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一副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的表情,她正想反驳,但瞧见谢宸宛若淬了冰的眼神后,又语锋一转说道:“您的恢复速度非常惊人,调查报告显示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有一点轻微的脑震荡,我们这边是建议您可以留院观察一天,但如果您有急事要出院,只要按时用药,过几天再来检查一趟就行。”
姜毓眼睛一亮,浑身散发着属于胜利者的光芒,他不给谢宸反悔的机会,得意洋洋地说:“我有急事,想要出院。”
“好的,您收拾好后,去二楼办理手续就可以了。”
姜毓笑着点头,“好,谢谢你,我们待会就去。”
见状,护士说了句客气后便出了房间,姜毓立马起身,准备收好衣物。
“你很高兴?”谢宸见姜毓面上藏不住的喜色问。
姜毓状似无辜,“没有啊,我只是不想再浪费老板的钱了。”说完便转身愉悦地开始收拾东西。
姜毓动作很快,收拾好后雷厉风行地直奔二楼,将手续办好出了医院,整个人都变得明朗起来了。
“上车,送你回宿舍。”谢宸望着快乐地像只重获自由的小鸟似的姜毓,低声说。
姜毓丝毫不别扭,“好,谢谢老板。”
A市其实很大,望着车窗外熙攘的街道,姜毓忽然觉得有些想念海底。
不知道他的父王母后是否还在生气,念此,姜毓立即成了忧郁小人鱼。
车子平稳地在车道上行驶着,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抵达姜毓宿舍。
“老板,谢谢您,我走了,工作辛苦,您注意休息。”姜毓下车后,秉着要感谢以及关怀老板的原则,语气真诚。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笑得眉眼弯弯,阳光照射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明朗动人。
透过车窗,姜毓只能看见谢宸仍然瘫着脸朝他点了点头,而车窗下,谢宸稍稍用力握紧的手,只有他一人知晓。
姜毓进宿舍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正要出门的沈亦臻,他望见姜毓顿了顿问,“你这两天去哪了?”
走廊上人来人往,不少人正盯着两人,姜毓将他拽入宿舍中,低声说:“我没事,就是出了点小意外。”
除了涉及他身份秘密的事情时,他才会选择撒谎搪塞。
但在这种寻常的事情上,姜毓觉得他还是要做个真诚的人鱼。
“什么意外?”沈亦臻关切问。
“没事,就是车子追尾了,我去医院检查了下,什么事都没有。”这点小伤在他眼底,真的不算事。
“追尾?”沈亦臻瞳孔一缩,着急地打量着姜毓,见他真的像个没事人后,才松了一口气说,“你没事就好,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可以打我电话,叫我过去陪你。”
姜毓心底一暖,轻笑着说:“好,我记住了。”
磨蹭了一会后,姜毓便提出自己待会要去练习室的计划,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去练习室。
练习室这个时间段很少人,姜毓一个人坐在房间内放空着思绪。
他练习的时候喜欢将脑中的一切想法抛掷后,再进入状态开始。但今天似乎有些异样,他再三强行放空后,心底仍然泛着杂念。
脑中不断闪过梦中的画面,姜毓觉得这就像真实存在过一般,而且通过判断,梦中的那个小姜毓年纪应该处于在六到八岁之间。而那个年纪的记忆,他恰好全都记不起来了。
梦里小男孩的一双漆黑眼睛,他只觉得似乎分外熟悉,再想到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却又被惊醒后,姜毓神色懊恼。
他靠着墙壁,闭眼沉思了好半晌后,才将梦境抛却,进入练习状态。
这次的赛季是两两对决,因为每个人对歌曲的理解不一样,他其实有些担心对手会不走寻常路,以奇获胜。
姜毓摇了摇头,将这些困扰的想法抛却后,渐入佳境。
他先是进行开嗓练声,将整首歌清唱了一遍后,才调好伴奏随着音乐开始练习。
练习室内的少年声声入情,句句撼动,停驻在走廊上的飞鸟,听到从掩门中流泄而出的声音时,都忍不住停下了颤动的翅膀,蹲成一团聆听。
本万里无云的碧空随着风,涌现出了大片翻涌的云层,似逐浪细沙,也似糖果鲜花,路人形色匆忙,但天空却浪漫的一如既往。
A市中心星光公司二十三层办公室中。
