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可及的银河》作者:铅笔刀
文案:
沈若何在男友离奇死亡后,被卷入未知的危险中,开启了一段奇幻的大学生活,身边形形色色奇怪的角色引导她一步一步接近真相,面对男友死亡的事实,面对新的自己,面对出现在身边的新的爱情,沈若何终究战胜了自己,慢慢强大,而事实上,一切都只是法师世界里自私的谋划、阴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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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沈若何 ┃ 配角:席昀,余锐 ┃ 其它:法师
一句话简介:平凡的自己偶遇奇幻的人生
立意:学会接受自己,接受事实,曾经失去的,可能是你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楔子
但凡是一个城市总有其可爱的地方,然而仅只冬日里午后的阳光列入其中就真的略显遗憾了。或许是由于这一点微妙的原因,哈尔滨市是一定要从冬天写起的。温暖的白日里本应该飘着雪,可是阴沉沉的空气中只存有寥寥潮湿的气息。街道两旁粗糙的冰雕岿然不倒,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那造型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当今社会人们丰富的想象力日益枯竭的现状,然而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事实上并没有几个人真正注意过这些为城市旅游事业抛砖引玉的牺牲品。
沈若何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心理才停留在这个车水马龙包围着的空旷的广场上。广场中央硕大的红色雕塑就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她曾经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去思考这雕塑的深刻含义,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思想原来比印象中的幼稚得多,是的,她完全不理解,不管换了多少次位,寻找了多少个角的,她都没能领悟其深刻的内涵,所以这一日,她只是注视着冰雕近旁沿着街道绵延数百米的红灯笼,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考生们绝口不提的电影名。
远处熟悉的一个人影正朝沈若何跑过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仿佛她只是无辜的任人宰割的小羔羊,顷刻间被屠夫捏在了手心上。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眼前的这个男人气喘吁吁,喷云吐雾般说完了一句话,似乎颇为无奈地站在沈若何面前。
“嗯。”沈若何应了一声,被他拉走,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期末生活竟是如此的清闲安逸,只是因为于沈若何来说仅需面对八天以后的最后一科考试。前苏联建筑风格的主楼在她的视线里悄悄掠过,这个时间校园的小路上很少有人,不用想象就会有千百个惊心动魄的自习画面涌入脑中,天空中不知何时积满了云,早晚要下雪,她想。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呆着,别到处乱跑吗?”余锐拉着她,双眼死死盯在捏在他手中的沈若何的左手。
“我没乱跑。”
“还生气呢?我有罪还不行吗?”他忽然停下,露出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戒指呢?”
“丢了吧。”沈若何抬起左手,中指空荡荡的,她过去从未注意过原来自己的左手中指也会有如此美丽的瞬间。
余锐不说话了,愣愣看着面前那个心不在焉的女孩,仿佛她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此刻理应接受他冷冷的目光的审判一般。
“掉了。”沈若何的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带着体温的戒指,“因为我瘦了,这戒指有点儿大,而且说实话,真的不怎么好看……”
那男人就在她沉浸在自己胜利而得意的笑容里的瞬间把她揽到身边,竟嘿嘿地傻笑出声来。
沈若何和余锐不是第一次吵架了,每次吵架后她都会出于一种惯性跑到学校附近的广场上胡思乱想,余锐则无一例外地如神探般捕捉到她的行踪,然后押解回校,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一踏入学校的大门,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就必须忘掉,这是余锐为她量身定做的毫无道理的法则。
