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隋琛开口道:“听说你家股票出了问题,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借你一笔钱,不要利息。”
谢遇很吃惊,他的确是打算在聚会上找人帮忙的,但是他刚刚和叶隋琛说的那几句,并不是想找叶隋琛借钱,正想出言解释,叶隋琛便道:“隋璐很看重你这个朋友,不用见外。”
叶隋琛虽然说着亲近的话,但语气很平淡,像是做了件举手之劳的小事一样,谢遇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不禁想,如果他娶了叶隋璐,还能做叶隋琛的妹夫,那真的是很好。他俩要是联手,肯定能拼出一番事业。
叶隋琛和他站一起喝了会儿酒,想着再过一会儿就得回去,不然方嫌雪该等急了。
身边的阔少爷们在聊圈里的八卦,谢遇也好奇,叫上叶隋琛凑过去听。
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中间的一人道:“结果那个周天奇,为了个男大学生,和家里闹了好大一场。”
“哟,至于吗,周家不是和郝家有婚约,娶了郝小姐,不就和抱了座金山似的?”有人觉得那周天奇不会算账。
“就是啊,实在喜欢养外边而不行吗?别声张啊。”又有人很有经验的样子。
中间那人笑笑:“你们不懂,人家那是至情至性,非要给他个名分,得到家里人的祝福。”
周围的人都露出看笑话的表情,在这个圈子里,“至情至性”可不算什么好评价,转换过来就差不多等于“二百五”。
“最后呢?”有人关注事情的结尾。
“最后啊,那周天奇放弃了家业,跟着那个男大学生私奔到乡下去了,现在不知道是在给人洗盘子还是放牛呢!”
“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傻了。情圣啊这是。”
一群人哄堂大笑,唯独叶隋琛笑不出来。周天奇他并不认得,但是这些人嘲笑这个人的时候,叶隋琛莫名觉得被冒犯到。
他被戳中痛点,感觉颜面扫地的像是自己。
谢遇看到叶隋琛脖子下面的草莓印,猜到是什么,故意说:“叶总应该不会和周天奇一样吧。”
叶隋琛好面子,斜睨他一眼:“你想多了吧。”
谢遇道:“也是,做人呢,最重要就是清醒着行乐。被大学生迷了眼睛这种事,又丢人又天真。”
叶隋琛沉默着,感觉脑子里的警钟被撞了一下。他属于的圈子一向是这样的,只是他差点忘了而已。
他当然不会走心,他对方嫌雪只是玩玩而已。现在他已经把人钓到了手了,就该享受完他的权利然后全身而退。
他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免费笑话?
叶隋琛给自己这些天的行为找了个台阶——方嫌雪只不过是他这些年遇到的最对他胃口的一个,他之所以牺牲这么大,都是看在他是自己所有物的份上给他宠爱。他对方嫌雪有绝对的掌控权,而绝不是陷进去了。
方嫌雪只是和别人有那么点不同,没什么了不起的。叶隋琛这样告诉自己,眸子渐渐被凉意浸透。
作者有话要说:叶总:我很狠心,我很狠心,我很狠心。
试图催眠自己
催眠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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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他芙蓉如面
聚会散场, 叶隋琛开车回去,方嫌雪也才到家,正在打理猫舍。
叶隋琛有好几天不曾认认真真地看过方嫌雪, 蓦地一望, 觉得他越发清爽冷冽了。
恍惚间,有种陌生感。
见叶隋琛回来,方嫌雪神色寻常,仍蹲着给雪碧喂猫食, 温声道:“琛哥回来了?快去洗手,桌上有水果。”
叶隋琛往西餐桌上望了一眼:瓷白的盘子光可鉴人, 中间摆放着用心切好的水果,果盘旁放着一块用于净手的毛巾。他凝神细看,发现毛巾还冒着热气——是方嫌雪刚拧好的。
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 微扯嘴角,走到方嫌雪身边蹲下:“上学累不累啊?”
