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每天都有流星越过天际,只有数量众多,适宜观测时,媒体才报道,这就造成人们“流星雨”难遇的误解。
不过这些,他懒得跟她说。
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冷淡,任渺渺并未丧失斗志,继续道:“我还没看过流星……”
江勉:“网上挺多延迟摄影的,效果比肉眼好,你可以看看。”
任渺渺:……
“小师妹,第一个节目,你先来吧。”
一声呼喊把她从尴尬悬崖的边缘拉了回来。
任渺渺提着裙子离开:“呃,咱们回头再说吧,我先去讲台啦!”
“嗯,去吧,”见她要走了,江勉微微一笑,“加油。”
……
小报告厅的设备不比专业舞台。讲台上,投影即背景,话筒收音质量也远不如专业效果。任渺渺正在候场,秀眉轻皱了一下,不说次次演出都隆重,但这样寒碜的现场,她委实也没经历过。
很快,主持人致辞结束,邀请她第一个上场,她立马丢了怨气,提起精神。
今天穿着一套有点民族风的红裙,腰间系着刺绣编织风的腰封,长灯笼袖卡在小臂之上,裙摆一扑,明艳如玫瑰,正好呼应她选取的曲目《送我一朵玫瑰花》。
这首曲子节奏快,指法灵动复杂,够拉风,能炫技。而且曲子背后讲述的是美丽活泼的新疆姑娘向心上人倾诉爱意的故事。
演奏之前,抚定琴弦,遥遥看了一眼江勉。
她对上他的眼睛了,江勉却匆匆一瞥,低下了头。
这是因为近视而目光懒散,还是害羞啊……她记得江勉的镜片不怎么厚来着。
算了,不想了。
她低眉一笑,潇洒扫弦,演奏正式开始。
音乐节奏轻快,声音通透轻盈,极具异域风情,画面感也极其强烈,仿若这段音乐背后,有个妙龄少女舞蹈,她红裙翩翩,长发摆动,腰间流苏旋转,脚踝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而台上,却是个红裙少女在演奏。她手速极快,几乎看不清指法,或弹挑,滚弦,吟弦,或轻拍琴面。
纤柔白皙的胳膊抬起,反弹琴弦,宛若挑逗。
……
直至最后,一段急促和弦,音乐戛然而止。
台上少女舒了口气,才提着琵琶缓缓起身鞠了个躬。
场下,一片掌声欢呼。
肆意淋漓弹奏之后,她面上灿若晚霞,徐徐吐了几口气。
slay全场,意料之中嘛。
她微笑着,望了眼后排的那个方向,终于走了下来。
*
另一边。
赵航:“哎,小师妹正收琴呢,目光好像在找你啊,师兄。”
讲台一侧,红影绰绰。江勉收回目光,“怎么了?”
赵航嬉笑,犹豫了一下,才正经道:“小师妹,她在追你吧?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对她,到底怎么想的啊?要是你不……”
“呵,”胸膛里吐出一声懒懒的轻笑,江勉打断说了半截的话,眸光忽然冷冷瞥过去,“谁让你问的,嗯?”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已经改。
江狗真是狗,自己不搭理人家,还不准别人惦记。
第17章
赵航哪里想到这么轻易被看破,他干咳了一声,抬眸指示江勉看下讲台那边。
明媚红裙身畔挨着个高个子男人。
又是低眉问话,又是体贴地帮收琴箱的,满面红光,殷勤之至。
不是肖云飞是谁?
好奇心驱使之下,赵航偷偷窥视江勉的脸色。
镇定如常,风轻云淡,趁着他还算表面平静,赵航小声解释:“师兄,我……”
只是八卦才帮忙问的,站队肯定是直系师兄这边的!
哪知道话还没说出口,江勉嗤嗤笑了一声。
手机塞回衣兜,他直挺挺地起了身。
赵航喊不住人:“师兄,你去哪啊?”
然而,他长腿已经迈开。
整挺好的,有人缠着她,那他不会再被缠了。
……
两分钟后。
应付完搭讪对象,任渺渺背着重重的琴箱终于挪了过来。
一眨眼的功夫,江勉人不见?
“赵师兄,江勉呢?”
“呃……师兄说他有个实验,嗯,对!有个实验。”
她眉头一皱,“这么急?”
