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的,将来的事情,现在他们暂且不谈。
但是迟逾还是觉得好紧张,因为当时他老妈可是清清楚楚的说的是想见的是儿媳妇儿,虽然顾塬才十七八岁,他老妈也未免太开明了先,迟逾想着,竟然还不得有点不好意思
“顾塬”难得迟逾这么一本正经的叫他一声,顾塬还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你干嘛?”顾塬问他
“你说我要不要把头发剪了?你妈看见会不会觉得很奇怪?”迟逾拧着眉,用手薅了薅自己的头发,都已经披肩了,还带着自然卷儿,顾塬不止一次的觉得这要是穿着小女装从背后看,铁定是个女孩儿,漂亮的小女孩
顾塬咧嘴一笑“你别剪了,我说真的,虽然我跟我妈没从现在一块儿,但是她特尊重我的选择”
迟逾语塞,“你妈支持你,我又不是你妈儿子”
“支持我的选择,你不就是我的选择吗?”顾塬凝视着他
迟逾被他盯得败了北,丧气的摆摆手“好吧好吧”没过一会儿比加菲还黏糊,从旁边又凑了上来,揪着顾塬的毛衣边边角角,嚷着不停“她会喜欢我吗?能接受我吗?我的头发她会不会看不惯?”
顾塬被他唠叨烦的不行,比棉花糖还要黏,黏在身上扔都扔不掉。顾塬没办法了,将加菲用脚扒拉在了一边,用手把迟逾的肩膀给拧正了“我来跟你分析一下,行吧?”
“行”
“你刚去西中也是长发对吧?”
“对”
“不是也有小女生跟你表白?”
迟逾一脸纠结,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妈是小女生吗?”
“滚”
迟逾“……”
“你看你长头发,你奶奶得跟我妈差了几十岁吧,她都能接受,我妈怎么接受不了?”
“那万一呢……”顾塬看见迟逾的手又拧巴到了一块儿,好家伙,打成死结了都。顾塬一把给他扯开,恶狠狠的压着声音跟他说“我他妈,我妈就好你这一口行吗?”
迟逾更纠结了,“那叔叔……”
顾塬叹了一口气,肩膀塌了下来,用手指着迟逾鼻子,奈何这人委屈的表情太招人疼了,顾塬伸出手指还没两秒就自动放了下来
“服了你了”顾塬连眉毛都透露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感觉
加菲实在是有眼力见儿,两个人话音刚落,就撅着肥嘟嘟的小屁股,踏着猫步款款归来,往顾塬腿上一趴,真是一个好去处。暖和的紧,加菲慵懒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腿上的猫,舒服至极的在顾塬腿上翻滚了一周。
以一种非常令人叹为观止的姿势,被迟逾拎着扔到了远处的地毯上,迟逾想感谢沈渡航,因为地毯真的又暖又软又厚,加菲被摔了一个屁股蹲儿都没发出太大的声音
想跟迟逾抢顾塬?没想到猫也有了绿茶这个种类,迟逾嫌弃的“啧啧”了两声,被扔在一边的加菲不满的叫出了声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活该,做猫不要太小三儿”迟逾笑着对它说,说完还往纸巾上呸呸两口,将茶渣呸在了纸巾上
顾塬真的是对迟逾的行径叹为观止,从未想过一个人,竟然能够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居然连猫的醋都吃!多损呐
顾塬捂脸,不忍直视。
好在两个人,不是,一人一猫相隔千里,加菲决定按兵不动,迟逾看着它这么懂事也就不再找它的麻烦。
又悠哉悠哉的躺在了顾塬的腿上。
第92章
两个人为了方便,是在迟逾家里直接住了一晚上的,迟逾同奶奶说这件事的时候,奶奶很乐意
顾塬和迟逾起床收拾好了的时候奶奶还没起,顾塬虽然不知道奶奶的作息,但是对年迈的老人起的早这件事还是略有耳闻的
“奶奶是不是生病了?”顾塬把矿泉水装在迟逾背包口袋里面,在他背后问他,从昨儿晚上到现在都没瞅见奶奶的踪迹,顾塬下意识拧了眉,他都有点儿担心了
迟逾摇摇头,从他昨儿下午告诉奶奶今天顾塬会来过一夜之后,奶奶就早早休息了。扶着腰说腰有点疼,迟逾总觉得她这是故意找借口让他们两个独处,按理说早上应该也起的挺早的,今儿也没什么反应