方嫌雪未语先笑:“不累。”
“有没有女同学找你问数学题?”叶隋琛轻轻扇动着眼睫, 眸里情绪不明。
“琛哥, 我们现在不学数学。”方嫌雪道。他喂完猫,又起身去整理他的参考书。他一切的动作都透着自在, 显示着他已经完全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了。
“噢,那有没有人约你吃饭?”叶隋琛靠在书架旁,一瞬不瞬地望着方嫌雪,追问道。
“琛哥。”方嫌雪无奈地打断。他没有解释, 只是温柔地瞧着叶隋琛,瞧得叶隋琛心里涩涩的。
面前这个人, 有种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魔力。叶隋琛在聚会上预备好的重话,此刻都说不出口了。
他缓了缓,忍不住走过去捏住方嫌雪的肩膀, 侧头吻了方嫌雪一下:“有的话,要拒绝,知道吗?”
“我知道。”方嫌雪弯了唇角,回了他一个吻。
“乖,去洗澡吧。”叶隋琛拍拍他的背。
方嫌雪去洗澡,叶隋琛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财经报。
嗯,就是这样,方嫌雪不过是他养来服侍自己、取悦自己的,他只需要支配他、管束他就好。
他可以做到。
看了半天也没翻页,叶隋琛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忽然感觉自己指间一空,烟被人夹起。
方嫌雪的眸子黑白分明,逆着灯光端详那只烟。
叶隋琛笑道:“快还我,你不是不抽烟吗?”
方嫌雪把烟递还给他,语气清淡:“呛吗?”
“呛。”叶隋琛如实道。
“呛为什么还抽?”
叶隋琛知道方嫌雪是在劝自己戒烟。其实有很多人劝他戒烟,叶隋璐、南山,甚至方母,都有意无意间和他提过,让他保重身体。
可但凡是抽过烟的人就知道,戒烟,哪儿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就算戒了一段时间,碰到个什么压力大的事情,转头就捡起来了。
像方嫌雪这种几乎没有不|良嗜好的人,是不会懂的。
叶隋琛时常会对方嫌雪那极强的自制力感到些许畏惧——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他并不试图说通方嫌雪,把烟头按在水晶烟灰缸里转了转,捻灭道:“你说的对,我不抽了。”
方嫌雪莞尔,额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洇成一朵花。
叶隋琛沉沉的眸子盯了方嫌雪一瞬,想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方嫌雪却不听叶隋琛的安排,轻轻按下叶隋琛的肩膀,把他推到沙发上用身子压住。
叶隋琛伸手勾住方嫌雪的脖子,从嘴唇亲到下巴,方嫌雪在沙发上半支着身体,浑身散发着沐浴液的清香。
“钱够用吗?不够的话哥给你零花钱。每个月十万怎么样?”亲了一会儿,叶隋琛松开他,微微喘气,歪头道。
方嫌雪也气息不平,闻言眸子冷了冷:“什么意思?”
“我是怕你偷偷出去打工,被人欺负。你好好读书,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我,不要操心钱的事。”叶隋琛半坐起来,拿出他在商场上居高临下的姿态。
方嫌雪的热情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熄了。他像是不可置信,坐直身子道:“琛哥,我不是你的宠物。”
叶隋琛越过方嫌雪望着别处:“这话怎么说的?你是我的宝贝儿,怎么会是宠物。”他拉拉方嫌雪的手:“哥舍不得你吃苦,你明白吗?”
方嫌雪敛眸不语,他不知道叶隋琛为什么吃了顿饭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样子。
看到方嫌雪的面色阴沉下去,叶隋琛暗叹一口气,倾身亲亲他的额头:“来,哥亲亲,别气坏了。”
感受到额头上的暖意,方嫌雪的脸上冰雪消融:“我没生气。”
叶隋琛伸手顺顺他的头发,不置可否:“去睡吧。”
方嫌雪知道他们没法再聊下去了,点头回自己房间。走到错层台阶的时候,他还是回头对叶隋琛温柔地说了句:“晚安。”
“晚安。”
等那扇门关上,叶隋琛的眼神黯了下去。他需要再心狠一点,他要找回在方嫌雪面前的绝对凌驾。
方嫌雪只不过是他养的金丝雀而已,喜欢的时候逗一下,有正事的时候就得丢到一边,他不能本末倒置了。
越接近年底,叶隋琛公司的事情就越忙,方嫌雪在赶修前几个学期不作数的学分,两人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过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