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同人)浮光(17)

世界上哪里存在爱与不爱,只有需要和不需要。两个人在一起,为的只是在彼此心中支一架篝火,互相取暖。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心都会动。这是她近来在梨花木箱中悟明白的道理。

“希望你以后会遇到那个为你心动的人。”

对她心动,对燕洵来说,就像是他恬不知耻的再次去伤害元淳。对她心动,他实在是不配。

因为燕洵,她病好转之后,装了半年的疯。

在这半年里,仗着疯病要燕洵陪她坐秋千、捉迷藏,吃橘子糖、喝酸梅汤以及陪橘子和阿提玩的事元淳做的不在少数。她每天都在吃药,脑子是愈发清醒,连带着得了失眠症。

失眠的第一天,她坐在观星台上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半月后,燕洵才在观星台看见那个瘦小的背影,看着她抬头看天空,并试图去捉天上的眼睛。

她没有被任何人打扰。

燕洵在身后,他不会让她掉下去。他能感觉到一些事。

那半年一过,元淳不打算再装了。半年的温柔,她很满足。

那晚,元淳再一次登上观星台,才知道燕洵在身后。

她被人带去房顶,坐在瓦片上看星星。

“阿颜哥哥,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到时候生一个儿子,跟你一样的。”

“为什么不是女儿呢?”

“女儿……折磨人。”她撇撇嘴,眼里多了点嫌弃。

“为什么?”

“听人说,我出生的时候,母妃难产,我差点要了她的命。我本来就不是个乖孩子,没想到在母妃肚子里的时候也那么放肆。女儿……不吉利。”

再者身为女儿,经历那段可怕的经历,总归……不如不生。

“不要这样说自己,你从来都没有折磨人,他们胡说的。没事的,你告诉我谁说的,阿颜哥哥替你出气。”

眼睛里散的光忽然与往日不同,像是失望,又似落魄,竟与死寂的黑夜一般无二,再没有星星。她去抓燕洵的衣袖,对上他的黑眼珠,看了半天终究是没说出一个人名来。

“阿颜哥哥,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皇后姐姐她不说,但我走在宫里,宫人们的眼里总有怜悯,我是不是真的疯过?我是谁?你既然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为何追月她们一直叫我‘公主’?那我的父皇和母妃在哪里,你为什么是皇帝?我之前有没有做过错事?为什么我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疤?”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他背心生汗。知道所有的答案又如何,一样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像是一个没有手的渔夫,拥有上好的鱼竿和结实的渔网,一样不知道怎么捕鱼。他能做的好像只有照往常去摸元淳的脑袋,安慰着让她不要怕,她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

“你告诉我好不好?就算我之前是疯子,但至少现在不是。”

但他们都知道,那些所谓越不重要的,往往记得就越清楚。她又问,如果淳儿想起来了,阿颜哥哥会不会开心。

他说,开心。

心口不一,往往是最难受的。燕洵的不假思索,只会让他更难受。

“其实,你有名字。叫……燕洵。我就是那个叫‘元淳’的孽障。”

燕洵一度以为自己幻听,头慢慢转去她的方向。温柔的笑在她脸上停了很久,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他一时无话,脑子里还有嗡嗡的响声。

“不,你不是孽障。”

她说,对着星星,她不想说谎。

“对不起。”

“这世上我们对不起的人有很多。”

若“对不起”有用,那些因他们惨死的人,该会死而复生的。他们身上的人命官司,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了。

死而复生在这世上,本就是个无稽之谈。

她没有再自寻短见,开始在白日里和怀玉聊天,与追月给橘子树浇水,晚上抱着橘子看书,过的很闲散。

这世上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能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只能是自己。天上的星星不会永恒,橘子今年可以红,不代表明年会依旧甜。

