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答应了。”
赵野脸色变化飞快瞬间展眉笑颜。
这厮居然变脸比我还快，看来是个狠人。黄玥暗想。
“那告辞。”
这场交易让黄玥有些脸黑，他作揖告别就带风而去。
“赵野，我看此行很危险，汴州到封河可是有山道，山道有悍匪。”旁边沉默的沈曰好心提醒父亲，希望他能注意这点。
然而赵野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里，“儿砸，你大叔的脚是不是受伤了，怎么出去的时候有点跛。”
………………
“欸。”沈曰低头叹气，“我没注意。不清楚。”
嗯………听黄玥语气以后他对沈曰还有用处，要不要隔天送瓶药膏去意思意思。
结果，就在赵野出发前那早，黄玥在投宿的客栈中收到了一个白瓷瓶和一张纸条。
前日看哥哥脚上不便，特意送来草膏，希望快好！
（づ￣3￣）。
赵野留。
“……咳。”黄玥脸上一红，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迅速将瓷瓶放于袖中。
这个赵野还真是……
第49章 公子良言
十月入秋，接近中旬，经过雁尾山的行人本来就少，到了这个时候，人就更少了。
“诶……这年头土匪都不好混啊。”一虎皮围腰，麻衣加身的大汉坐在巨石上，拉着领口散去热气。
“就是就是，都秋天了还热的要命。”
回答的是另一个精瘦的留着一撮小胡子的悍匪。
“还是龙虎寨凉快。”
“欸，你说大当家今天是怎么了，把兄弟们赶到这道上说什么截胡，截胡的。”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截胡截胡，是书里说的话，截胡就是拦人。大当家的意思是这里会有人经过。”躲在草里埋伏的悍匪插话二人，“叫你们平时多看书，你看现在连大当家的话都听不懂了。”
这一谈论读书，大汉就不乐意了，“读书，你说读书好，俺看大当家读书读得再多还不是当一个土匪。”
“二龙，你要死啊，居然敢在背后说大当家！”瘦子踹了二龙一脚，用眼神警告他说话小心。
龙虎寨大当家，何魏。说起何巍，此人名声在山匪和官差那里也是响亮得很。据说此人乃是十年前横空出世带领一批黑衣蛮士直冲雁尾山手刃前龙虎寨大当家，搞得龙虎寨腥风血雨，横尸遍野。当时在场的土匪至今还记得那句豪言，“吾乃龙虎寨大当家，龙虎寨雁尾山第一寨。”
因为此句话而同意追随他的也不在少数。然而，这句壮志随着年岁的过去渐渐隐去人们的记忆。虽说龙虎寨在前几年的收益是突飞猛进而近年来不知怎的，土匪这个行业越发不比当初，好多兄弟因此而离开龙虎寨去别的地方谋求生路。
龙虎寨的风声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你说我们跟着大当家真的好吗？”
“隔壁寨的二当家前几天还要我去当个三当家玩玩。”
…
听壮汉与其他同寨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瘦子心中烦闷，“好了，闭嘴，你们还没离开龙虎寨呢！还有，就算我们是土匪，那我们也是有道义的土匪，当初跟着大当家立下的血誓你们都忘了吗？”
瘦子这一吼倒是有效果，众人低头沉默。
回想起自己跟随大当家那天与他喝下的血酒。
血酒，便就是要一生实现的诺言了。
就在众人因自己不合时宜的言行羞愧沉默之时。
熟悉的马蹄声传入了他们耳中而且听来人的车辆应该不在少数。
““二六，你去探查车队的主人是谁！”瘦子一声令下，“其余人和我去埋伏！”
“是！”
刚刚的散沙在瘦子的指挥下顿时有了秩序。
土匪也不像似土匪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
按照车队的队伍排序，运输的主车队有开山在前的说法。往往主车队由运输总管带领，中间车队才会存放货物，车尾而是由一批武夫所看管。
“菜总管，我们现在是到后山了？”赵野拉开车帘询问外头赶马的总管。
“回老爷，我们现在在山口。”
“嗯，好的。”
“赵野，问完了吗？”沈曰在侧坐扯扯赵野的衣摆，“你挤着我了。”
“啊，好了。”
赵野立马乖乖坐回正位。
沈曰并不讨厌赵野刚刚挤到自己时候，赵野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股清茶的味道。他偷偷瞟了眼赵野的侧脸。光透过车帘打在赵野脸上刻画出他完美的侧脸，让沈曰又晃了神情。
若说赵野的脸能让人想到画卷里的仙人，那他的侧脸则是白驹刹那过银河惋惜叹声只能一瞥，再眼望去便深入无法自拔的存在。
