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隋琛拿出惯常的风度:“都是一家人,改天带你去看看,还差什么东西就一起买了。”
三人回了家,空旷的叶家马上重回了以往的热闹,叶隋琛心里比以前还要满。方嫌雪略坐了片刻就起身说要走,叶隋琛也不便多留,把他送到了门口。
望着方嫌雪萧索的背景,他不禁觉得,要是这个人也在他们家,就更好了。
叶隋璐回了家,叶隋琛的生活也重新步入了正轨,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应酬,偶然从方嫌雪的校门口经过,也只是从车窗里望上几眼就走了。
周末,叶隋琛刚谈完一个生意,就接到了岳洲的电话,说他在看房子,让他过去帮忙把把关。
岳洲说的地址离叶隋琛谈生意的地方很近,他挂了电话,顺便就直接过去了。
叶隋琛驱车到了一栋巍峨的大楼,外面看上去金碧辉煌,门柱是希腊式的圆柱子。
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岳洲在大楼门口接他,对他道:“这地方,觉得怎么样?”
“地段好,周围环境宜居。靠着公园和动物园,走几步路就有地方消遣,还是商圈,不错。”
“有没有在这块儿投资的打算?”
叶隋琛笑了:“不是来帮你看房子的吗?你知道的,我不炒房地产。”
岳洲不置可否,拍拍他的胳膊:“进去看看。”
一楼大厅富丽堂皇,几家人坐在欧式的沙发上喝茶聊天,四周有古董陈设,虽然没有罩子,叶隋琛一扫也知道价值不菲。
方嫌雪说不定会喜欢这儿。
岳洲带着他上了七楼,整层只有两户,是有人住过的房子,前户主跟着女儿去了国外,所以要卖掉。
中介早已叫人把门给岳洲打开。窗户大开,梁柱间灌满清风,家具已经搬空,墙纸和地板还在,显得空旷又怡人。
“怎么样?够宽敞吧。”
“挺好。”叶隋琛摸摸下巴,“怎么选个二手的?”
“这楼里住的人都非富即贵,风水好,还方便发展人脉。最重要的是有人气儿,比新装修的甲醛味儿好。”岳洲说得头头是道。
叶隋琛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沉默片刻道:“这楼里还有空房吗?”
“有啊,八楼一直都没人买。因为顶层带了阳台和小露台,价格是底下楼层的几倍,大家都觉得不划算,所以空到现在——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人买,那我买了。”叶隋琛做生意,八这数字也吉利。
“等等?”岳洲瞪大眼睛走到他面前,“你不是有房子吗,买这么多做什么?不是说不炒房?”
叶隋琛从前阵子起,就一直想找个地方买两套房,南山打听的倒是不少,可是没合他心意的。
这楼正好是一层两套,挨得近,而且家具搬进来就能住,不需要多等。
今儿跟着岳洲来看房子,真的是没来错。
叶隋琛扬扬唇,走到窗户旁撑着窗台吹着风道:“我要想和方嫌雪做邻居,这户型再合适不过。”
第15章 他抗拒从严
岳洲无奈上前:“你真要追方嫌雪?”
叶隋琛道:“算不上追。”
“方嫌雪,那难度可大,你比其他人还要更难点。”
叶隋琛勾唇轻笑。男人嘛,就得来难度大的,到手了才痛快。
一想到方嫌雪那个冰块脸有朝一日在自己身下求饶,叶隋琛就有点把持不住。
岳洲撑着窗台侧头望着他:“当年死活没看上人家,还把人情书撕了,现在人家不搭理你你又惦记,你说你是不是欠?”
当年......
当年叶家破产,他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变成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他带着妹妹四处投奔亲戚,每到一个地方没住两天,债主就会追上门来讨债,弄得最后没人敢收留他们。找爸妈的旧友借钱,昔日和爸爸称兄道弟的人见了他一个毛孩子,都哭穷把他赶出去。
后来幸好有了外公的遗产,加上他的勉力整治,僵死的叶氏才焕发新生、东山再起。直到近两年,叶氏终于重回鼎盛。这些年他除了念书就是工作,鲜少有休息的时间。
那时生活将他连根拔起,他轻薄的喜欢,犹如山巅的雪,一吹就散。可现在境况大不相同了。
略微愣神后,叶隋琛笑道:“那时候人家不是未成年嘛,我再不是东西也不敢打他主意啊。后来,也再没机会见面。”
岳洲安慰他道:“现在也还不迟。俗话说得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再怎么傲,心里到底有过你,你还帮了他家那么多忙,使劲哄哄还怕不听你的?再不然,投其所好总可以吧。”
“你这话真不像马上要结婚的人说出来的。”叶隋琛望着底下的公园绿地发呆:“怎么投其所好?”
