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维平嘿嘿一笑,“那师父我可不可以反悔呀?”
梁千凝反问一句,“你说呢?”
北维平傻脸,“一定是不可以了。”
梁千凝瞥了北维平一眼,“知道你还问。”
北维平愁眉苦脸,“半年不到扣了五个月薪水,看来、又要勒紧裤腰带度日了。”
转眼见梁千凝从抽屉里拿出白泽驱鬼扇,“师父你又要去捉鬼吗?”
“不是捉鬼,是看风水。”梁千凝把白泽驱鬼扇放进黑色化妆箱,接拿了一些看风水会用到的工具,“不过很难说风水差的地方不会遇到鬼。”
话落。
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转账提示,查看,三千二百块入账对北维平道,“今天放你一天假,不用跟着我去。”
北维平心里不安,“师父你才出院没两天,我还是陪你去吧!”
梁千凝合上黑色化妆箱,取下挂在衣架上的黑色衣袖右臂绣着白泽神兽图腾的外套穿到身上,拎起黑色化妆箱走出办公桌道,“你师父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
北维平送梁千凝出门问,“那师父,放假不会扣我薪水吧?”
梁千凝止步脸色一沉,“再啰嗦下半年薪水都扣掉。”
北维平大呼不要,“我答应莫茉生日会送她一条项链。”
梁千凝看着北维平,叹了口气,“师徒一场,提醒你一句,爱情要两个人真心,才能幸福,付出是相互的,不是一味要求索取,也不是单方面付出。”
一句话走了。
北维平习惯性地打扫卫生,打扫完卫生离开千凝堂,回到自己的家。
进门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云姑听到从房间走出来道,“不是才去上班,怎么又回来了?”
北维平没精打采,“我师父放我一天假。”
云姑点点头,接一句,“想不到你师父对你这么好。”
“妈,你别开玩笑了,”北维平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师父刚刚又扣了我一个月薪水。”
云姑一脸平静,“一定是你做错事。”
“哇,老妈。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北维平围着云姑打量,“以前听我说被我师父扣薪水你都会很激动说不近人情没人性。”
“有什么反常的,”云姑避重就轻,“以前没见过你师父,现在见过了,了解了,知道是你的问题怎么可以再那样说你师父。”
“我没有那么差吧?”
“有时候我真的不想承认你是我儿子。”
“我师父说有时候真的不想承认我是她徒弟,现在你又说有时候真的不想承认我是你儿子……怎么说的就像我很废物一样?”
“你以为你很有用吗?”云姑一指北维平的头,“你呀,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师父,肯教你本事,处处为你操心。事事为你着想,你长进一点。”
“哇,我师父给你下了什么迷药?”北维平一头雾水,“怎么一直听你说夸赞我师父话?”
“臭小子,一点也不懂尊师重道。”云姑拿出一盒糕点,“出去买菜的时候碰上水围村的周老太太。周老太太送了几盒白糖糕,吃不完,给你师父、缱绻和丁婉一人留了一盒,这盒你下楼给老十送去,顺便把我托老十帮周老太太画的平安符取回来。”
“哇老妈,不是吧!”北维平接过白糖糕问,“平安符我师父也会画,而且有祖师印、掌门印加持,这种赚钱的事你怎么不找我师父?”
云姑道,“你师父一道符收一万多块,周老太太平时买菜都会讲半天价怎么请得起。”
北维平点头,“也是。”
云姑催促,“别说了,快点下去把白糖糕给老十送去。”
北维平站着不走,嬉皮笑脸对云姑道,“老妈,我知道你炒股赚了不少钱,可不可以借给我一点,等我发薪水就还你。”
云姑皱眉,“你借钱干嘛?”
北维平挠挠头,“我之前答应莫茉,答应给她买新款名牌包,需要一万五千块,另外我还想借五千块带莫茉去吃蓝龙虾。”
云姑爱之深,责之切,“你醒醒吧傻小子,你跟那个莫茉在一起三个月,哪有谈恋爱谈成你这样,平常找不见人,一见面就要名牌包,名牌衣服,去高档餐厅,前前后后你辛辛苦苦卖生发水、兼职三份工赚的十几万都花在她身上了,她有没有当你是男朋友?连来家里吃顿饭都不肯!”
