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绑匪:……
蒙面老大的肚子终于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忍无可忍了,一把推开老四,从窗子翻了出去,其他人反应过来后,连忙跟上。
尉迟离耳朵一动,当即便就地一滚,下一秒,水缸便在她的眼前炸裂开来,顿时扬起一片灰尘。
一柄长刀从灰尘中刺出来,四面八方传来□□划破空气的声音,尉迟离绷紧了脑袋里的弦,控制着身体一一躲过,然后运功。
猛烈的气流从她掌心迸发,掺杂着碎缸的陶片,狂风暴雨一般冲向了那些人,她乘势而上,一把将烤红薯糊到了那老大的眼睛上。
一群人蓄势而发的进攻就这么被破解了,一时间仿佛没了主心骨一般,破绽百出。
就在这时,方才抱着头躲在后面的老四,着急忙慌地满院子乱跑,然后灵机一动,冲进了屋子,一把拽过了柳罗衣。
柳罗衣虽然有心想躲,但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双手还被缚,怎么也抵不过一个男子,被毫不怜香惜玉地扯了出来,往地上一掼。
老四只当自己立了功,兴高采烈地扬起手,与此同时,一根离弦之箭不知道被谁的刀挑飞,正冲着柳罗衣而来。
柳罗衣睁大眼睛,下意识往一旁躲,但是她速度慢,箭还是朝着她的身体而去。
尉迟离抬起头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于是又是身体反应快过了脑子,她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冲了出去,将柳罗衣整个人抱在了怀里,用最后的动势滚向一旁。
锋利的箭头刺破皮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哼出了声,柳罗衣愣住了,她用力挣脱尉迟离,连滚带爬地挡在了尉迟离身前。
伸手试图去捂住尉迟离的伤口,替她止血。
尉迟离白着一张脸,好笑地看着她,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轻声道:“慌什么,射中的是腿,不是心脏。我还能动。”
疼当然是疼的,但好在没什么大事,她扶着墙站了起来,尽力将重心压在另一只脚上。用自己极强的忍耐力。
然后一掌将反应慢了半拍的蒙面老四拍飞了出去,正砸在了他老大的脸上,又伸手扛起柳罗衣,架起轻功翻过了墙头。
那群人已经愣在了原地,过了片刻,那老大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用力踹了一脚还在地上翻滚的老四。
“奶奶的,让你别碰她,你不听,让你洗脚你也不听,老子真他娘想一刀砍了你!”
他捂着脸上方才被老四摔倒时踩出来的鞋印,弯腰干呕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做了一天作业更晚了抱歉!
第29章 掉马
与此同时,尉迟离正在街头飞奔,她借着轻功跑出两条街后,确定没有人追,这才停下脚步,松开柳罗衣,自己则顺着墙根坐了下来,飞快地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用力捆在大腿根部。
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驻足看她,却都被柳罗衣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柳罗衣擦掉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泪水,她蹲在尉迟离身边,伸出手去,却不敢碰。
尉迟离虽然口中说伤得不重,但如今亲眼看着,却还是十分触目惊心,已经断成了半截的箭插在皮肉中,鲜血早已顺着腿流进了鞋袜,将鞋袜染成了红色。
就连方才她跑过的地方,都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怎么办,尉迟离,你伤得好严重,我,我去找大夫。”她又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往医馆跑。
尉迟离一把将她扯住,无力地笑笑:“不必了,我自己止了血,也没伤到骨头,皮外伤而已。我同你一起去,万一那些人卷土重来可如何是好。”
柳罗衣自己拗不过她,便也没再多说,她突然弯腰将尉迟离的手臂扛在了自己肩上,然后用力地将她架了起来。
尉迟离虽说身材苗条,但个子却比她高了半个头,柳罗衣自己扶她有些费劲,但她仍然一声不吭,用尽浑身的力气,拖着尉迟离向前走。
尉迟离看她满脸是泪,哭得几乎看不见路,却还是努力不松手的倔强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便也由她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挪到了医馆,那花白胡子的老头刚迎出门来,便被尉迟离腿上的伤吓地直揪胡子。
“好厉害的女娃娃,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走过来。老夫佩服。”大夫瞪着眼睛道。