谢宸快速翻转着手中的钢笔,视线却紧盯着电脑屏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似琉璃娃娃一样晶莹剔透的少年站在牛毛细雨中噙着一抹笑,凝视着车站上贴着的唱歌比赛海选的海报。
——除了在海边的那张,这张就是他第一次在市中露脸。
他通过之前留学时认识的朋友,找到了一家查各路信息极强的秘密机构,只要付价,就能查到非常多想要的信息。
他资料空白,整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在A市一样,而这张照片正是他加价追查姜毓获得的仅有信息。
谢宸捏了捏眉心,思忖半晌后回复了一封邮件。
——继续查。
邮件发送完后,他拿出锁在柜中的珍珠罐。
谢宸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颗粉色的珍珠不见了。他皱着眉将珍珠倒出,再三确认颗数后,惊讶发现,就是六颗,一颗都没有少。
谢宸快速将办公室内监控调出,仔细审查这几日的监控摄像视频后发现,监控摄像没有出问题,近几日除了他以外,并没有任何人出入过这个办公室。
那粉色珍珠呢?
谢宸将珍珠重新收入罐中,再捻最后一颗时发现,白玉似的珍珠竟然似沾了极小一点粉迹。他反复捻擦后,粉迹仍未消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宸眼中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3=
小可爱们的收评就是姜姜前进路上的动力鸭=v=
第17章 十七颗小珍珠
A市郊外的静水区,平楼伫立,曲径通幽,环境幽深。
谢宸望着房内,端坐着在病床上,安静的有些过分的女人,眸光微颤。
“这段时间,夫人的病情已经好转了许多,现在她经常就像这样一言不发地坐着看着窗外。”一旁疗养院的院长轻声说。
谢宸面色如常点了点头,“谢谢院长。”
“不客气,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二人了,如果夫人情绪波动就大,你按响身旁的铃,医护人员就会立即赶到。”院长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谢宸理了理西装才进的房,他步履沉重地移至病床盘的椅子坐下,脸上的冰霜褪去了些许,眸中泛起暖光,“妈,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人听到声音,这才转过脑袋望向他。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虽然此时柔美容颜已沾上了岁月的痕迹,且因为病情面色苍白,但也只是给整张脸减了一分。
她本来空洞的眼神,再望见谢宸后划过了一丝亮光,梅素莞扯了扯嘴角,试图扬起一抹笑容问,“宸宸,你爸爸呢?”
谢宸面色一滞,垂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握起,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欢愉,“爸爸今天在开会,他改天再来看您。”
梅素莞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哦,他还在忙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扬起脑袋问,“那他每天有吃药吗?”
谢宸点头说:“吃了,爸爸每天都会准时吃药,他也很想您,但公司最近的运营状况出了一点事,所以暂时抽不开身。”
梅素莞苍白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她忍着羞赧,像春心萌动的小女孩垂着眼睛嘟囔,“我也很想他,我也每天按时吃药了,我会赶快好起来的。”
一瞬间,谢宸脑中闪过母亲与父亲在庭院里赏花,在月下共舞的画面,一股悲伤的情绪弥漫上谢宸的心间,他撇开视线,不想再看见他的母亲仍然未从他父亲三年前就病逝的事实中走出。
病房内安静了半晌,直到窗外黑云压城,骤起怒风时,梅素莞才抬眸问,“宸宸,你的伤好了吗?”
谢宸知道,他的母亲又记忆混乱了,但在他的记忆里边,他似乎没怎么受过伤,念此,谢宸循着问,“什么伤?”
话音一落,梅素莞的情绪立马有了起伏,她瞳孔逐渐被染红,满脸的惧怕与愧意,“都是妈妈不好,没有看好你,才让你那么小就被他们拐去。”
谢宸瞳孔一缩,愣了几秒后立即抽出一旁纸巾帮她擦眼泪,他握住她的手说:“妈,没事的,我现在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