沈曰从偷看变为明目张胆的审视。
这世的赵野居然比那时更加好看了。
“嗯？儿砸，我脸上有东西吗？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听见赵野温和的音调，沈曰像偷看姑娘的男孩般吓得一跳，脸上涨红“没，没什么。”
“嗯？”
赵野见沈曰脸红得不太正常伸手想探探温度，却被沈曰一个侧身躲开了接触。
沈曰盯着那修长的手,眉间一皱，“你干嘛？”
“我看你脸红的不正常就想试试温度。”赵野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委屈。他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可是沈曰对他的防范让赵野有些难受。
“咳。我没事。”
别过头，沈曰与赵野又陷入了沉默。
就在刚刚赵野将他得手伸过来时，他又想起重生前那些恐惧的时光。那段被囚禁，将他无数次抓回牢笼的魔掌，那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噩梦。
想到深处，沈曰身上一阵恶寒。
“怎么了？”
其实赵野只是一直在假装不理沈曰，眼神却没有在他身上离开半步。和沈曰相处那么多年，赵野已经完全将沈曰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虽然这个孩子在某些方面好像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样，但总体来说还是蛮可爱的。赵野能够从沈曰的冷漠中微微感受到做父亲的幸福感。比如每次抱起沈曰或者蹂躏他的脸蛋的时候。
沈曰还没从刚刚的回忆中回神。他恶狠狠地怒视了赵野一眼，那道戾气甚至能够变为紫色的利刃穿过赵野的胸膛。
……我儿子难道很讨厌我碰他吗？
就在赵野越发委屈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整个车厢都随着马匹的叫嚣开始剧烈摇晃
“驴！！”
门外总管赶紧勒紧马匹，将马儿稳定下来。
就在赵野想要出去一探究竟，沈曰伸出短臂将他拦截，“不要轻举妄动。”
由于儿子的眼神太恐怖了，赵野缩回伸出去的腿又坐回了原处。
沈曰靠在车帘边静静听着车外的动静。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车外传来那句老套的呼喊声。
……
怎么土匪都是一个台词的吗，一点创意都没有。赵野内心吐槽。
“我出去看看。”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沈曰大约是着急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是孩子的身体，等不及赵野的劝阻。他掀开帘子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等等！！”赵野见沈曰冲出，怕他遇到危险，心中焦急吵车外大喊一声。
这一声大喊，车外的声响煞间停下，静悄无声。
所有人都在看那车内正半掀帘布，弓腰将出的男子。
“……怎么……怎么都不说话了。“
赵野看着外面那群纠缠在一起的人，有些尴尬。
壮汉用胳膊肘戳戳瘦子，在他耳边低声，“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妞欸……”
“我也是。”
瘦子吞了口口水，“要不我们把他抓回去当寨妓吧……”
一旁护卫的武夫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赵老爷岂是这种悍匪能够觊觎的，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二人居然说出如此失礼之话，看我如何惩罚你们！”
这一喊，那两队人又开始纠缠在一起了。
而沈曰由于身子太小被两方挤压到不知去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他们的身高和体力之差。
沈曰被挤到侧旁的野草丛中，一脚没稳就跌落此中。 这一切在赵野眼中说不定就是个笑话吧……
第50章 公子良言
赵野皱眉在混乱中寻找沈曰的背影，可是他的身影实在是太瘦小了，赵野眼睛戳瞎了都没瞅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