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是安定(12)

“好!”赫定离开饭桌,把自己和他姐的书包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该带的都带了,扫了地,闩了窗,背着俩人的书包站在门口等岑安。

时光急急徐徐,抽芽的嫩苗已长成苍劲挺拔的青松翠柏。

“姐,今天还喝昨天那种奶呗,你咋做的?”赫定微微低头对岑安说。他随意撩起衣摆,擦着头上脸上的汗。

昔日只比岑安高出个脑袋尖儿的娃娃,如今却已是窜了好高出去,岑安站直都只到他的下巴了。

俩人其实都长高了不少,只不过岑安是正常速度在长高,赫定却像是催了肥一样的猛长。都说长个有早有晚,估计赫定就是早长的那一类了。

“就是把羊奶加点水煮开了之后,把打散的鸡蛋倒进去,然后加勺糖,再滚一下子就行了啊,你不是看着的嘛?”岑安用手扇着风,额上沁着细细的汗珠。

“啊,那我还想喝,姐你给我煮呗!”赫定笑嘻嘻地看向岑安,朝阳斜倾在他脸上,像是把脸侧的酒窝都装满了,一时间竟不知照到人心底的究竟是和暖的朝阳还是灿烂的少年。

“煮煮煮,都多大人了还撒娇!”岑安无不宠溺地撸了一把赫定的头毛,但这个动作她做起来已经有点够不着了,于是赫定居然微微低下头,像个小狗求摸一样的让他姐胡撸了一把。

跑完步回去,姐弟俩顺道在早市买了点油炸糕、小笼包之类的早饭回去,到家又煮了赫定心心念念的羊奶煮蛋,吃完就收拾收拾去了学校。

还有半个月中考。

不像小升初的按学区划分,初升高是要考试的,考得越高,去到的学校越好。

岑安和赫定延续了小学以来的学习成绩,几乎一直在班里霸占着前三的位置,哦对,另外一个人是马家二姑娘——马影。

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马影自从上了初中开始就像变了一个人,人还是嘻嘻哈哈,但学习也是真的卯足了劲儿。

沙老二总调侃人家:马老二,你是不是下雨的时候被雷劈了,怎么脑瓜子突然开窍了?还是你是居里夫人穿越过来的?不过每每这样,回应他的都是雷劈一样力道的马影的拳头。马老二追,沙老二跑,沙老大就坐在一边翻着白眼看着自己弟弟被人“追杀”。

第16章 找啥啥没有

为着劳逸结合,临近中考的半个月,班主任居然还给他们安排了一节体活课,让这些久坐教室学习的孩子出去疯跑跑,给身体活动一下,也顺便放松放松精神。

男生乌泱泱都奔着篮球场和足球场去了,女生要么就是沿着操场跑步散步,要么就是坐在一边看男生踢球打球。

岑安和马影沿着操场一圈圈地走,走累了就坐在篮球场边的树荫下乘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闲天。

“哎,那谁啊?是咱们学校的吗?”

岑安顺着马影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到一个背着个工具包样式的斜挎包、戴着棒球帽的男性——帽子挡了大半张脸,也看不出个年纪。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咱学校的学生要是不穿校服早被主任逮去了,而且这么热的天谁还戴帽子啊?估计是修什么的,你没看他背那包吗?”岑安边说着边多看了那个人两眼。

“哦,那也是。”马影嘴里嘬着她钟爱的可乐味棒冰,“安安,我看你来了那个之后都不怎么吃凉的了,你是不是痛经?”

“嗯,会痛,有时候还挺……”

“姐!”赫定跑过来,岑安赶紧止住了话头。

“看看你,跑了一头的汗!”岑安站在台阶上,拿着手帕给赫定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又把水壶递了过去,“喝点水。”

“哎呦呦,这母慈子孝的。”马影在旁边嘻嘻笑着说。

赫定听了作势要把嘴里的水往马影身上喷,马影立马怪叫着跳开了。

“我姐这么青春貌美,什么母慈子孝,找削呢你!”赫定用手指隔空点了点马影的方向。然后转过头来,对岑安说:“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外套。”说着就往对面的篮筐底下走过去。

“哎?老/二,看着我校服外套没?”赫定在那一堆衣服里翻翻找找,没找见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件。

“你才老二!赫老二!岑老二!”沙松浪抱着球走过来,手上在衣服堆里翻着,嘴上也没闲着:“你啥玩意就乱扔,找不着了吧!要是没有安安给你收拾着,我看你指不定哪天就光腚了。”

“放你的屁!”赫定撞了一下沙松浪,“不是,我衣服脱下来就搁这了,真没了!”

