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感谢菲利普的支持。虽然他不是统计学者,更不会说普通话,除了“你好”“我叫”“菲利普”之外差不多一个中文字都看不懂,还让我 PTSD 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在生活中给予了我许多灵感,并且在 bell inn 扶老太太的故事也是真实的。他的确是一个拥有着温暖之心的人,现在我们像朋友一般相处,小图鉴里的故事治愈了小图鉴之外的故事。所以我将这一本书献给他,他说他会用谷歌翻译去看的,实在不行就那支荧光笔把看得懂的“菲利普”都划出来意思意思。
我和他乱开空头支票说如果我这本书能冲出亚洲,那德国代理版权就给你,他很给面子地说“太好了!那我就不用去公园捡塑料瓶了!”
小图鉴记录并承载了我这一阶段的学习与生活,一开始写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能在豆瓣阅读范围内得到大家的喜欢,大家的每一条留言我都有认真去看,只是偶尔社交困难不知道该怎样回复,但心里都很高兴很温暖。
正如京余学姐所说的,感谢大家给我分享对心理学热爱的机会。在心理学这条路上我还只是一只经验浅薄的小垃圾,在接下来的写作中希望还能像小图鉴的创作模式,为了学习而写作,为了写作而学习。
正在策划中的《阿基米德图鉴》会将目光移出高校之外,更多地关注一些社会中发生的事。从心理学学术阵线转移到一线心理师的所见所闻,同样还是多视角交织叙述的方式,明天将会放出一章试读,希望大家会喜欢。
2020 年,8 月 11 日,写于 The specialty coffee shop
赫拉扎德
第216章 命运既定的方向 | 阿基米德图鉴试读
余予推动行李箱。
「我的航班已经到了,谢谢大家三年的帮助。」
她打开 VPN,缓缓在 What’s app 上输入英文。现在是国内凌晨,英国那边大约是晚上九点。
所以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Wish you all the best.」
「你转诊给我的波兰女孩都很想你,问你为什么不继续留在英国当心理师?」
「圣诞节的时候要记得回来看我们, xxx.」
余予微笑,三年英国心理师的实习使这个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有同仇敌忾之谊,毕竟是一起从菜鸟开始被督导和咨询者一路虐待过来的。
她心不在焉地随着人流慢慢往前挤,在他们之前落地的正好是一架大型飞机,旅游团们挤在一起走走停停。
「我觉得英国社会对心理问题已经有了普遍的认识,但我的国家目前来说还没有,所以我还是想回国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你还是回国当心理师吗?」
余予勾唇。
「当然。以后大家到上海来,一定记得告诉我。」
上海此时正值八月末的秋老虎,然而伦敦的八月却是微凉的天气,从伦敦希思罗来的航班旅客都是长袖长裤。余予也不例外,此时她颇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高领衫领口,决心找个洗手间换掉这身不合时宜的装扮,否则安检排队还需要很久。
她暂时先按灭手机专心找盥洗室,然而在男女厕所的标志边还有一个残疾人厕所。在英国待久了的人都知道残疾人专用厕所才是最高级的,使用频率低所以非常干净,甚至有时候厕纸都更加柔软。
所以偷偷使用残疾人厕所成为了许多人在道德边界试探的奢侈如厕体验,也成了留学生潜意识中对厕所环境的第一首选。
于是余予环顾四周,确认方圆几里之内没有这个盥洗室应该用来服务的专属对象,同时一手悄悄拉上门把……
然而手还没接触到门把,门就往里开启了,余予收势不及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没事吧?”
她抬头一看,一个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是和她同一班飞机,此时也身穿一件不合时宜的黑色长袖,长得白皙斯文,颈上还围着一条 Burberry 的经典款薄绒围巾,只是眼下不知为何面色铁青。
“呃,对不起对不起。”
余予立刻退开,他眉头一挑,反倒上前一步。
“我能求你个事吗?”
他低下头凑近,她才发现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似乎有几分熟悉。
“欸?”
