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兄妹二人往刘荞的屋子走去。甘氏得报眉头轻轻皱起,没想到封儿和妍儿姐妹如此亲近。这应该是好事来的,但会想起上次,刘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木讷,迟钝,谨小慎微的摸样。
她又奇怪了,封儿怎么会和那丫头亲昵的?此时的她也只是疑惑而已。并没有往深了想,兄妹之间关系好,说明封儿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
另外一边,刘封到了刘荞的屋子,被小妮子扯着问东问西,直嚷着下次哥哥出门一定要带上她才行。边上刘妍但笑不语,由着妹妹撒娇讨赏。
直到刘封实在招架不住了,她才慢悠悠地开口:“有了这次出门经验,下回父亲再有什么差事也会想到哥哥了,哥哥以后出门的机会可多呢!”
刘荞两眼放光:“真的么?带我一起去吧!”刘封无语:“妍儿,你若是想出门游玩,直说就是了。新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改天求得母亲同意,我带你们出去走走。”
“若是母亲知道是我和妹妹的主意,定然着恼,还是不要了。”刘妍轻声说。“没关系,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刘封见状,连忙保证道。
刘荞第一个喜笑颜开:“太好了,能出去玩儿了!”刘妍抿嘴一笑:“哥哥去面见军师,想来十分顺利了。”
刘封闻言,原本伸过来拿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最终落到了刘荞的头上,亲昵地揉了揉:“一切如妹妹所料,老师不会回新野了。我说了一车子的话,也不知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不去许都。”
“许都眼下是天子都城,老师一心想着匡扶汉室。”刘封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了:“如果他最终决定北上,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嘴上这么说,但刘妍还是很轻易地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不甘心。叹了一声道:“军师不回来,也有他的苦衷,兄长不必太过挂怀,应好好的把军师留给你的学业完成了才是。”
“从今往后,不知是不是相见无期。”刘封长叹一声:“罢了,不去想它了,走,陪我与母亲一同用膳去。”刘封站起来,牵了刘荞的手,转头对刘妍说。
这一次,刘妍没有推诿,很爽快地应了一声就跟着出门了。儿子来,甘氏很殷勤地照顾他吃喝,一个劲儿说他离家多日瘦了黑了什么的,刘妍继续低头装透明。
吃完,收拾开,照例是母子叙话时间。这次却没避开刘妍姐妹。说的也是对新野失去徐庶表示担忧。刘备没了军师,心情不爽,影响了内院的和谐,这几日都不来甘氏的院子了。甘氏心情不好,见了儿子免不了说叨几句。
刘封对此无法做出评价,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做儿子的,关键是做人继子的,怎么好随便附和?只好一路尴尬赔笑。
边上刘妍听甘氏絮絮叨叨求安慰,心里只觉得好笑。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没看清你丈夫是个怎样的人?还在抱怨有姬妾抢了你正妻的风头?真是天真!
别以为他有了刘封就不想要儿子了,他还没真正死心,还抱有希望。只是现在他不觉得这希望应验在你的身上而已。
如此想着,嘴角下扯。如果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父亲在这两三年内必有一子,即便不是母亲生的,也会有人给他生一个儿子,一旦内院传出消息,刘封的处境就微妙了。
只是,现在这些都是没影的事情,她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出门的事情。终于,机会来了。刘封向甘氏提了想出去散散心,甘氏知道他没了老师,心里烦闷,加上没人管教他难免松放,没怎么纠结就点头同意了。
然后刘封才对甘氏保证说:“儿子一定早去早回,不会走远的,因为儿子会带着两位妹妹一起出门。请母亲放心吧!”
甘氏闻言先是一愣,转而又想起小女儿在刘封离开后叫嚷着要一起去的画面,心中有了明悟:“好啊,让她们姐妹陪着你一道去散心也好,为娘等着你们回来用膳。”
终于能出门转转了,出门会遇见谁呢?,求推荐票,求评论
第25章 口吃
于是,第二天一早,刘妍和刘荞早早起身穿戴整齐之后等着刘封来接。刘封一见刘妍就笑弯了腰。原来,刘妍今天脱去了穿惯了的曲裾,换上了一套米黄色的直裾,头上戴了同色的幘,长发高梳,分明是少年装束。
边上的刘荞一身水绿色的双绕曲裾,露出底下葱绿的襦裙和杏黄的袖沿,梳双髻,有些许碎发贴在颊边,一脸雀跃地望着他。
不等刘封走进,刘荞就放开了姐姐的手小跑着过去:“哥哥!”刘封笑着摸摸她的头:“荞儿今天真漂亮。”刘荞得意地转了一个圈:“漂亮么?姐姐做的呢!”
