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打了姐姐。”色傻子闻言忙又补了句。
林逸飞哦了声儿,转头看向门口的楼宇,问道:“楼楼平时最恨什么?”
见后者只顾抬着田秋芝那悬着的手掌没应话便又自顾自地接道:“我知道,干架时打女人。”
“我还没打呢。”王祥嘶着嗓子吼道,委屈地不行,明明挨打的那个是他。
眼见人就要白眼一翻,两腿一蹬去了。
林逸飞这才不紧不慢地张开手,弯腰看着蜷在地上拼命咳嗽地王祥,嫌弃地啧啧了两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田秋芝问。
“有一会儿了。”楼宇又微抬了抬她的手问道,“痛不痛。”
田秋芝摇头。
“那就坐着等会儿。”
他交代完后便朝着睡在地上的王祥走去,支腿半蹲在地上,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道:“他刚刚说的不对,我最恨的就是有人惦记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林逸飞仰头配合地吹了声口哨,拽着还在吼着我最恨的就是打姐姐和飞飞的色傻子出去了。
第二十一章
因王祥的出现,一行人直到下午才得以下山。
为什是一行人呢,因为看到焦米的林逸飞已经毫无做饭的心情了。而色傻子见他要走,连最爱的地洞都不打了,跟在林逸飞身后寸步不离。
这主人都走了,此次上山来找他三叔又顺便□□了场架的王祥自然也得走,而且走得是那是相当的憋屈。
原因嘛,可能就是伤到了命根导致的内分泌失调激发了他骨血里深压的那点儿男性尊严,然后他就在林逸飞踏出门之际发狠似地吼了一句‘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妈的还不是娘娘腔一个。’
有一说一,以前没见过林逸飞的时候,他觉得楼宇是最好看的,羡慕嫉妒的同时又很恨,所以从上学那会儿就经常去楼宇面前刷存在感。
但这会儿见着的林逸飞好像更甚。
而事实证明,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能惹,特别是那种张得过分好看了点儿了的男人,更是不惹不得。
此话一出的后果便是他身绑藤条被乐的找不着北的色傻子牵着一路飞跑。
田秋芝没有看到前方王祥的狼狈,她此刻脑子里全是楼宇的那句‘我最恨的就是被人惦记我的东西。’
她觉得好像有点儿明白时候仔细一想又觉得很不明白了。
毕竟楼宇曾亲口拒绝了她做媳妇儿的要求。
这会儿趁着楼宇去接电话的空隙,田秋芝几步追上了前头的林逸飞,小声儿问道:“飞飞大师,你说跟楼哥很熟是吗?”
虽然知道林逸飞是个假和尚,但她并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而且飞飞大师叫着还挺顺口的。
林逸飞对自己一手造出来的八卦还是很感兴趣的,吐了嘴里叼着的那根儿枯草笑道:“熟啊,哪方面都熟。”
说罢见田秋芝左顾右盼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补充道:“但要论这个熟的程度嘛,终归还是比不过与楼楼有过深入交流的女施主滴。”
田秋芝听的云里雾里的,斟酌着问道:“深入交流?”
若她没记错的话,来这儿的几个月里,前大段时间里为了留下来对楼宇是能避则避,剩下的那小部分时间里都是楼宇问什么她答什么,她自己鲜少主动找楼宇说过话。
虽然最近关系是好了不少,但她觉得还远远未到深入交流的程度。
“不会吧。”林逸飞合手拍了几个巴掌,“这玩意儿懂?”
田秋芝摇头。
“有问题,绝对又问题。”林逸飞摩挲着嘴角喃喃自语道。
而后看了看还在上头打电话的楼宇,又看了看眼前的田秋芝,似明白了什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女施主受委屈了,这种事情今后还得你自己主动点好。”
他就说嘛,算命驱邪总有一个是他拿手的,虽说不上精通,但他林逸飞也绝不会在一个地方连栽两个跟头。
这么大口黑锅,他誓死不背。
这主题一下子从熟稔程度升华到委屈主动,田秋芝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刚想在再问问之际,楼宇已经收了电话下来了。
见田秋芝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乜了眼林逸飞问道:“你跟她说什么了?”