“据说方嫌雪喜欢上了点年岁的东西,搞点古董啊、字画讨他欢心。”
“上了点年岁的......”叶隋琛支着下巴:“我比他大四五岁,照理他也挺喜欢我的?”
“我在认真地帮你出谋划策,你在这儿和我说相声呢!”岳洲给了他一拳,接着道,“文青不都喜欢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吗?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安排上啊!”
“我都多少年不看书了......不过你说的很对。”叶隋琛琢磨着。岳洲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用太费心。再怎么不济,叶少这张脸、这身材、这家业在圈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和你太熟,知道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东西,我只怕也馋。”
“还是算了吧,给你做1没成就感。”叶隋琛推他一把,知道他是开玩笑,“你一浪子当年怎么就被大学生收服了呢?羞不羞耻?”
“你一喝洋酒还兑果汁的人,没资格说我。你是没见过我家崽子那玩意儿,软着都不得了,比我前夫大多了。”
“得得得,我没兴趣见。”叶隋琛撇清关系道。
岳洲叹口气道,“等他毕业,我们就把事办了,你把份子钱准备上啊。”
“放心,早就备好了,这么铁的关系,肯定给你包个大的。”
岳洲道:“结婚好啊,我想安定了。”
叶隋琛不羁的脸在阴天的云翳下半明半暗:“我嘛,还没玩够。”
“你要是短时间搞不定方嫌雪,打算和他耗多久?”
“你等着,最多两个月,我肯定把他拿下。”
“拿不下怎么办?”岳洲笑了。
“拿不下我给你的演艺公司开个分公司。”
“哈哈哈,那敢情好。”
一周后的晚上,叶隋琛加班加到整栋写字楼都空了,南秘书载着他回叶家,他半眯着眼靠在车靠背上,望着外面的车流和人群。
转过一个公交站台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白色运动服外套的年轻男人背着包孤零零地等着公交,忽然就来了精神。
叶隋琛把没处理好的文件都放到南山身侧,对他道:“你先把我的东西带回去,我下去走走。”
南山从后视镜里瞟道方嫌雪的身影,知道叶隋琛在打什么主意,有效率地靠边停好车。
叶隋琛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仪容,用发胶把头发再梳了一遍,虽然仍是不满意,但他怕方嫌雪等的车到了,还是动作迅速地下了车,往站台走去。
夜幕深沉,方嫌雪白衣黑裤站在霓虹灯和广告牌前,整个人有种透亮的清爽。看到叶隋琛从不远处走来,他一愣神间,一辆公交正好经过,忘了上。
叶隋琛装作没看见他的惊讶,闲散地走过去打招呼:“方嫌雪,这么巧,你也赶公交?”
方嫌雪对他话语中的“也”字很不信服,却只略略颔首道:“嗯。”
“欸刚刚那辆车你怎么不上?”
“没事,等下一辆。”
“我也是来赶公交的,正好和你一路。我的车送去洗了,南山有事,加班到这么晚,地铁都没了。”叶隋琛故作疲惫地道。
方嫌雪的眸子闪了闪,抬眼道了声:“今天周六。”
“是周六,周六还不是照样加班。”叶隋琛道,“我还是最羡慕你们学生,上学多好,踏入社会就不一样了。”
“辛苦了。”方嫌雪突然轻轻说了一句。
这句话虽然十分有六分是客套,却给了叶隋琛鼓舞,他摆摆手:“不辛苦,男人在外打拼,这点苦是要吃的。”
想起岳洲说的“投其所好”,他补了一句:“俗话说,一倍之利,使人早起;十倍之利,使人夜行;百倍之利,使人忘死。有回报,也不算白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