“给女朋友花钱很正常嘛!”北维平心甘情愿,帮女朋友解释,“我和莫茉才在一起三个月,来家里吃饭见家长,女孩子难免害羞不好意思。”
“我不是心疼钱,我是心疼你,傻儿子,就算她是因为害羞才不来家里吃饭,”云姑灵魂拷问,“为什么你十次约她,她拒绝九次,那一次还是她开口跟你要名牌包才答应?”接心疼道,“别傻了,她摆明了是不喜欢你拿你当提款机。”
北维平打了哈哈,“什么提款机啊?妈,我去给十哥送白糖糕。”
说完开溜走出门下楼。
云姑摇头满是无奈叹息,“傻儿子。”
北维平拿着白糖糕走到十安堂门前,伸手按响了十安堂的门铃。
老十打开了门。
北维平递上手里的白糖糕,“十哥,我妈叫我拿给你的,顺便来取周老太太的平安符。”
老十收下白糖糕道,“进来吧!”
北维平走进十安堂。
十安堂,一眼望去,粉刷的白墙,一幅重明鸟画像便无别的装饰,一眼便能看清所有摆设,一张办公桌,老旧边缘破损的转椅,一张摆放香炉供奉祖师神像和历代掌门牌位的供桌,一套黑色沙发,茶几摆着一套紫砂茶具,茶几上的紫砂茶具同沙发旁的饮水机是整个屋子里新添的物件。北维平看了看办公桌上功能老旧的电脑,不由问句,“十哥,这台电脑用了这么多年不打算换一台吗?”
“还可以用,不打算换。”老十回答完北维平的话走到供桌前,取香点燃,两手持香,对祖师神像、历代掌门牌位恭恭敬敬地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而后拿起供桌上叠成箭头形状的紫符,转身拿给北维平。
“乙丑年七月二十五卯时、辛未年五月二十三未时……”北维平无意一眼看到办公桌桌面放着的一张红纸,被红纸上的两个生辰八字吸引,“这两个八字好熟悉,哦,我想起来了,是十哥的生辰八字和我师父的生辰八字!”
老十心里一慌,夺回红纸一折塞进抽屉,把平安符交给北维平,“周老太太的平安符。”
“哦!”北维平拿过平安符,耐不住好奇,“十哥,你怎么会有我师父的生辰八字?”
老十随口一句,“只是碰巧找我批八字的人同你师父的生辰八字一样。”
“这么巧?” 北维平呆了一呆,挠挠头,“我记得我师父算过说你和她的生辰八字,说什么天克地冲。”
“你师父算过我和她自己的八字?”老十叹,“所谓‘天克地冲’是指八字天干相克地支相冲,光看表面太过片面,因为地支中还藏有天干,每个地支藏有对应的天干,如果地支中所藏的天干也是相克相冲,才能定义为‘天克地冲’。”
北维平问,“你的意思是我师父算错?”
老十反问,“你师父算出的结果怎么样?
北维平答,“我师父说和你命格相克相冲,属相不合,说同行是冤家,命格相克相冲更要保持距离,最好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老十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对我这么冷淡。”
北维平转念一想,“十哥,你和我师父的八字不合,找你批命的那两个人生辰八字和你和我师父的生辰八字一样,是不是就是说他们两个也相克相冲不合啊?”
老十黯然失色,“注定易生口舌是非感情波折,聚少离多,聚多生病,两者在一起对男子不利。”
北维平问,“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老十心乱如麻。
“我觉得感情最重的是两个人彼此真心喜欢,如果因为八字天克地冲就放弃一段感情错过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后悔一辈子,不开心一辈子,遗憾一辈子,不如勇敢在一起。”北维平有感而发,接道一句,“难得师父放我一天假,错过球赛,终于有时间看重播补回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了北维平一番话,老十对北维平刮目相看,再听到北维平说放假微笑一句,“你师父终于懂得心疼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