林逸飞叹了口气,拍拍楼宇的胳膊道:“我明白,都明白。”
哎,这事儿也怪他,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呢。
记得一年前刚来这慈化寺时,老和尚就已经病得卧床不起了,他不得不临危受命给找上山来的楼宇算上一命。
那时他说了句什么来着,哦,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高深又易懂。
男人,特别是长得不错的男人,身边儿哪能没几多桃花是不是。
林逸飞觉得许是他这命算的真心不错,所以楼宇光顾的次数才越来越多,是以他自己也在算命这条路上也越钻越远。
毕竟遇着个能欣赏自己才华的人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儿。
可是后来他越想就觉得越不得劲儿了,桃花多的男人怎么会往山上跑呢,除了那方面的问题他还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想到此,他又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才想起巧克力已经吃完了,只得又扯了根儿草叼在嘴里,念着糯米坨坨走了。
田秋芝看着那上下一哒一哒的红帽子,总觉得‘这种事情主动点’这话有些似曾相识,不就是以前花场里那些已婚女人茶余饭后经常挂在嘴边儿的那话么。
这种突然间的顿悟令她瞬间涨红了脸,头也没敢抬,憋着一口气直直地冲到了山路最底下。
吓得林逸飞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
“卧槽,又中邪了?”林逸飞惊讶道,他这好不容易才找回自信证明自己的能力没问题。
“这就得问问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林逸飞叼着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能从竞争激烈的高利贷行业里给自己放一年年假的人又不是傻子。
——
屋里一下子又来了两个人,而且还有个和尚,张桂英高兴坏了,抱着色傻子的秃脑袋摸了又摸。
半晌,才想起来身旁还有个林逸飞,又握着他的手亲切地问道:“这个女娃娃张得可真是标致,哪里人啊?”
田秋芝没忍住,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
色傻子见她笑也跟着乐,先前王祥逃跑所带来的忧郁也随之一扫而空。
而后又被院子里的鸡鸭吸引,晃着脑袋颠颠儿地跑过去了。
“他也是和尚。”楼宇似也在憋着笑。
张桂英一时有些惊讶,这这了半天道了句:“这年头女娃娃也能做和尚了啊。”
看着林逸飞铁青而又不好发作的脸,楼宇拍了拍身前的田秋芝道先带外婆进去。
田秋芝闻言背脊一僵,顿时连笑都忘了,哦了声便连忙上前搀着张桂英进屋了。
许是晚饭吃的很舒服,林逸飞罕见地没发作,还饶有兴致让楼宇带着他去赏赏院子里花。
这边田秋芝还在收拾灶房的时候,就见曾小帅跑了进来。
小孩儿看着虽然兴致还不是很高,但脸色也不算差。
他说是跟他妈一起来的,因为他爷爷借了张桂英的木棺,所以来商量商量是直接算钱还是再打一副。
田秋芝不好插嘴这事儿,只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小孩儿见她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从堂屋里搬了根板凳坐在灶房门口又道因为他爸妈工作的地点经常变动,在外地儿又不好上学,所以他妈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会一直呆在家里。
他虽说的平铺直叙,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儿,那种由内而发的喜悦之情早已溢于言表。
田秋芝听着也高兴,笑道真好。
即便外人做得再多,也弥补不了孩子内心深处对父爱母爱的渴望。
安静了片刻,小孩儿又站起来扭扭捏捏的说了句:“我爷的事谢谢你,还有我今后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不会让你失望。”
说完,风一样的窜了出去。
林逸飞望着那小小的背影,哇哦一声,不厚道的笑了,“楼楼的小情敌。”
“你刚是不是吃肉了?”楼宇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昂。”
“我外婆对吃肉的女和尚很感兴趣,今晚可以安排你去陪她老人家唠唠嗑。”
“过了啊。”说实话,林逸飞还真有点儿应付不来那说话漏风耳朵还背的老太太,无论他怎么强调自己是男的那老太太就是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