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两个原本被彪哥挑中要卖入高档会所中去的其中一个。
彪哥就是王建岭跟了多年的梭彪,也是下头村的,老早就出去闯了,有一年发了大财回来,看中了这里的‘市场’。
他需要一个帮忙打下手的人,而王建岭想发财,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王祥说到这儿咽了咽口水,继续道那天他听见电话里的彪哥发了好大的火,骂他三叔办事儿拖拖拉拉的,不利索。
他三叔挂了电话就去骂瘦猴,说他张个那么大个脑袋就是拿来摆设的。
瘦猴也不敢言,毕竟是当初人是他查的。
没办法,王建岭只能分批次送货以拖延点儿时间,一边儿在这村里找那丢了的人,一边儿叫他到处去物色物色有没有合适的人,实在没找到就先给顶上去。
那次在下头村村口见着眼生的田秋芝,他一开始想的是先摸清楚什么底细,到时候再想办法将人弄过来顶上。
后来被那女的一连打了两次,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女的,八成就是他三叔弄丢的那个。
那长相,肯定是能买入高档会所的那一类,那力气,绝对是有机会逃走的那一个。
更为关键的一点,他去洞里时见那些女人都被做了标记,而且不同价位的女人标记还都不一样,所以他们只要确认一下那女的有没有标记就成了。
到时候也算是帮他三叔立了一件大功,说不定王建岭一高兴对他另眼相看将他引荐给彪哥,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左边儿那坨黑影咕咚咕咚地咽了好几大口口水。
仿佛眼前就站着无数个任他挑选的女人。
右边儿的那坨稍微克制些,没咽那么大声。
抬手扯了扯衣领子,那腕上,还有块未醒的咬痕。
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记号是什么样的”
此话一出,好安静。
很显然,都不知道。
好半晌,王祥低斥了一声:“看了不就知道了。”
左右两坨黑影认可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要干大事儿的人,这话听起来就很有道理的样子。
王祥对此很满意,他摸出手机,借着光看了看手腕上的大金表。
“上。”他扬手说。
——
这边儿,田秋芝迷迷糊糊地听见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以为是老鼠,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那窗外趴着的人见状松了口气,朝下头低声喊道祥哥,这回对了,有人。
起先王祥的口令一下,他就猛地站起来往前头冲。
腿顿僵了,摔了个狗啃屎,随带将方向也摔错了,也不顾后面人急切的呼唤声,站起来就往上爬。
爬完了才发现爬错了地儿了,这是楼宇的屋,幸而床上没人。
这会儿找对了地儿见床上又有人,他着实激动了一番。
王祥闻言,转头对着身后的人道你先上。
那人想想后回道祥哥,中间安全些,我垫后。
王祥赏识地拍了拍他的肩,撸着袖子也开始往上爬。
许是这会儿响声儿真的大了点儿,田秋芝缓缓睁开伸手去拿床边儿的手电筒。
那打头的人刚体贴的说完祥哥你慢点,抬头就看见一张藏在黑发下发亮的脸,顿时就跟见了鬼似地嚎叫了起来。
他叫田秋芝也叫。
完了还不忘将手里握着的手电筒朝前头砸了过去。
于是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的王祥又下去了。
还顺带帮田秋芝把那还在嚎叫的人给一起拉了下去。
田秋芝手脚并用的爬下了床,刚站起来左右脚就不听使唤,绊在一起,将开门进来的楼宇压了个结实。
“有强盗,有强盗。”田秋芝这会儿看清是楼宇,抖着声儿指着那窗户道。
以前,村里家家户户年前都会杀年猪,熏在火塘上做腊肉。
而这段时间也是强盗猖獗之际。
她好几次都听见深更半夜的响起一阵接一阵的脚步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打强盗的呼喊声。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都是轮流坐夜来守肉,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会不会就轮到他们家。
只是她出来好些年了,没了备守的经验,都快忘了这强盗的存在了。
这会儿猛地见到,着实被吓得不轻。
