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一拳砸在门上,都怪他疏忽大意了,一切明明来得那么容易,他应该要怀疑的。
这下证据又没了。
姜栖梧还没将犯人送至宫中,犯人就被其家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毒死,这下不好向陛下交待。
他看向萧晏,萧晏知他所忧:“我与你一起去见父王,将此事来龙去脉详细告知。”
这女子方才提到了王爷,如今已封王出府的便只有大皇子萧墨,安王,二皇子萧书,宁王,无论如何都与钟贵妃脱不了干系。
但空口无凭,死无对证。
“殿下,这位女子……”谢垣检查着地上的女子,面露惊诧。
“怎么了?”萧晏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子。
谢垣有些不确信,但看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道:“还请仵作查看才可,这女子像是有了身孕。”
“什么?!”
萧晏和姜栖梧一时看着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死去的一家三口,心中有些五味成杂,没想到这女子心狠至斯,为保主子,谋害兄长,连亲身骨肉也都不顾了。
难道……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已有推断。
到了越帝面前,萧晏将事情一一说清,越帝听罢脸色难看,却并未怪罪:“朕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姜栖梧退下后,越帝萧□□将萧晏叫住:“晏儿,为父无法时时刻刻护住你,这朝堂诡谲,你要时刻当心。”
萧晏明白他的苦心,这些年将他对母后的思念也是看在心里,他笑着安慰:“父皇放心,晏儿自有母后护佑,总能逢凶化吉。”
言毕,耳边恍惚又听到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琉璃,你看这花开得好不好,我可是精心浇水施肥一月有余了呢!”
“对了,晏儿。”萧□□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笑道,“也该为晏儿选妃了。”
萧晏听罢,急忙道:“父皇,不急,晏儿如今还有许多事情未做,北边蔓野荒芜,土地却是肥沃,可招揽百姓前去开垦,听闻南方今夏又受水患,尚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我在一书中见有记载,可兴修水利,修建水渠和运河,既有利于河道引流,又可方便物资运输……”
“好好好,为父知道了。”萧□□见他此番表现,笑着道,“为父也只是问问,看把你急的,但过两年,等你成为……等你大些了,百官大臣们也会催的。”
“儿臣知道了。”
而后两年,钟贵妃不知做了何事惹怒皇帝,竟然直接被打入冷宫,一夜之间从后宫之主变为人人可嘲的冷宫弃妇,安王前去求情,陛下震努之下将其禁足,无召不得入宫。
再观三皇子,这两年却提出了不少有利于民生社稷,百姓富足的方案,一时百官信服,众民拥戴。
大越安业十六年春,三皇子萧晏年满十八,越帝颁旨,立为皇储,正居东宫,布告天下,咸使闻知,举国同庆。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安康~
今天又是活在男主记忆里的女主呢 ̄▽ ̄
第34章 无法解脱
德馨宫内, 贤妃姜心柔正一幅幅看着宫人递来的画像,越看越是欢喜。
晏儿如今已是储君,又快加冠成年, 陛下如今已经开始着手为他选妃,早日成婚,也好绵延皇嗣。
“春华, 你过来看看,这尚书家的嫡长女,样貌清秀, 书香门第, 看起来也是端庄贤淑,我很喜欢。”
宫女春华正帮她调配花露, 闻言恭敬地走过去一瞧, 果然是名门闺女大家风范,便道:“娘娘若是喜欢, 何不宣进宫来瞧瞧。”
“且等等,待我全部看完。”姜心柔又打开一幅, 眼前一亮, “这霍将军家的小女儿, 又是一番风味,你看着面容俊俏的,听说还善骑射, 上次皇家围猎比赛还挺出众,记得是送了我一件什么来着?”
春华道:“狐裘披风, 娘娘说看着那毛皮想着小狐狸们可怜的紧,一直还放着不曾穿过呢。”
姜心柔叹气:“哎,也是, 狐狸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杀狐狸,算了算了,这个不要。”
旁边几名宫人闻言皆是掩唇偷笑,又是替那将军家的小女儿惋惜,送礼前不清楚娘娘喜好,反而弄巧成拙了,哎。
“这位是兵部侍郎家的嫡次女,嗯,看着样貌,也是端庄温婉,但这气态似乎有些无力,莫不是身子骨弱?”