迟逾倒是不担心,被顾塬说的没由来的心下一紧,折返过去奶奶的房间,敲了敲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几乎是立刻,奶奶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醒了醒了,我看会书再起来,你们走吧,没事儿”
“老太太大清早起来看书呢”迟逾转过头,对着顾塬比着口型,顾塬看懂了,跟他比了一个“OK”两个人又蹑手蹑脚的汇合了
今日事今日毕,两个人中午去见了人就准备下午就回来,就带了一个包,轻便为主。
桥头车站的车停了满满一排,去监狱那边儿的只途径几个路口,上的人也很好。
“这一辆吗?”迟逾指着最后面的一辆空车,问旁边的顾塬。
顾塬没有什么表情,抿了抿唇点了头。迟逾速度挺快,顾塬刚点完头就上了车,现在才九点过一刻,因为是寒假的缘故旁边的车都坐的满满当当了,这一辆车位置都是顾塬和迟逾随便挑选,可能还没到发车的点儿,司机都还没来呢
就开了一个车门在这里,倒是有任君随意挑选的味道了
车都是半个小时一班的轮流制,他们可能刚好卡着那个半小时的点来的,得等下一班也就是现在坐着的这辆车开还得半小时,他俩挑的最后面那个位置坐的,迟逾照例带了一个鸭舌帽,眉眼隐藏在帽檐下
后来陆陆续续上来了一些人,大多都是中年人,还有几个天命之年的老人,穿着单薄的布衫,拄着脱了漆的黑色拐杖,一步一顿的扶着车上来的,顾塬坐在最外沿,看着老人步履蹒跚过去搀扶了一把
老人坐稳当了朝顾塬道了一声谢,顾塬这才看见他一直低着的头扬起来下巴上都是苍白的胡须渣,顾塬再熟悉不过,每次自己剃胡子的时候都得剃第二遍,以免第一遍剃完的胡须渣不太干净
想来老人也有很重要的人要去见吧,和他一样。他今天也整理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路不长,四十五分钟,一堂课的时间就到了,路口离监狱还有百来米的距离,顾塬和迟逾没有着急进去,两个人停在监狱门口等了等。
今天值班的狱警是好像又换了一波,是新面孔了,以前跟老爸认得的狱警叔叔今天没有值班。车上的人果不其然多半都是来探监的,但是少的可怜,他们已经站在门口拿着身份证登记去了
迟逾这是头一次看见真真正正的监狱,说实话,挺气派的。铁栅栏的大门是收缩似的,大热天的狱警依旧很称职,穿着黑色翻着毛儿的狱警冬装,挨个给他们登记。小伙子剃的寸头,跟顾塬一模一样,笑起来也跟顾塬一样开朗
迟逾站的方向朝向了狱警小哥,卡着身边顾塬和胳膊小声同他说,“这狱警跟你还蛮像的,你长大以后会不会就是他的模样?”
顾塬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现在正让刚刚他搀扶过的老人家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老人口齿不清的用手轻轻敲打着桌子跟他重复着说过的话,他也没有不耐烦,反而温声细语的安抚着老人
顾塬也跟着那个狱警小哥笑了“长不成他的样子,我妈有案底”
迟逾语塞,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他竟然忘了,这是来见顾塬妈妈的,三代不能从事这些职业,他一时间居然说错了话
顾塬冲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重要,没事”他想要当的是律师,从政也是不会从政的,这些话,也无关紧要了,都是没事的
“怎么样,帅吗?”顾塬昂首挺胸,跺了跺脚用立正的姿势站在迟逾的面前,他现在也有些紧张了,出门前他帮迟逾刮胡子,迟逾帮他,两个人交换着收拾的利利落落清清爽爽儿的才出了门
迟逾身上的包被顾塬拿过去寄存在了站岗亭,顾塬今天跟迟逾穿的一模一样,他想要是是夏天来他就跟迟逾一起穿白衬衫了。
来监狱就当做是去了一趟民政局,拍了一张结婚照。
两个人都是黑色棉袄,两个大小伙子看起来也不赖。
“多好,没见过这么俊俏利落的小伙子了”迟逾笑着拍上他的肩膀,帮顾塬把领口翻了过来,顾塬眼眉低垂,看着迟逾的动作缓缓的说,“我看了半天竖领儿的,好像比折下来帅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