楼宇侧了个身将田秋芝护在怀里,躺在地板上,微抬头,瞧着窗外的那个黑影。
抬起手电筒对着那黑影左右晃了晃。
弯唇笑了笑。
那黑影肉眼可见的抖了抖。
他就是听见有鬼才上来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成想撞见了这么个香*艳场面。
下头王祥还在低声喊着问他是个什么情况。
真好,他这回帮王祥挖墙角的事也算是坐实了。
眼看楼宇笑的越来越开心,他心肝儿没由来地一抖。
这白天都打不过,晚上就更不用说了,到时候被踢了都不知道伤在哪。
他昂着脖子,嘴里啊啊了几声,惊道有鬼啊。
语毕,松开手也下去了。
田秋芝听见响声,身子也跟着一抖。
“跑了。”楼宇放下手电筒,低声道。
田秋芝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跑了好,跑了好。
以前打强盗都是全村人抄着家伙出动,这次就是他们俩,还没家伙,怕是也应付不来。
“原来女侠是不怕恶人怕强盗。”楼宇笑。
那气息,洋洋洒洒地全扑在她耳边儿。
田秋芝这才反应过来这姿势好像有些不太对,她忙弓着身往后退。
嘴里还念叨着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楼宇闻言佯作咳了咳,抻着手坐了起来,卷着舌头应到:“我知道。”
田秋芝听完更内疚了,这舌头还没好,就又给人撞出内伤了。
这强盗,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要趁现在来。
若是楼宇又生气了,她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想到此,她就急得想哭。
“你身上有什么记号没?”楼宇突然开口问道。
田秋芝闻言啊了一声,问道:“胎记么?”
“除了胎记,还有别的记号没?”
田秋芝想了想,摇头。
完了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楼宇抿着嘴,站起身道:“你上我那屋去睡。”
田秋芝愣着没动。
“不去,那你就继续睡这儿。”楼宇握着那半开的窗户框摇了摇。
“去,我去。”田秋芝忙从地上爬起来。
刚要走,就被身后的人叫住,叫她把鞋先穿上,完了还不忘叮嘱她锁好门。
田秋芝一边找鞋,一边点头应他。
完全没有想过她锁了门楼宇又是如何进来的,亦或是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砸了手电筒后才进来。
她穿好鞋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生怕多留一会儿就会惹他生气。
楼宇看着那慌张的背影,笑了声儿,啪地一下彻底推开了窗户。
支身靠在窗边儿,望着屋后那片沙沙作响的竹林。
以及那三道逃窜其间的黑影。
不得不说,在他耐心听完王祥那一番分析后,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想对他另眼相看来着。
只是可惜,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抖机灵。
这可是干大事者的大忌呐。
第十四章
不知是因楼宇的床太冷还是气温突然下降的厉害,田秋芝都快把自己缩成个球了,可还是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反而越睡越冷。
后半夜,她实在冷得没有办法了,只得把楼宇衣柜里衣服全薅出来压在那穿风一吹就能立马被勾走的被子上。
虽然呼气不太顺畅,但好歹回暖了。
田秋芝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迷迷糊糊间,感觉又有人站在床头。
待看见站在床边的小孩儿时,她才轻舒了口气。而后又反应过来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锁门了。
小孩儿闻言又跑了出去,带上门,拿了跟木扁从门缝里那么一卡,那门轩就落了。
他扔了木扁又跑进来,道我叫了你半天你也不应,所以我就开门了。
末了似想到什么,接着道我今天去卖菜的时候看见王祥在路上打他那个疯子老婆,连踢带踹的,看着就痛。
但是那个疯女人好像不怕痛,王祥怎么踹她她都不吭声。只是鼓着眼睛瞪他。
上次田秋芝要找的就是这个疯女人,所以他才特意跑过来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