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雪封毒【CP完结】(3)

作者:龙山黄小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稍安勿躁,夫人。”沈湛笑眯眯的,继续问:“李公子养你们多久了?”

“三年有余。”

“平时都做什么?”

“等待李公子命令,杀人,抢货,运货。”

沈湛饶有兴趣地翘起二郎腿,“仔细说说。”

“三年前刘家次子与十二名家丁,上官家两名外家亲戚,两年前何家一名女眷,一年前百里家一名幼子,半月前郑家一名管家。”

李夫人几欲晕厥,李清勉强开口:“我分明记得刘家小儿子是病逝……”

男人说:“喂毒三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治儿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沈湛好整以暇问男人:“李公子让你们杀这么多人做什么?”

“抢了李家的货道,或惹了李公子不高兴,初为警告,再是杀人。”

“哦?倒是循序渐进。”沈湛表现得十分闲适,“我记得贵公子与听雪的关系确实不算好。”

李清和李夫人的脸色皆是一白。

李成治与郑听雪的关系很差,这是青冈城中人人皆知的事情。郑听雪倒从未表示什么,只是李成治做人高调,对郑听雪的厌恶太过明显,四处说他坏话就罢,还要遣人砸郑家的招牌。郑家以武学起家,唯有一片茶园做寥寥经济来源,因此郑家虽名震江湖,却几乎可以称得上清贫。即使如此,李成治也要时不时打压郑家茶价,害得郑家一年里总有几回入不敷出。孙老迫于无奈,上门找他们讲理,李家人皆护短且逐利,面上哄着孙老,背地依旧随李成治去。

李家富裕至此,小儿子还这样揪着远无法与其竞争的郑家不放,未免显得太过小气。大家都知道李成治这样做不过是嫉妒郑听雪年纪比他小,名气却比他大,各方面也非他能攀比,才仗着家中庇荫胡闹。可郑听雪本人不在乎,也从不管李成治在他背后说什么,做什么,更不仗着武功高强去给自己找场子。如此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孙老失踪的前一天,李成治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老人嘲讽一番,让他一把老骨头就不要再瞎折腾,回去守着他清高的小家主握紧荷包过日子去吧。

“我再问你一遍。”沈湛慢慢开口,“孙老被杀的那晚,李成治是否与在你一起。”

“是。”男人回答,“李公子一直看着我将尸体拖上马车,并让我尽快处理干净。”

李夫人晕了过去,被下人们搀扶着离开。李清冷汗如雨下,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沈湛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他侧过头靠近郑听雪,“听雪,你说,要怎么罚。”

“把他们全杀了?”沈湛的声音轻轻的,无足轻重,平常不过。

李清听到了他的话,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道:“沈公子高抬贵手——孽子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沈湛却看也不看他,任一个长辈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他只是温温柔柔地盯着郑听雪,“听雪。”

郑听雪终于动了动。他从一开始问过一句后,就再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像个静止的白色人偶坐在椅子里,无情地看着眼前的人间闹剧。

他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清,良久默然。

“此事与李家其他人无关。”郑听雪的声音低低的,很缓慢,“就不要牵连了。”

“教出这样的好儿子,怎么能说无关?”沈湛笑起来,话又一转,“不过听雪说不杀,便不杀了。”

沈湛回头问身边的县尉:“王大人,人证已全,何时处斩犯人?”

李清:“沈大人,王大人!求二位大人开恩!李某愿意余生都为二位大人做牛做马!郑——还有郑大人,郑大人,求求您原谅我那不孝孽子,郑大人想怎么罚他都好,但请为治儿留下一条性命啊——”

李清跪在他们面前拼命磕头,磕得地上晕出血迹。郑听雪一动不动,手指捏紧了,又很快松开。

王大人说:“人证物证一齐,半月内即可处刑。”

沈湛满意点头,又对李清说:“这次来,本来也是通知你们,让你们做个心理准备罢了。欠钱还钱,杀人偿命,总不能到了贵公子的身上就不算数了吧。”

李清说:“我替治儿还,让我替治儿还!”