“可能谁拿错了吧,回去再问问。”沙松浪说。

最近快考试了,要补充营养。放学姐弟俩去了趟菜市场,买了点牛肉、蔬菜和鸡蛋。

“妹儿,再添点儿凑个二斤呗,你看咱家这牛肉多好,都是从内蒙那边进的。”牛肉铺老板说着手起刀落就要去割牛肉。

“哎哎哎,老板,别添了就这么多,家里没冰箱,买多了该坏了,白瞎了,吃完再买。”岑安赶紧伸出手,阻了老板割肉的刀。

老板打量了两眼眼前的俩孩子,又看了看牛肉,最后还是没加。

回到大院,沙叔正在给马梳毛,那皮毛油光水滑,在太阳底下都反着光似的。

“沙叔!”

“沙叔!”

岑安和赫定异口同声。

“哎,哎,回来啦孩子!上菜市场买啥好吃的了?这几天快考试了,别自己做了,来家里吃,让你们婶儿做。”

“行,叔,等俺俩把买的菜吃完了就上你家蹭去,我跟你说,赫定现在的饭量能把你跟我婶儿吃哭!哈哈哈哈……”岑安笑着和沙叔说话,赫定就在书包里掏钥匙。

“姐……”

岑安脸上还挂着笑,以为是赫定被说的不好意思了,便道:“哎呀,不说你了,脸皮还挺薄……”

话还没说完,她看见了赫定脸上的表情。

家门是关着的,锁也还在,但是锁头开了了。

“咋了?咱俩走时候没锁门吗?”岑安走过来。

“锁了,我记得清楚着呢!我还特意把带图案那面冲外呢!”赫定翻来覆去地研究着那把锁头。

锁头和大门都没什么暴力破坏的痕迹,“别真是忘了锁门吧,先进去看看。”岑安说。

开了院门,小院里东西没少也没动,再进到屋子里,俩人检查了一遍,几乎是没找出家里少了什么东西,就连藏在柜子深处放钱的盒子都没有动。

“家里好像啥也没少啊,别真是走时候忘了锁门吧,或者你以为锁了,实际锁头没推上去?”岑安把装钱的盒子放回原处。

“不应该啊……”赫定皱着眉低头想了半天,“我明明记得锁了的……”

“没事,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丢,要是贼也是个蠢贼。”岑安绷着的气终于舒缓下来,“晚上吃葱爆牛肉吧?你不是今早说想吃?”

“好!那我洗菜。”赫定嘴上应着,可眉头还是蹙在一起。

“老弟,咱家梳子呢?”岑安洗完澡擦着头发走进来。

进小院门右手边的仓房被岑安和赫定改成了卫生间,随着年纪的增长,再是姐弟洗澡的时候也要稍微避一避,所以俩人一商量,就把仓房改成了卫生间,本来仓房也是基本空着的了。

仓房里放了个百货市场淘来的通顶的架子,把原本在这放着的东西都摞在了上头;窗户的地方挂了一层纱帘一层布帘,屋中央放了个同样批发市场淘来的大个浴桶。虽然简单,倒也干净整洁。

“没在仓房吗?”赫定从桌前抬起头,“或者电视旁边?”

“都没有,不知道扔哪去了。”岑安没在意,又胡乱擦了几下湿发,就坐下准备看书。“你去洗吧,水给你放好了,衣服在床头。”

“老弟,商量个事儿。”关了灯,岑安仰躺在床上,“等考完试咱再去买个床,你可别跟我挤了。你说你小时候怕黑,我带着你睡,可以;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还怕黑啊?”

“姐,你嫌我占地方是不是?”赫定噼里噗隆地翻过身对着岑安,“我就是怕黑!我不管,你就得带着我睡!”

“你可得了吧!你是不是忘了你上次睡觉不老实,把我一脚踹地下去了?!我缓了几天才能直起腰走路?个臭小子!”岑安拍了一把赫定的胳膊,“再说你自己挤着不难受啊?就说咱家床再大吧,你看你这都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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