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周春红一脸宠溺地看着儿子,以前她还怕孩子交了朋友不学好,后来发现儿子自己的管理能力很不错,学习、娱乐和家庭都安排的井井有序,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她也就乐得放手了,晚上她还和陈警官的太太约好跳广场舞呢。
【是啊,你没猜错。】朱朝阳回复道,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中的笔,妈妈刚才去上班了,只剩他一个人,不,他和尉睐了,他想着又可以和她聊一个下午,就觉得比考了第一名还要开心,只是——
成绩
【朝阳,我什么时候也能和你一样聪慧过人啊,我好难,你知道吗,今天家长会,我妈妈都要气死了。我数学考了58,物理考了44,化学考了36,幸好我当初低空飘过学业水平测试,不然我怀疑自己根本不能直升,你可能就要拥有一个初中毕业的傻朋友了。猛男落泪.jpg】
尉睐是真的对自己的理科水平服气了,也因此,每次看到朱朝阳那优异的成绩,尤其是数学,次次迫近满分,就有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啊。
朱朝阳笑了笑,安慰道。
【那可能有点困难了,不过,小睐你其他成绩不是很好吗?别担心,有空你可以问问我问题。】
他对尉睐的成绩,从小时候的吃惊到现在的泰然处之,真是经历很长的过程,一开始他听她说自己严重偏科,怀疑左右脑发育严重不平衡的话还不以为然,后来知道尉睐数学从和自己开始交流的四年级就考80多了,以及后来数理化生没有一个及格,就意识到她说的是实话了。但是,她真的不用担心不能升高中,她理科虽然不好,可文科相对就很不错,除了莫名其妙忽上忽下的地理,基本语文和英语都是迫近满分,而政治历史即使失分也不会超过5分。
【问你问题?算了算了,我不配。】
尉睐摇了摇头,她可是记得,她之前听他要给自己讲题,还质疑他一个比自己低一个年级的孩子知识水平跟不上,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多了,朱朝阳不仅跟的上她的水平,还远远超过她,刚初二就做高中题目了。
我不配,真的不配,尉睐想,有一次,她不信邪地让朱朝阳给自己讲题,结果,他用了不同解法,自己愣是一个没看懂,只能央求他忘了讲题的事情,以后也不想劳烦他浪费时间给自己讲什么数理化了,她是真的不配啊,这榆木脑袋,可能理科细胞根本不存在的。
【你别担心,实在不行,你们高中不是学科总分达到就可以直升吗?你文科那么强,不会有问题的。】
朱朝阳继续安慰,尉睐自从进了初中,就时常怀疑自己要留级,他想,如果她当时没告诉自己她们学校实行六年一贯制,可能他也会认为她要留级了。尉睐的学校在她们市也是数得上数的,不过大部分学生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尉睐一个小屁民(她自称的)真是觉得自己瑟瑟发抖啊。
【你说的对,我不担心了!】
尉睐奋起,她忽然想到学校规章制度,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学校基本不被发现早恋啊、外出买饭啊之类,没通告处分,就能顺利升高中毕业了。我也不会做那种危险的事情啊哈哈哈】
早恋?外出买饭?朱朝阳思索一番,比起前者他怀疑后者对尉睐的诱惑,他理智地并没有戳出事实。
【说到早恋,你知道不?有件事情笑死我啦,前天上晚自习的时候,我看到我们班的一男一女两个平时就吵吵闹闹很社会的学生,在课间像被猛兽追逐一样跑进教室,还把脸和衣服做了点掩饰,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尉睐有点想勾起朱朝阳的乐趣,故意没写完。
朱朝阳浏览一遍,写道。
【我猜他们是去校门口取外卖的时候,被你们教导主任以为是一对,要抓他们。】
什么?他怎么?料事如神啊?尉睐咬咬牙。
【你说的没错,我真是服了,朝阳你怎么这么聪明啊啊啊!他们当时拿外卖,站在一起,凑得很近,教导主任正好巡视完一圈回门口,就以为他们是小情侣呢哈哈哈我真的笑死了。他们回来还互相怼,说互相看不上彼此呢。】
尉睐想到当时的情景,又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所以,你有没有互相怼的朋友啊?】