“对啊,但师兄他,专程看完你才走的。”
眸子里的星光一闪,任渺渺雀跃,“真的?”
赵航尴尬地笑着,“昂,是的,嗯。”
宛如一记强心剂注入心脏。
嘶,他牺牲工作时间,也要来看她演出哎?
*
“老爸,我回来了!”把琵琶往墙边一靠,任渺渺溜进厨房,“今晚做的啥啊,老父亲?”
任道远刚刚关火,“你除了吃跟要钱,能跟我说点别的啥吗?”
“我昨天不还找您请教曲子了吗?谢谢您嘞,我今天去撑场子,可谓是惊艳四座,”任渺渺嘻嘻一笑,抽了筷子到锅里夹菜,“鲍鱼焖鸡啊,让我尝尝咸不咸。”
任道远一铲子把剩下的菜都盛了起来,“出去吃,别在厨房瞎胡闹。”
“哦……”她悻悻放下筷子。
好久没见女儿这样开怀,任道远在饭桌上纳罕,“咋啦你今天。”
“没啥,谈朋友呗。”她头也不抬。
“你又恋爱了?”
“大学生谈个恋爱很正常嘛,”任渺渺娇声,“……而且这次还没成呢。”
“快成了是吧?”任道远提箸吃饭,“……谈恋爱归谈恋爱,不要出格啊。”
“哎呦,”她扒了口米饭,“说多少遍了都,我知道了。”
饭后,任渺渺飞会卧室。
几步步伐轻快,她仰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转过身又趴在床上,鬼使神差地点开微信。
哥哥为了见她,实验都能延迟啊……啧啧。
她手指一动,系统提示:【我拍了拍“江勉”】
而后她又翻过身伸手,耀眼的光芒透过纤细五指。
嘿,往下拍了两下空气。
陡然提示音响起。
任渺渺一个激灵,拾起扔在一边的手机,确实叶女士打来的。
“喂,老妈,有什么事吗?”
“哎,渺渺,吃了吗?”
她语调轻松:“吃了吃了。”
一阵正常的电话流程走过,叶女士才说出,明天喊她一起去参加婚礼。
念着还想找江勉继续聊聊“流星雨”的事,她有点犹豫。
“在孟仙居,”叶俏劝说,“而且是你露露姐姐结婚,小时候你们一块玩儿的,你不记得了?”
露露?哪个露露?
但到去海城市最昂贵的酒楼,任渺渺瞬间饕客上身,“我去,去呀!”
在好吃的面前,江勉当然可以先放放了。
次日,天气晴朗,东风和煦。
宜,嫁娶。
本着参加别人婚礼,不抢风头,任渺渺特地换了身简单的衣服,宽松的宝蓝色T恤,米色牛仔裤,板鞋,一身轻潮学生感。
自从打算接近江勉开始,她日常法式裙、雪纺衫,亦或日系简约风的娃娃裙,今天总算是做回了把自我。
到了孟仙居,大厅布置红红火火,很是中式。
应是新郎去接新娘子了,新人还不在,宾客倒是陆陆续续进来。
交代完一些事儿,叶俏说帮周阿姨忙活去了,任渺渺便和收礼金的姐姐一起在门口,坐着看人进进出出,有事就记账,无事就悠闲玩着手机。
“渺渺,别玩手机了,”叶俏帮引着一大波亲戚进来,“你跟旁边的姐姐学者记一下啊。”
一面刚刚说完女儿,叶俏又对宾客微笑,把他们带到前台来。
哎,她数学最是不好了。
叹了口气,任渺渺懒洋洋地从手机前抬起头。
门外几米,接近正午的日光刺辣辣地洒在大地上。
一堆人群里,有个年轻人在长辈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寒暄插不上嘴。
他转过身眸光往里看,也未曾想,与屋内的女生对上了视线。
双双均是目光一迟,不过任渺渺表现得格外明显些。
“江、江勉学长?”她起身,对他招了招手。
江勉与同行的长辈低语了几句,才迈开步子过来。
“江勉学长,你也来参加婚礼的!”任渺渺绕出来,有亿点点兴奋,“我妈和新娘妈妈是好朋友,你呢?”
“……我是新郎堂哥。”
她回眸看了一眼门口的迎宾图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