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28)

但今天,小李等得左右翘首,还是没见到人。

“不是说他去公司了吗?”

“他不在公司呀,湛老先生特意叮嘱我要将人从学校接去一个晚宴的。”

宋酌:“他不在学校。”

小李苦脸:“那我告知湛老先生一声,看要不要去别的地方找找。”

“不用了,”宋酌脚步停顿,握着手机,清浅淡柔的眸光落在湛荣居门口的男生身上,“他在湛荣居门口。”

“我马上过来!”小李欣喜。

湛寻视线归在不远处的宋酌身上,安静无声,眉间微紧。

他身后是扇红色亮漆的广告墙,再加上他置身于余晖下,光线照落,对比明显,肤色白得能看清皮肤下青色的小血管。

宋酌想到他今天的不对劲,脚步不由地慢吞,

“你怎么在这里?”

湛寻决定和那坨羊屎蛋斗争到底。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要把他铲出宋酌的记忆。

他把那张满是笔记的历史试卷递前,说:

“还你的,我都看完了。”

多乖,一字不落背下来了。

“你收着就行了,明天我再给你语文和政治的。”

“嗷。”

湛寻闻言,把卷子塞回包里。

还东西不重要,这是他在宋酌面前晃悠的借口。

“司机待会儿会来这里接你回家,你在这里等他就行。”

“好。”他点头,软眸温顺。

宋酌走出几步,又回身叮嘱:

“别站太阳底下,会晒黑。”目光落在他冷白隽气的脸上,欣赏了两秒。怪不得任恰说她是颜狗。

湛寻离开了那扇红漆广告墙,立身在了阴影下。

几步外的宋酌盯着来电显示,略微迟疑地接听。

湛寻远凝她的背影,隐约听到微小低迟的三字:

“羊诗淡。”

顿时,警铃大作,步子如星火追上她,而宋酌已经放下手机,侧身抬眸看过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跟上来。

“你有感冒药吗?”

说完,掩唇咳了几声。

宋酌没想到他真的感冒了,祝阙嚷嚷时她还以为是他误会了,于是说:

“有,我给你。”

“那我跟你上去吧。”湛寻说。

宋酌面色纠结,想到刚刚电话里说自己正在七楼的羊诗淡,极有可能会和他们俩撞见,一时不好答应。毕竟今天湛寻委屈的模样,就是因为自己曾和羊诗淡玩得好。

“不用你去,我送下来给你。”

察觉到她的小纠结,心里咯噔一瞬,湛寻顿足,望了眼701的窗口,眼色深沉。

羊屎蛋肯定在七楼。

他说:“我跟你去拿,你跑来跑去多累啊,正好我站在这里等司机也闲得慌。”

宋酌低头思虑几秒,答应:“……好。”

电梯里,湛寻侧身,视线上下扫了眼镜中的自己。

白色衬衫款的校服、黑裤子,未免太板正。

于是,长指解开了颈间的圆粒扣,再抓了把额前的发,露出两道眉峰,做了个拧眉阴脸的表情,杀伤力飙升。

宋酌看了眼镜子里的湛寻,满脸狐疑。

他今天怎么了?

收回目光,忽的,猛地扭回头,惊讶:

“你长痘了?!”

湛寻细看,果然在左边眉毛上面看到了颗红痘。

刚刚额发抓开,被宋酌发现了。

无所谓道:“不要紧。”

羊屎蛋才是眼下棘手的,今天争取一举铲除。

“怎么会不要紧,太影响这张脸了,”宋酌简直比自己长痘了反应还大,“不行不行,待会儿你再带个祛痘膏走。”

湛寻喉头半哑,有些说不出的郁闷。

合着这张脸这么重要的嘛!

说自己感冒了也没见她反应这么大的!

他此时也只能乖乖应下:“嗷……”

等出了电梯门左拐,湛寻不动声色往宋酌边上挪了两步,挨她很近。

702门口,是温采思和另一女生刚出来。

“宋酌?刚刚给你打电话,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回来呢。”另一长发女生说,声音很温柔悦耳。

“好久不见,”宋酌面容疏离,“羊诗淡。”

羊……羊屎蛋!