这个颜值水平拉高平均分的雄性动物无比认真地对她说。
“——借我点纸行吗?”
“哈?”
“我忘了国内的厕所里都没纸……”
他满脸痛苦接着道。
“等一下我女朋友要来接机,我已经半年没见她了。飞机上的厕所太脏了我用不惯,现在眼看着就要一脸便秘地去和她重逢,这样不太好,对吧?”
“……”
“我可以给你英镑。”
她又不是门口站着的投币贩售纸巾机,基于留学同胞情,余予从包里拿出纸巾。
“给你……你省着点用,我也刚想起来我就带了这半包。”
他接过,飞快地道谢后“砰”一声把门甩在了她的脸上。
余予翻个白眼,深呼吸,深呼吸,先去隔壁女洗手间换衣服吧。
等她换完短袖走出女厕,又站在残疾人厕所前默默候着。里面在发生什么余予基本上能够想象得到,她不太好意思去打扰人类正常生理功能的运行过程。只是这感觉是在怪异,一个踌躇满志的英国心理师回国遇见的第一件事是为了半包纸巾给一个正在那啥的男人当门童……
她在门外足足等了五分钟,直到清洁阿姨来收换垃圾袋。
“小姑娘,要用就用啊,里面又没人。”
“——没人?!”
“嗯,刚刚里面一个小伙子接了个电话就冲出去了。”
在清洁阿姨怜悯的目光下,余予的脸都抽起来了。合着就她一个人在这儿为爱发电了,而且这爱还他妈是别人的!
她磨着牙拽起行李箱往前走。
就因为她傻傻等了那个占用残疾人厕所解决个人生理问题的流氓,现在海关出口大排长龙,而倒霉的是她自己的生理问题也开始积蓄起来,更过分的是前面一个老年团们的大爷大妈还非常养生地个个都在咕嘟咕嘟进行补水养生。她值得低头咬着嘴角,计算起一个人的膀胱容量体积。
好不容易过关敲章,终于靠近出关口了,只见每个刚刚还因为时差满脸丧的同班机友们不约而同立刻换了副姿态,昂首挺胸姿态优雅地滑动拉杆箱。国际航班坐多了的人都知道,出关的那一刻就像是一场表演,接机者们都是观众,不少在飞机上睡地口水横流的女生们排队在镜子前补妆和口红,十一个小时的苦熬就是为了在那段许出不许进的最佳走秀 T 台。
然而别人都在慢动作,走的从容走的带风走出国际精英范儿,余予却在夹紧了双腿一路刺溜刺溜往前蹿。
“嘿!”
正诅咒着走出关口,一个高大的人影接过她手里正拖着的箱子。
“还顺利吗?”
“嗯,顺利。麻烦师兄来接机了。”
余予挤出一点笑容。
爱德华师兄被洛杉矶的海风吹得泛出近乎金属光泽的古铜色,带回来一身肌肉与热带花衬衫都不像是去当了三年心理咨询师。
“这有什么,我也就刚回来两个月。接个机就能把你拐来我们心理工作室,太值了。”
两人说着往前走,然而余予抬头只见那个无耻流氓果然在不远处拽着他的红白 Superme 行李箱昂首阔步地走向一个甜美型女生,张开双臂深情无比地拥抱,就地上演异国恋情侣感人至深地久别重逢。
“——想我了没?”
他吻了她的额头,女孩在他怀里娇羞地点头。
余予铁青着脸,Son Of The Bastard!早知道就应该让他用 Burberry 的围巾擦!看你们还抱不抱!
爱德华师兄见她面色不善地瞪着一对陌生人,有些困惑。
“怎么了?吃狗粮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欢迎回国的涌抱。”
“不,没事。我只是想问……”
余予摇摇头,尽量温柔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师兄,有纸吗?”
原来借纸也是会传染的。
黎湉推推他,陈子靖分开一点还要缠绵地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打车回市区。
“欸,刚刚有个女生一直在瞪你哎。”
把行李统统安顿好放进后备箱,在出租车后座这对情侣终于有时间好好聊聊,黎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