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茶太了解段月瑶了,她表面上是问问,事实上压根就没给选项。况且,吕茶的确答应段月瑶在先。“学长,不好意思,等以后有机会我再……”
段月瑶听罢就蛮力拉走吕茶,陆凌晓无论多不情愿,还是松开了手,悻悻地看着二人迅速闪回客房。
“哎呦,为了你,我连学长都得罪了。”
“这算什么得罪。”段月瑶满不在乎,在她宏伟的撩汉大计中,得罪一两个部长不算什么。
“说吧,怎么当僚机。”
“可简单了,不用你帮我吹牛,只要我把杜部长骗过来,你控制住他两小时就行。”
这可一点也不简单。
“我现在和杜放关系很不稳定,我说话他都不理,你让我怎么控制他?”
两分钟都有难度,别提两小时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什么?”吕茶脑海里快速浏览段月瑶说过的话,奈何太多,已然当机。
“做人要勇于挑战自我。”
“你什么时候说过?!”
“这不重要,反正一会儿绝对不能让杜部长回自己房间!”段月瑶目露凶光,磨刀霍霍向Jerry,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控制住他,用任何方式,你!听!懂!了!吗!”
吕茶茫然地点头。
第 30 章
要拿什么控制住他,吕茶在屋里不安地踱着步,缚龙索?捆仙绳?混天绫?天上老君的炼丹炉?
这玩意儿连只猴子都关不住,肯定不行。
吕茶绝望地滚到床上,欲哭无泪,僚机难度太高,无法胜任啊。
“哔”的一声,房门开了。
“对,吕茶肚子疼得厉害,她说你有办法。你快去看看吧,就在里边儿。”
段月瑶一本正经儿的瞎说,吕茶一个激灵,已经开始了吗,我还没准备好!
“咳,吕茶啊,杜部长来了,你有啥事跟他说,我先走了哈!”
咔嚓,房门合上的声音。
杜放缓步往屋里走,聪明如他不可能看不出异常。只见吕茶趴在床上,用枕头捂着头,他便笑了,调整语气,尽量不动声色平和地说,“听说你肚子疼。”
对,肚子疼。这招儿虽烂,但有一招算一招,只能凑合了,吕茶赶紧一只手捂住肚子,尽量痛不欲生地说,“哎呦,疼死我了。”
“要去医院吗?”杜放见招拆招。
“不用!我坚持一下就好了。”可不能让他送我去医院,吕茶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蜷缩身体,“感觉好点了,但还是很痛。”
“哦,那我陪你一会儿吧。”杜放配合地坐到床边。
咦!吕茶哼唧了几声,偷瞄一眼靠在床头的杜放,又赶紧再哼唧几声。说杜放能被吕茶骗住,连吕茶自己都不信。蒙着头又趴了好一会儿,吕茶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直起身子,把枕头一甩,崩溃地说道,“捂死我了,多一分钟都坚持不了了。”
“谁让你非抱个枕头,不热才怪。”
“有个枕头挡着脸,我压力能小点。”
“肚子不疼了?”
“……还有点……”
“段月瑶让我几点回去?”
“十一点以后……你都知道啦???”
“很难猜不到。”
吕茶坐到杜放身边,也靠着床头,顺手拿了个枕头塞在身后。“那你还挺配合,我是被她威逼利诱来的僚机,非常不情愿。”
如果这屋里不是你,我也非常不情愿。杜放在心里回答。“没什么配不配合,成人之美而已。”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他一份私心陪吕茶,一份私心想看那两个人出丑而已。
吕茶和杜放并肩坐着。
“我发现你最近老是不爱搭理我,我得罪你了?”
“没有。”
“那为什么?”