“这可不行。”沈湛说,“听雪说不可牵连,既然如此,你们一家子,除了李成治,自然都要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说:沈湛:今年奥斯卡金奖我拿辽

第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半月后,李家末子李成治的罪行公诸于世,执行绞刑。昔日不可一世的富家少爷披头散发,只穿一件破烂的囚衣被拷在囚车里游街示众。他蜷缩成一团,在众人的注视下呆滞发抖,一直到被送上绞刑架。

李成治目光无神站在刑架上,他在人群中看到一夜白头的父亲,和满脸痛苦与泪水的兄长。

“爹,爹!”李成治忽然大喊:“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啊!”

“我没有杀人!”李成治被身后两名大汉架住,在窃窃私语的人群面前挣扎大哭:“爹!兄长!你们救我啊!我没有杀人!”

他的呼喊没有任何作用。最终李成治被架上吊绳,绳子套进他的脖子。

他被活活吊死在了父亲和兄长的面前。

李成治死后,李清悲痛过度,半年之后也郁结而死。李清的大儿子接手家业,然而官府以抚慰众多被李成治杀害的死者名义收缴大量李家财产,李家的大半商道、店铺与土地则被沈家低价买走。曾经风光无量的李家被轻而易举割裂分食,从此一蹶不振,跌落江北首富坐椅。

天气入夏,郑家前院的梅树长出满树小巧绿叶。

郑听雪在院里练剑。他一身轻薄单衣被汗打湿,衣料贴在紧致的肌肉上,透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郑听雪的剑名唤白梅。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的父亲将这把剑交给他。郑听雪不拜师,不收徒,不与仁人义士结交,唯有手中一把白梅剑。有人上门找他切磋,他便应;但谁要与他拉帮结派,他连门都不开。

人人都觉得郑听雪冷,冷得自成一家,独得举世无双。他们猜郑听雪成天一个人究竟在做什么,有人说他偷藏了娇人在家,才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人说他有一本独一无二的武功秘籍,练成以后便会称霸武林。

他们都不知道,郑听雪除了练剑以外,每天不过也只是坐在院里的腊梅树下,夏天看叶,冬天看花罢了。

郑听雪一直练到黄昏。

他归剑入鞘,鬓边黑发被汗打湿。每次练剑时郑听雪都会束起长发,如此便露出长发之下薄削的脊背和瘦腰,以及干净柔软的后颈。他抹掉颊边流下的汗,转身正要回房,抬头却看到屋顶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

沈湛懒散坐在他家屋顶上,也不知道呆了多久,见郑听雪终于练完剑,便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等你好久了,小雪。”

他依旧一身黑衣,坐在傍晚漫天金色与橙红交织的绚烂晚霞里,将坠的落日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光辉,光辉在他背后,照不清他的脸。

郑听雪抬头看了他一会儿,重新低下头。紧接着沈湛悄无声息落在他面前,挡在他前进的路上。

“几天没见了?”沈湛温柔问他。

郑听雪答:“五天。”

沈湛侧头过来,吻掉他额前的汗,将汗珠舔进嘴里,又贴着他的耳尖轻嗅,低柔温热的气息呼进郑听雪的耳朵,“香的。”

郑听雪抓着剑鞘静静站在原地,不躲不藏,像一棵树随风吹拂。

“怎么不去找我?”

“你忙。”

自从沈湛接手李家的大半事业,便更加忙碌起来。从前他总要来找郑听雪,夜里也睡在郑听雪的房里。然而这半年来他不再每天过来,时而隔上几天,不会隔很久,但也不如从前频繁。

沈湛听他这么说,笑着搂住他的腰把人拉进怀里,“我不忙你也不找我。小雪,你总是这么冷。”

沈湛开始吻他,吻得充满占有欲望,郑听雪不禁微微扬起下巴,沈湛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躲。

他们在落满晚霞的院子里吻了很久,沈湛才放开郑听雪。

他轻声说:“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么冷。”

沈湛把郑听雪按在床上的时候没收力,郑听雪摔进床里,骨头与床板撞得一响。他的衣服散开,双手被绑在床头,下面几乎没有润滑,身上的人就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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