“漂亮!”刘封由衷地赞了一声,抬头对刘妍道:“我们走吧。车已经停好了。”跟在刘妍和刘荞身后的侍女们此时齐齐停步。刘妍对她们笑笑:“哥哥身边已经有侍女仆从和侍卫,你们就不用跟着去了,人多了不好。”
说罢对刘荞招招手:“我们走吧!”兄妹三人出将军府,刘封骑马,刘妍姐妹坐马车。一路往郊外而来。路边三三两两的民众见了这般阵势,知道是大户人家出行,纷纷避让。
出行前,刘封曾问刘妍,想出去看什么?刘妍说,想去看看村庄和田地,看看普通人家的生活。”于是,刘封就带着她们去了远离新野城的郊外。
新野曾是名人辈出的地方,大将军岑彭,邓禹,汉光武帝皇后阴丽华,汉和帝皇后邓绥,他们都是世居新野。
东汉早年的光辉虽然不在,但这三个家族的后裔遍布新野,占了全城百姓的三分之一有余。外出随便经过一个村庄,问这村叫什么村,人家会告诉你,这是邓村或这是岑村,这里的百姓基本都逃不出和这三个姓氏有血缘关系。
古代就是这样,交通不便造成区域的局限性很严重,问了你姓什么,就能隐约猜出你是哪儿来的。
刘妍一行人路过某村,看见前面有有两个农夫打扮的人,正一前一后折腾一头牛。一个在前面使劲拉,牛不动,一个在后面使劲推,那牛就是犟着不肯走。两人骂骂咧咧的,时不常对牛举鞭子。
刘妍正好撩开幔帐看到这一幕,连忙叫了一声停车。刘封骑马到她边上:“怎么了?”“那头牛……病了。哥哥快去叫他们别打了,我下去看看。”
刘封也看到了那边的状况,可他却毫不在意。听妹妹这么一说,好奇了:“你怎么知道那牛病了?”“我与哥哥打赌,若是那牛真有病,以后哥哥要经常带我们出来。”
“好,若是它没病,以后都不带你们出来了。”刘封顺口一说。刘妍点头,撩起车帘,让侍女们扶她下车。刘荞顺势也下了车:“姐姐,你怎么知道那牛有病?”
刘妍牵着她的手:“你下来做什么?别乱跑,就在我身边站着。”那边刘封已经叫住了两个农民,等着刘妍他们过来。
农民先看到刘封的装束和一群的侍卫,以为是贵公子出游,再看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名幼童,更加认定他们是旅游来的。尤其是刘荞的一身衣服颜色出挑,形式端庄,明显大户人家贵小姐的派头。
刘妍走到牛身边,抬手摸摸牛身,摸到那些鞭痕,有些心疼:“它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打它了。没看见它的眼睛都红了么!”
众人绝倒,这是哪儿来的心慈的小少爷,这是头牛,又不是个人!虽说牛对农家来说是珍贵的劳力,但它始终是头畜生,至于不能打不能骂吗?
“这位小少爷,它是牛!又不是媳妇儿!难不成我还要搂着它睡觉哈哈哈哈!”庄稼汉大笑。刘妍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它病了,你们是不是喂了腐败的草料?”“没有,我喂的都是想喷喷的白米饭!”庄稼汉的笑得更大声了。
这个时候,刘封也生气了:“问你话呢!你老实点儿!”这话一出口,他身后的侍卫动了。庄稼汉色变,支支吾吾地说:“小,小的没注意啊!”
“去,取多些清水食醋和盐来!”刘妍不想跟他们废话,语速极快地吩咐道。刘荞在一边好奇地拉拉牛尾巴摸摸牛毛:“姐姐,它好大!”
碍于刘封的压迫,村民连忙奔进村子打水了。不多时,周围就围起了一个人圈子。大家都来看刘妍怎么治疗病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