“我没有不理你。”
“你有!”吕茶咄咄逼人,盯着杜放,她今夜执意要一个回答。如果真如段月瑶所说,杜放准备步入人生新的阶段,要和别的人建立亲密关系,疏远回避无可奈何,亦无可厚非。但吕茶希望杜方可以亲口告诉她,这样才甘心。“如果你有什么人生打算,不要瞒着我,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但你什么都不说就让我出局,我是很有意见的。吕茶心底补充道。
杜放沉默。吕茶坚持。
屋外雨似瓢泼,风和着雨横冲直撞,疯狂地嚎叫着,嘶吼着,好像要发泄什么。天却压得很低,一片漆黑,又好像在遮掩什么。
闪电劈亮半边乌云,一声惊雷乍响,吕茶“啊”的一个哆嗦吓得不轻。杜放几乎是下意识地揽住吕茶,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别怕……”
吕茶乖乖依偎在杜放肩头,抓着他的衬衫紧紧不放。他的味道,让她倍感安心。
“你别走。”吕茶小声呢喃。
窗外电闪雷鸣,陆凌晓斜倚在窗前,暴雨一盆一盆地浇在玻璃上,刚刚的惊雷照亮了半个山,晃得他眼睛痛。他不知道吕茶答应了段月瑶什么,但他看见杜放进了吕茶房间。他揉了揉眼睛,心里苦着,嘴上笑着。
“小伙子,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啊?”
“睡不着。”
“这雨下的真够呛,没完没了。”
“老板娘,有酒吗?”
“有。等我去给你拿。”
第 31 章
“学长,上周真是太抱歉了。”吕茶捧着陆凌晓送来的热巧,越发愧疚了。不知何时才能再喝上学长泡的茶。
“没关系。”
“作为补偿,跟你说个好玩的。”
“洗耳恭听。”
“学长还记得Jerry吧,就是那个浑身上下紧绷绷还有点小帅的健身教练。段月瑶那家伙本来想趁雨天拿下他的,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陆凌晓是个绝佳听众,他永远不会让你冷场。
“他是Gay. 段月瑶半夜回来的时候心都碎了。”吕茶小声说。这几天每每想起来吕茶都要笑一会儿,可惜当时不在现场,不能亲眼目睹段月瑶逼Jerry说出性取向时的精彩画面,第二天两人间迷之尴尬也是全程亮点。
“所以那天是她叫你……”
“她叫我给她当僚机。”
“僚机?”陆凌晓小吃一惊,“我以为只有男人间才有僚机一说。”
“恩,对,杜放也当了两个小时僚机,可惜主机坠毁了。”
陆凌晓释然地笑了笑。
“对了,学长,查理乔晚上老实吗?”吕茶一脸□□。
“我不知道,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睡熟了。”
“学长你干嘛去了?”
“喝茶。”陆凌晓似笑非笑地看着吕茶,看不出情绪,明眸皓齿,朗若清风。
“学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这样好不好,你再提一个要求,我肯定答应。”吕茶叩头认错,伸出一根手指,眼神诚恳。
“什么都答应?”陆凌晓故意调笑道。
“当然。”哪儿还有脸挑剔。但吕茶坚信温柔善良的学长一向正人君子,肯定不会提出过分要求。换成杜放就不一定了,那家伙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做我女朋友吧。”
“诶?!”
陆凌晓注意到吕茶眼神从不敢相信变成惊恐,立刻大笑着拍拍她的头,说,“傻丫头,下次还敢不敢胡乱许诺?还敢不敢什么都答应?”
“学长,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学会这样欺负人。”吕茶埋怨又责怪地推了推陆凌晓肩膀,心底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说不清为什么会紧张的不成样子。如果曾经的她听到这句话,会激动得跳起吧。如今的她居然谢天谢地这是个玩笑。
时间如斯,到底改变了多少情怀。十年岁月,早已物是人非。
吕茶没由来的抗拒,是十多年的生疏造成的鸿沟,亦或是别的。她总是说喜欢学长,说了十多年,却从未付出过实际行动。杜放说吕茶没出息,吕茶自己也这么觉得。
“接连两次履行不能,称得上恶意毁约,你的信誉度受到了致命影响,有所下跌。”
“学长,你要是这么文明地耍流氓的话,那我也不介意简单粗暴不要脸啦。咳咳,补偿失效。”
陆凌晓好似并不介意,不说话,只是看着吕茶笑。
“学长,你认真点!好好提个要求。”说到底,吕茶还是过意不去。
陆凌晓略一沉吟,“那……下周末陪我去逛街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