朱朝阳顺势‘不经意’问道。
【我吗?有啊。】
尉睐不假思索道。
朱朝阳盯着后面两个字,久久不语。
故友
【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啦,她胆子很小的,我超级喜欢逗她玩。】
尉睐想到自己班里唯一的朋友,嗯,虽然她认识的不少,可是真的玩到一起的,就那个软萌的小姑娘了。
【逗她玩?】
朱朝阳问道,难道是像对自己一样吗?他在意的不仅仅是她有除自己以外的好朋友,而是在她心中的地位。
【是的呀,她看到我们班男生打架的时候,总想上去劝架,我就及时拦住她,告诉她,这种家伙我们只需要看好戏就够了,她听了总是鼓起脸,我就戳戳她呢哈哈哈,可爱极了~】
尉睐心大地丝毫没察觉到对面自己多年好友的心情变化。
【是吗?那小睐觉得她比我有趣吗?】
朱朝阳感觉内心有点酸涩,他撂下这句话,就合上了日记本,不想看到她的回复。
他们的的确确认识多年,从他8岁到13岁,她10岁到15岁,可是他们从未见过面,也没有机会见面,即使要见面,他现在能见到的,也只是9岁什么都不了解的她啊。比起能和她在现实打打闹闹的真人,自己更像是她所喜爱的纸片人,不,连纸片人都比不上的事物吧,好歹纸片人还可以给她打电话呢。
他愈发不想看到她的回答,将日记本放进抽屉,就听到有敲门声。
他有些没好气地大声喊道:“谁呀?”打开门,掀开门帘,就见到一个稍微比自己高一点的男生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说:“朝阳,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旁边还站着一个娇小可爱、满目担忧的小女孩。
“严良?”朱朝阳有点不可置信,他急忙拉开防盗门,就见严良对身旁的小女孩介绍:“普普,这是朱朝阳,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那个女孩子看了看他,有直视着朱朝阳,道:“你好,朝阳哥哥。我叫普普。”
放他们进来后,朱朝阳就起身去厨房倒了水过来,他们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累极了。他隐隐约约听到普普和严良说‘严良哥哥,我可以给……打电话吗?’,他并没有听清是要打给谁,应该是重要的人吧,他想。
“朝阳,能借下你们家电话吗?”严良问道,朱朝阳同意后,普普就道了声谢。
过了不久,朱朝阳和严良在聊天中,知道他们两个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还问他可不可以收留他们。他们一大一小,脸上都是可怜兮兮的神情。
朱朝阳有一点犹豫,他们两个看起来不太靠谱,可是他想起当初尉睐对自己的善意,还是点点头,毕竟自己童年也就严良这一个朋友了。
他倒是谨慎,趁两个孩子睡着,就偷偷溜出去,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整理好,还留了心防止他们动家里东西——从妈妈梳子上拿了一根头发,如果头发被动过,他就知道柜子被动过了。
早上的时候,普普和严良就说他们出去有点事,朱朝阳这才放心,他妈妈早上很可能回来,就算她同意自己交朋友,看到这两个孩子,也会心存芥蒂的。
“普普,你觉得我们做的怎么样?”严良和普普走在街头,低头问道。
“严良哥哥,你能不能谨慎一点?”普普看了看四周,要是让朱朝阳发现了什么端倪就糟糕了。
“我怎么不谨慎了啊?”严良凑近她,问道,他也看了看四周。
“你这样大大咧咧会误了大事的。”普普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让严良忍不住把她头发揉乱。
“你做什么?叔叔知道会生气的。”普普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
“不会的,再说,我爸爸会保护我的哈哈哈。”严良笑道,丝毫不见昨夜阴霾。
与此同时,朱朝阳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日记本,就见上面熟悉的字体写着。
【朝阳,你是吃醋了吗?放心啦,你是我最重要的儿子,不,弟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