她睁开眼的时候还不到凌晨一点,之后就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下铺的姐姐哼了几声,沈若何疑心是她午夜里难以安眠后的不良行为激起了那位姐姐潜意识中的不满。屋子里洒满了带有这个城市纸醉金迷底色的路灯光,这一次,她怎么也忘不掉。
凌晨五点半,天还没亮。刚刚下过一场雪的哈尔滨市冷得掉不下一滴眼泪。作为天文爱好者协会一员的沈若何追随着亲扛望远镜的会长,率领着一帮热情洋溢的会员浩浩荡荡奔赴第一教学楼楼顶,这是一次难得的观测时机,沈若何似乎因此忽略了许多事,诸如身边阴沉得恐怖的暗夜。不知是哪一阵凉风钻入袖口,她在不禁打了个寒颤的同时瞥见林间一个熟悉的影,一种仿佛任何时候都会倒下的摇摇晃晃的姿态成了视线里唯一的风景,她知道那是余锐,他的动作所透露的疲乏让沈若何极为不安,她恍惚觉得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梦。
到现在她仍然不明白两天前凌晨的一切,不明白余锐为何会在奇怪的时间出现在奇怪的地点,不明白余锐为何会有她难以理解的梦呓般的动作,不明白余锐在面对她的质问时为何会矢口否认,也不明白她当时为何没有直接跑到余锐身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说这一次吵架的原因很奇怪,她觉得他骗了她,他觉得她很无聊。
沈若何伸出左手,注视着中指上那并不怎么喜欢的戒指。那是去年生日时余锐送她的生日礼物,看起来像是沉淀了千年的古董。她在逝去的三百七十几日里无时无刻不带着它,但是很奇怪,她到今天才真正开始注意这戒指上的纹饰,有点儿模糊,但戒指上的确刻着一条龙。
天边有些泛白了,当一抹微红悄悄爬进窗口的时候,沈若何才略感困意。她翻了个身,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刻忽然妥协地笑了,也许她真的看错了。
没说出口的再见
丙戌年农历十一月十六 酉时
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雪。
夜幕早早降临,沈若何蹦蹦跳跳着在一片无痕的雪地上印上自己的足迹,还不时回头瞥一眼身后刚刚印在冬季的杰作。余锐就在她不远的身后跟着,若有所思。沈若何极不情愿地停下,她发现余锐平日里阳光般的面颊竟有些略显苍白了。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没,想课题呢。”余锐看到沈若何略带不满的双眸,忍不住笑了。
“难得跟你出来一次,你就不能想想我吗?”沈若何嗔怒道。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沈若何感到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飘渺而难以把捉了,她被余锐紧拥在怀里,快要透不过气,耳边传来一阵轻柔的声浪:“我现在正在想你。”她自然看不到余锐眼中转瞬即逝的哀矜之色,也看不到身后忽而闪过的撕裂天幕的一道流光。
两个人坐在一家名为“面面俱到”的小餐馆里,余锐这一次要了两瓶啤酒,这让沈若何颇为诧异,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是没什么酒量,她完全不知余锐这一夜为何会有如此兴致。
“我不想喝。”沈若何极其无奈地看看她杯中刚刚注满的琥珀色液体,道。
“就一杯,剩下的我喝。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一起喝过酒呢。”余锐边给自己倒酒,边说。
“你这酒量还真让人担心,总不能让我背你回去吧。”沈若何揶揄一笑,抿了一口酒。
余锐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戏谑道:“背我怎么了?我都不知道背你多少次了,现在不是男女平等嘛,你得做个典范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余锐的确醉了,沈若何挽着他的胳膊,随着他摇摇晃晃的节奏在雪地里走S,她抬眼的时候正遇到余锐悄悄落下的温柔的目光,这竟让她有些慌乱了。
“我送你回去吧。”
“去看恐怖电影吧,你不是一直想看吗?我们这就去吧。”余锐笑道。
“明天吧,你都醉成这样了,我可不忍心折磨你了。”她胸中忽然涌出一阵莫名的不安。
“我都点完片了,就今天,乖啊,小丫头。”余锐自作主张地把沈若何揽在怀里,摇晃着朝礼堂的方向走去,身后凌乱的脚印很快就消隐在满天的飞雪中了。
戌时
电影院里很少的人。他们到的时候电影早就开始了,余锐点的是《咒怨》,一部沈若何至少看了三遍的无聊影片,她不禁想起电影院里那只曾在一排排座椅间优雅踱步的野猫,沈若何记得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是那只猫到处乱跑的行为的确在这为数不多的观众中惹了不小的麻烦。她手中的爆米花快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