湛寻表情微垮,差点滑倒,搞了半天是个女生。

那所谓的宋酌曾喜欢她,自然就是朋友间的情谊。

瞬间,湛寻觉得周遭万物都顺眼许多。

就连电梯里出来正在哭闹的小屁孩儿,360°回旋的爆哭声,他听了也还能笑得出来。

温采思的笑很僵硬,视线来回察看。

她没想到羊诗淡在初中排挤宋酌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宋酌打电话、打招呼。

她瞬间的起念,胡诹宋酌有喜欢的人,并且故意在湛寻面前营造那人就是羊诗淡,谁让这名字偏中性化。

可就在现在,她没料到湛寻也会在场。

所有的胡诹,都成了蹩脚的笑话。

也聊不上几句,宋酌就带湛寻进去了701。

温采思视线焦灼在他们俩身上,从开门,到进去。

蓦地,回身关门的湛寻,眼里乍起的寒光令温采思一个激灵,仿佛所有的心思在他面前都一览无余。

宋酌在柜子里翻出盒感冒冲剂,又跑去房间拿了管新的祛痘膏,顺嘴提醒他冲剂应该饭后喝。

反倒是特别细心叮嘱:

“记得搽这个祛痘的,早晚洗完脸搽,薄薄的涂上去就行了,凉凉的,很舒服的。”

在她说“凉凉的,很舒服”时,湛寻眼眉微挑、仿佛被框定,如同真的有阵柔糯的风拂在自己耳边。

“记得要搽啊。”宋酌见他走神,又说。

“嗯。”

认清了事实,这张脸就是他在宋酌面前的资本。

当湛寻从湛荣居出来时,嘴角漾着笑意,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脚边,他弯腰上车。

小李从后视镜里瞄到他的轻和舒朗的模样,不由地放下几分心,试探着提起说:

“湛老先生让我送你去市南会所的晚宴。”

“嗯,去吧。”

车窗外的高楼被镀了层暖色的光,所有入眼的一切,都像被带上滤镜。湛寻视线远放,指尖一起一落在右膝,心情不错,难得随口答应。

同时,手机里收到一份名为“羊诗淡”的文件。

他今天下午出学校,就是去让湛恪己的助理去查羊屎蛋这号人,如今这份文件发到了他手机里。

不过,他已经没必要、也没兴趣查看。

于是长按,点了“删除”。

他不知道的是,他错过了宋酌的一小段过去。

与羊诗淡有关的、晦暗的。

晚宴之前,湛寻先去了趟造型室。

裁剪西装衬得他愈发高挺,行走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当进入会所宴厅时,齐刷刷的视线凝聚在他身上。

湛恪己尤其欣慰,自己儿子怎么就那么出众呢。

羊建伍在旁边说:

“恪己,那是你儿子?”

“是,”湛恪己感慨,“和我年轻时很像。”

羊建伍笑着没说话,心想你年轻时哪儿有这么矜贵俊气到极致的模样,你儿子恐怕是像慕不紊多一点。

他和湛恪己是大学好友,自然也清楚湛恪己和慕不紊为了家族利益联姻,但最后以离婚告终,如今慕不紊已经离世,他也就没再提起。

湛恪己目光就没离开过自己儿子,见他从侍应生手里拿了杯香槟,眉头一皱,就要上前制止。

却见湛寻在杯沿离嘴唇一厘米时,垂眸若有所思,继而放下,来到他身侧。

“这是我女儿,诗淡,快和你湛叔叔、湛寻哥哥打个招呼。”羊建伍介绍身旁的女孩。

“湛叔叔好,湛寻哥哥好。”羊诗淡笑着说。

湛寻清冷的眼瞥过,颔首回应也懒得做。

倒是湛恪己满脸慈意,温声问了她在哪儿上学、这次回凭州市感觉变化大不大之类的话。

羊诗淡看着眼前的男生,清冷慵懒,对晚宴并不上心,移开环顾的视线说明他应付的耐性已经快封顶了。

于是她娇俏地说:

“爸爸,湛叔叔,我和湛寻哥哥想去外边透透气。”

“去吧。”两个大人都有意撮合,自然同意。

很显然,湛寻虽然不耐,但还没闲到想和她待在一块儿,脚步未动,并不打算和她出去。

羊诗淡靠近,用仅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

“我和宋酌认识,你不想知道她以前过得怎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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