春华道:“娘娘对这多女子皆有兴趣,何不办个宴会邀请众人,这样就都能见到真人了,有什么问题也是一问便知,无需娘娘在此看着画像劳力费神的。”
姜心柔闻言,心想也是,这画师各有千秋,难免有画的不好的,难免也有过度美化的,都得见见真人,说上几句话才是。
她又继续翻了几幅,只见各家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她一时抬手抚上脸:“春华,本宫是不是老了?”
春华闻言吓得手中东西都差点掉地上了:“娘娘您说什么胡话呢,您还年轻着呢,我看娘娘才是最好看的。”
姜心柔只是看着这些画像,女子们各个娉婷袅袅,年轻貌美,一时想起自己的豆蔻年华,转眼间入宫已经十几年了,一时有些怀恋罢了。
她一时又想到那钟贵妃,便问:“钟椒兰已经呆在冷宫三年了,听说还不安份,又仗着还有两位皇子公主,在冷宫里过得也并不凄凉?”
春华安慰:“娘娘担心她做什么,索性她已经惹得陛下不高兴,也并不知是犯了什么大错,就被陛下发配冷宫,想来呀,是陛下厌极了的人,明明知道在陛下的心中谁也无法取代先皇后的地位,却偏偏要与先后争个高低。”
姜心柔为人直爽无甚心机,带下宽容仁慈,平时德馨宫的人也是轻松自在,什么话都敢说上几句。
然而也得分个场合和轻重,不是谁都可以被编排的,若然往后传了出去,就是主子管教的不是了。
春华是从小随身伺候她的丫鬟,与她说话也无遮掩,姜心柔凝目,道:“春华,在旁人面前,可要慎言呀。”
春华一时反应过来,忙跪下道:“奴婢知错了。”
春华憨厚可靠,平时也算机警,姜心柔道:“罢了,不提她了,将那一沓画像也取来,反正闲着无事,我都瞧瞧。”
春华就见贤妃娘娘独自看了一上午的画像,还专门拿了张纸来做些批注,春华好奇:“娘娘何不请殿下一起来看?”
姜心柔叹气:“此事本宫与他提过多次,起初他还能寻着些合理的理由搪塞我,如今却是直接拒了,根本就不愿意我提起这事。”
春华也知此事,也无办法,疑惑道:“陛下赐婚?”
姜心柔摇头:“晏儿心性高傲,虽常为百姓之事奔走,但平时为人冷淡,此事陛下也不强求他,不过,等到晏儿加冠成年,那时必定要赐婚了。”
其他诸事春华也不好多问,但她常出门替贤妃娘娘置办些东西,也听了不少坊间传闻,一时也未多思考,便道:“如今坊间对殿下婚事也是众说纷纭。”
姜心柔一笑:“百姓们不过图个乐子罢了,他们能知道什么。”
说罢又有些好奇,便问道:“那坊间可都有些什么说法?”
春华有些为难,看着她道:“娘娘既然想听,奴婢可以说与您听,但若有惹娘娘不高兴的,还望娘娘提醒,莫要怪罪。”
姜心柔笑道:“这都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且说来听听。”
春华心有忐忑,一边关注着贤妃的神情,一边道:“有说太子殿下早已心有所属,但殿下的心上人出身寒门,不被陛下所接受,一对苦命鸳鸯受到阻挠,太子殿下一气之下,就不肯成婚,而非那寒门女子不娶。”
姜心柔好笑:“竟有这等想法?晏儿眼光颇高,一般的女子哪里能入得他眼。”
若真能有人入他的眼,只要品行端正,不管出生如何,她定会想法子让两人在一起,只是这样的女子,在哪呢?
寒门又如何。
“还有呢?”姜心柔继续问。
“还有……”春华支支吾吾,却并不敢说。
姜心柔见状,不耐烦道:“你说便是,恕你无罪。”
春华觉得自己说不出口,那些人也太大胆了,竟然会生出那样的谣言。
“快说。”姜心柔性子急,最是忍不得别人慢慢吞吞支支吾吾。
春华只得道:“有说太子殿下正当青年,却不成亲,又常见他与京中贵族公子常同出入,纷纷猜测殿下是不是不爱女子爱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