“大夫,您快帮她止血!”柳罗衣急急忙忙地道,她拖着尉迟离走进医馆,空出来的手拽住了那大夫的手臂,直接将他拖了过去。
“诶诶诶,你个小娃娃怎么这么大力气,心平气和一点,她血都快止住了,死不了。”那老头被柳罗衣扯着,嘴里还碎碎叨叨。
“血还在流,箭还在上面,您快点!”柳罗衣用力将大夫按在了尉迟离身边,大夫刚想说话,她便一把捞过了放在桌上的箱子,塞进了他手里。
大夫看她急得满脸是泪,也就不再逗她了,转而低头认认真真地替尉迟离治伤。
尉迟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行,但实际上早就疼得浑身颤抖了,也无心去听他们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咬牙忍着。
“止血的药已准备好,女娃娃,老夫可要拔箭了。”大夫抬眼对尉迟离说。
尉迟离疼得满脸直冒汗,她点了点头,掌心突然钻进来一只冰冷柔滑的手,然后紧紧握住了她。
她侧身看去,柳罗衣低着头,手却没有放开。
尉迟离只当她是没看过这种场面,心里害怕,便有气无力地晃了晃手,轻声道:“没事,别怕,比这更重的伤我都受过,不是什么大事。”
实则心里慌得一匹,她确实受过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但当时情形可是用着最好的药,周围都是二十一世纪先进的消毒设备。
哪像现在,就一个胡子花白老眼昏花的老大夫,和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瓶瓶罐罐。
然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腿上便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尉迟离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差点咬碎了自己的牙齿,眼前一片漆黑。
靠,真他娘的疼。
等她再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大夫已经处理好伤口,拍拍屁股接待下一个人去了,而牵着她的那只手仍然没有松开。
柳罗衣看着尉迟离缠在裤子外面的麻布,有些失神。
“想什么呢,我还没死。”尉迟离说,她将手抬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柳罗衣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连忙将手撒开,背在身后,脸又肉眼可见地红了。
方才还凶成那样,现在脸又变得通红,尉迟离心中想笑,嘴却只能疼得往下撇,她只好放弃了,苦着脸道:“走吧,我们去雇一辆马车,回府。
待好不容易回到了府中,她这才摊在床榻上,哼唧了起来。
“啊啊啊辛然,疼死我了!”
辛然看起来比她更急,她双眼含泪,围着尉迟离不停地转圈:“我说公主,您不就出了个门,怎么又受伤了啊?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柳姑娘?我说您已经救了她那么多次,也够意思了,不如就让她走吧。”
尉迟离捂住耳朵:“你之前还说让我留下她呢。”
辛然更急了,她小心翼翼地替尉迟离将腿摆好,然后抹掉眼泪:“我说让您留下她,是想着她一个姑娘也不会惹出什么乱子,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您次次受伤几乎都是因为她!”
“公主,您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救了她多少次,可她给您带来多少次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就多给她一些银子,您要是愧疚,便给些铺子田地,公主,真的够了,让她走吧,辛然真的怕……”
“嘘。”尉迟离似乎看到门口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急忙出声道,皱眉冲辛然比了个手势。
辛然虽然生气,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门便被敲响了,尉迟离开口说了一声请进,心中却叹息。
柳罗衣肯定听到了,她心思细腻,此时指不定多难过。
柳罗衣手里拎着一个药箱,慢慢走了进来,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尉迟离也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听见了,一时间还有些慌张。
她试探性地问:“你,刚来?”
“嗯。”柳罗衣说,她在尉迟离身边坐了下来,将药箱打开,拿出药瓶和包扎用的绢布,“大夫叮嘱过,他不方便替你好好包扎,所以回府后要重新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