所有东西都会变,不管是物质还是情感还是人。

这心上,的确是有些疼,就像被揪下来一块似的。但是想起来这些事情好像对她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影响,她的心脏应该是痛了很久很久了,不然不会习惯,习惯到她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据说长安的喜庆早已备好,只等元淳病愈。因为萧玉和她的身份,她不适合做皇后,朝臣不许,家仇不容。但可以做贵妃,也算是燕洵对她的补偿。

这个贵妃的位置,燕洵同姜丞相争执了很久。

但有些东西,无论用什么去弥补,也弥补不了。就像是那件最可悲的事:[你遇见了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犯下的——《大鱼海棠》灵婆]。

第 15 章

知道她病好后过了半月,燕洵才努力走进云水台,元淳见到他穿戴整齐的模样,想起如今的长安真的改了姓。

其实他还活着,也好。除了元嵩、怀玉、追月,这世上总算有一个是她认得的人了。

她下床榻,对他行了个燕北的礼。他要扶,元淳便退后一步,自己站了起来,想起那个山洞慢慢扯笑:“坐。”他愣住,随后与她相对而坐,瞧见案上有些掉漆,这心里便记下了。元淳没有拿得出手的好茶,索性就让追月煮了橘子茶。

“近来还好么?”

“挺好的。”

“你的失眠症如何了,请太医看看吧。”他想起观星台上的元淳,装作无所谓的问着。

“好多了。”

一日三餐,清茶一盏。日出坐于院,歇时伴星归。在元淳看,这样的日子很多人都求不来。所以,她挺满足的。

“初二,把婚事办了吧。”

元淳的瓷杯停在嘴边,手上丝扇半遮半掩,收敛了半张容颜。她垂着眸子笑,要多温柔便有多温柔:“和谁的婚事?”

“我说过,会娶你。”

脸上的笑退了十分之□□,元淳不自觉喝了热茶,临了无意烫到嘴巴。

“身份不对,不合规矩。喜爱不对,不合情理。”

她陪着对面的人喝完了一壶橘子茶,打着扇子看向窗外。

太阳,挂在天边,橘子似的。

他小的时候听过大人们说“日薄西山”,原以为是落日带来的美景。只是如今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青梅竹马之情,居然已是日薄西山的景致了。是他将它弄得日薄西山。

“明日会送来些东西,你记得收好。”

对人颔首,一副端庄谦和、知书达理的模样,比先前更令人心疼。燕洵没说其他,只是从席子上站起来,一步步往门外走。

翌日一早,宫人送来许多新的器具、四季新衣还有一件婚袍时,元淳在装睡,只能打道回府。

燕洵来看她的时候,元淳正坐在秋千上晒太阳,抱着已经长大的猫闭目小憩。她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嗯,是很温柔。她打量着。

午膳的时候,元淳跟燕洵说,过几日想去长安街走走。这个要求不过分,燕洵答应了。

随口一说,其实她没有那么想出门。

但她还是去了长安街,和燕洵与橘子一起。几年休养生息,长安街恢复了繁华景象,没有先前遍地横尸,也没有跪在新郎面前苦苦哀求的新娘。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婚袍我又差人做了几套,回头你来看看。”

若无差错,燕洵正妻该是元淳。从正妻沦为妾室,挺可笑的。不过,都没有他说要娶她这件事滑稽可笑。

“我嫁过人,夫君死于长安乱,于燕氏国祚不祥。”她笑着去路边买了块黄花鱼肉去喂已经长大的橘子。

那个夫君,在大婚之日弃未过门的妻子而去,于那未过门的妻子而言,那个夫君是死了。

或者,她夫君就死在九幽台那场变动中,长安街马背上的燕北少年不是她的夫君。

燕洵不知道。

他嘴里发苦:“那是谁,是魏舒烨吗?”

听见魏舒烨的名字,想起那年茅屋外怀中发冷的尸体,元淳不再喂猫,说了句不重要。

他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子。他会在燕洵装睡不愿与她投壶的时候对她说上一句“公主,微臣带您投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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