一把“出鞘的短刀”顶住自己的腿。
冲田是值得表扬的。他生在这个时代,从小接受的教育,不能免俗的,有着强烈的武士思想、观念还有性格。长达一年的相处,两情相悦下,他始终尊重小纯,已是难能可贵。此外还背负着负面的“名头”。松本医生来给他们做检查,他总是如实回答是“清童”。其他人总揶揄他是“童男子”。这种揶揄包裹在玩笑中,却是一种好奇的探究。大家想,有女人却还是“童男子”,不外乎是生理缺陷了。
冲田的吻落在小纯胸前柔软形成的凹窝里,像是酒窝,他只是闻了闻,便微醺了。对小纯的乞求充耳不闻,他现在是个“聋哑人”,只固执地寻找入口。
小纯的脚踝被握住,被冲田勾缠在自己的腰上。她软成一摊,无力抵抗。她被一个声音斥责是不讲道理,自己主动和冲田睡在一处,同躺在一张床上,却还要求他继续做“柳下惠”,不仅是强人所难,还是矫情作怪。
其实“井水不犯河水”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她起先害怕破坏历史,后来发现是高看自己,没那个本事。现在的她害怕的是冲田积聚起的“惊涛骇浪”。
□□这种东西一直没有倒也罢了,呆在“四大皆空”里,也是一种修身养性。怕的是从无到有,交替过渡中,新鲜的快乐会让人不仅想吃饱,更会吃撑。小纯像是大自然里的野生小动物,对巨大的“灾难”来临有敏锐的知觉。她无力躲避这场“滔天洪水”,那就往后推一推。
她抓紧了枕头,说出的话不是对冲田的,是带着哭腔的自言自语:“求你了,回去……好不好。”
冲田突然停止了动作,把脸埋入她的脖颈间,粗喘的热气喷着她。静默片刻,他抓住她的一只手往下移。小纯的脸红得滚烫。她擅长拿画笔的手现在握了一只陌生的笔,也只能作一幅潦草的画作了。
小纯搂住冲田背部的手感觉掌心下的皮肤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她的脖子又被嘴唇吮吸着,身体被带着晃了两下。冲田愈来愈重的喘息响在她的耳边像控诉。最后的关头,她被向前一推,柔软被紧握住,疼得她差点哭出来。
冲田软成一摊。像被刺破了皮汩汩淌着馅的糯米糕,细腻而粘稠。过了许久小纯才察觉腹部的襦袢上像有一摊浆糊,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腥气。她轻轻推了推冲田,冲田翻身躺在她身边。她支起身准备去打水,被冲田按住了。冲田从被子里钻出来,拉开门出去了。不久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拿棉布巾子给她擦洗干净。
冲田重新钻回被窝,带着一身的凉气。小纯扑到他怀里,在他的嘴边亲了一下。冲田把脸偏向一边,说:“不给我,现在又来撩拨我。”
小纯笑了一下,枕在他的胸口:“哎,那个‘维新志士’有没有已知的线索?”
冲田冷哼一声:“‘维新志士’?哦,真是好高尚呢!”
“我错了,我错了。”小纯在他的锁骨上轻咬了一口,“是‘维新反贼’,反贼。”
“喂——”冲田差点跳起来,恼羞成怒,“这笔帐我记下了,你等着回去一次还清吧!到时候我会让你起不了床,哭着叫我‘夫君’的!”
小纯面红耳赤。这世界上没有君子,你以为的君子是隔着“华美”的距离看到的。有的只是假君子和更假的君子。
冲田把欠起身的小纯拉倒在胸口,他一只手枕在脑后,陷入枕头的凹软里。他们住的不是临街的旅馆房间,四面只有门,没有窗户。他们像睡在一个“娃娃屋”里,黑暗都没有真实感,像是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