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与斯文败类同居的日子(65)

“爸爸妈妈没走,一直都陪着你呢,乖乖听话,跟哥哥回家,等到了时间,哥哥会带着你来见爸爸妈妈的,到时咱们一家人再团聚,好不好?”

柏树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嗓子口,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用力地抱了一下男人和女人,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小花园。

花园外的柏松突地变成了十七岁的青年,他抱着自己一岁的弟弟,握紧了那只稚嫩的小手,声音坚定地说,“乖乖,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柏树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握着他手哭得满脸是泪的男人,这张挂满眼泪的脸和梦里那张憔悴不堪的脸重合在一起,变成了他的哥哥。

少年忍着痛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在自己大哥头上摸了摸,声音像枯木刮过地面般,“哥,你哭起来丑死了。”

【作者有话说】:一直在想小树苗如果是父母陪着长大会是什么情形。

因为没有爸妈,所以树苗内心一直很敏感自卑,他从小就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但又因为怕给哥哥惹麻烦,从来都不表露,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比起树苗,松子哥其实更苦,双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才十七岁,还没成年,他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弟弟,苦了累了也不敢说,在他心里,弟弟是唯一的家人,也是最重要的存在,是让他活下去的最初动力。

害,松子哥真是,老可怜了。

第80章 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柏树中的那一枪打在了肺部,脾脏受损造成吐血,呼吸系统随之也受了影响。

据柏松后来的描述,当时他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加上高架坍塌道路堵塞,如果不是汤睿调过来的直升机直接把他送进医院安排手术,他可能挺不过这一关,直接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纵使如此,做手术时他也差点就没抢救过来,做完手术后,更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现下虽然醒过来了,但枪伤到底不是普通伤,柏树肺部大出血,取出子弹后缝合,现在包了厚厚一层纱布,呼吸稍微重一点都疼。

医生说他这个状态需要静养,起码得养上一两个月才会好。

柏树想说多大事啊,只是话头刚出就被柏松给掐回去了。

柏松实在是怕柏树的身体出问题,国外的项目硬生生被他推给了助手,自己则是强硬地给柏树请了一个月的假,勒令他好好养身体。

柏树不得已,他实在不愿见到他哥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便妥协了。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出院那天,汤睿开车来看他,非要送他回家,态度强硬,柏松拒绝无果之后也只能随汤睿去了,毕竟他怎么说都是柏树的救命恩人。

这回有了门禁卡,汤睿直接把车开进小区,停在了那栋漂亮的别墅外面。

柏树下了车,邀请他进家里坐一坐。

汤睿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板AD钙塞到他手里,“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你好好养身体,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柏树没说话,低着头扣塑料纸,胸口的疼痛让他不能使劲,一个包装塑料半天也没拆开。

汤睿拿过那板AD钙,拆开后又插上吸管,把插了吸管的那支直接递到他嘴边。

柏树张嘴含住,吸了几口,仍旧没说话。

汤睿又插了一支,连着其余几支一起放进他手里,揉揉他脑袋,“什么都别想,把身体养好才最重要,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也行,我一直都在呢。”

柏树几口吸完一支奶,奶量见底,吸管吸入少量空气在瓶中发出气音。

他松开吸管,声音有些闷,“你这段时间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汤睿不答反问,“你希望我去看你吗?”

柏树又闷了。

汤睿微微叹气,“小猴子,我有点乱,我需要整理一下,你明白吗?”

柏树低着头问,“整理什么?”

“你觉得我该整理什么?”汤睿压住想点烟的冲动,接着道,“小猴子,这世界上需要整理的东西不是只有行李,感情也需要整理,知道吗?”

“就像一棵大树在生长过程中,长出了不该长出且会阻扰别人视线的枝干,为了实用和美观,这截长歪的枝干总要被剪掉。”

柏树不是三岁小孩,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他明白汤睿的意思,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汤睿比他高了很多,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可以看见少年的头顶,军训时剪的寸头经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又长长了不少,稍长的头发在头顶盘出了一个旋。

他伸出食指按着那个旋戳了戳,“小猴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取决于你,只要你想,你可以永远做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小猴子,我也可以依旧是那个站在你后面的睿睿。”

柏树终于开了口,“你喜欢我吗?”

汤睿愣了愣,笑了,“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柏树表情有些茫然,他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睿睿对他来说实在太特别了,他是小柏树的太阳,为小时候的他驱散了那些可怕的黑暗,是他童年最喜欢最在乎的人,甚至比柏松还要喜欢在乎。

可他忘了他,他忘了睿睿。

于是汤睿变成了睿睿。

汤睿是睿睿吗?汤睿当然是睿睿,可命运从他们手里偷走了十多年的光阴,他们之间有着难以形容的默契感,但也有着无法消除的陌生感。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失去睿睿。

从他中枪倒下去看见汤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汤睿就是睿睿,就是那个曾照亮着他的太阳,纵使时光荏苒,他现在已经不再那么渴望太阳的光,但这道光是他的寄托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但他喜欢睿睿吗?

毫无疑问,喜欢。

是掺杂了爱情的喜欢吗?

柏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汤睿眉眼都透着温和,“我说了决定权在你,不论是睿睿还是汤睿,或是别的身份,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给你。可小猴子你想好了,你只有一次选择机会,选了,就再也不能改了。”

汤睿这个人,从小到大感情都很淡薄。

他甚至觉得,感情这种东西,跟累赘差不多。

汤家的那些亲戚把他当白眼狼,还有一些觉得他不孝,对父母也冷冷淡淡,仿佛父母欠了他什么一样。

汤睿从未反驳,事实上他的确是自己一个人长大,他的家庭也的确是父慈母爱,只不过这个父慈母爱出现得次数太少了,在一家人的关系里,他不像是那个家的一份子,反倒像是外人。

没人需要他,更没人在他需要的时候爱他。

等到了不需要的时候,那些父母的爱倒是姗姗来迟了。

也不问他要不要,就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塞。

汤睿也曾扪心自问为什么,为什么父慈母爱的他会长成一个冷血的怪物,为什么他无法对别人的感情产生共鸣,为什么他不论干什么,都觉得这世界无聊透了。

可惜他没能得到答案。

直到他在废弃公园遇见那个被人欺负却倔强的不肯掉一滴眼泪的小鬼。

那时汤睿才知道,原来被人需要是这样的感觉,原来被人全身心依赖的时候,是那样的开心,原来被人喜欢的那种感情,充满温暖。

那些他没能体会到的情绪,在某一天,由一个小了他一旬多的小不点尽数塞给了他。

所以,汤睿隐藏在心底深处且为数不多的温柔,也全给了这个小不点。

他愿意给这个小不点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他要,只要他有。

可唯独在爱情上,他不愿无原则无条件地纵容他。

柏树中枪那天,他抱着那副渐渐冷下来的身体,心脏几乎停跳,少年闭眼那一刻,他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砸中,整个人像是溺水般,呼吸都透不过气。

他可以忍受无法见到柏树,也可以独自度过这漫长的人生,但他不能忍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小猴子。

这世界上谁都可以死,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能死,但柏树不能死。

说他冷血也好,无情也好,总之什么都好,但他不能忍受柏树死去。

汤睿还是走了,柏松见自家弟弟有些失魂落魄地从门外走进来,心下微微叹气,他看着柏树坐到沙发上,想过去问问柏树是不是喜欢汤睿,手机却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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