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梦里叫“表哥”五十八次,叫“不让他走”却只有三次!不是倾慕他吗?为何失了忆睡梦里还念念不忘她的表哥?!
沈砀心头莫名烦躁,眼神朝她身上一瞥,狠狠咳嗽一声提醒她自己回来了,这才抬脚入内,撩袍坐在桌案前翻开奏报。
季迎柳听到声音一愣,随即满眼疑惑的和陆果对视一眼,陆果忙给了她一个“赶快过去”的眼色,不待她反应,悄悄的退出房间,并贴心的帮她关好了门。
季迎柳眼下心乱如麻,实在不知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沈砀,可沈砀数次救她于危难,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合该对他好些,而且以她先前每每对他倾慕的态度,若她今日执意不维持,岂不是露馅了?便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轻声走出隔间朝沈砀走去,站在他跟前,刚拿起墨锭准备帮他研磨。
沈砀头也没抬的翻了一页手中奏报,淡声道:“不用。”
语气生硬的近乎无情,和昨日救她时焦躁关心她的态度大相径庭,季迎柳心头一颤,难道辅亦表哥没帮她隐瞒,把她身份告知给他了?她提吊着心神,忙将舌根下那句“我想搬回去和陆果住”的话咽下去,试探的问:“那迎柳帮侯爷熬一壶润喉茶过来?”
她也想趁机溜出去看看能不能碰到辅亦表哥,探探口风。
“不必。”沈砀鼻翼阖动,他隐有薄怒,将手中秘报翻的唰唰轻响。
这是将要盛怒的前兆。
季迎柳心头疑窦越来越重,她屏住呼吸抑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垂着头,红着脸,露出报涩难以忍受他忽略自己的神色,涩声道:“那侯爷若有事,就朝外面叫迎柳一声。”说着,提吊着心弦慢慢转身,朝房门外走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上,心虚绵~软无力的紧,却还要装出一步三回头对他依依不舍不放心的神色来。
待她走远,沈砀这才撩起眼皮看季迎柳。
她触到他的目光,眸子忽迸发出奇异的光彩,杏面紧绷似是害怕,而却轻翘着唇角冲他轻笑,一副生怕不小心再惹他生气的模样。
区区一个被她遗忘到旮旯只在梦里喊喊的表哥,在她心底还能胜过他这个侯爷不成?!
沈砀觉得自己被她忽略后而生出的恼怒有些莫名其妙,她的心还在他身上,他怕什么!?左右不过一个丫鬟,不喜他便随了她,他离了她还怕找不到喜欢他的女人么?
“啪”的一声,沈砀掷下奏报,霍然起身走到她面前。
季迎柳心弦一颤。
难道刚才她露馅了,被沈砀看出她在演戏?!她忙攥紧已然汗湿的掌心,仰起头,红着脸佯装惊喜试探道:“侯爷您不生迎柳侍候不周的气了?”
侍奉不周?
何止!你恐怕记起了表哥后,早把我忘到旮旯里去了。
沈砀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温声道:“嗯,身子好些了吗?若能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季迎柳一愣,沈砀已负手越过她朝前走去。
待到了地方,望着不远处水榭旁辅亦表哥和沈慕乐时,季迎柳捂着小心肝险些当场吓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提醒:女主和男配是小时候口头上的娃娃亲,并没有正式下聘定亲,不做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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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迎柳捂着小心肝:你特么要玩死我啊.......
沈砀哼笑一声,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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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在季迎柳来水榭的前一刻。
怀着满肚子对晚晚的疑问的刘辅亦一夜无眠,今日听说晚晚退烧人醒了,也顾不得洗漱,火急火燎的往沈砀居所赶,想要当面问问晚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人刚走至水榭旁,便被尾随他的沈慕乐缠住了。
他心系晚晚,可又不敢露出马脚,只得停下和沈慕乐攀谈。
沈慕乐今日出门前刻意拿出自己认为最漂亮的一套衣裙来打扮自己,见刘辅亦较之之前对她的态度亲切许多,心头不由一喜,忙将人拖住:“我已经派人通知二哥了,说我有事找他商谈,要么我们边等边聊在这等二哥一会儿?”
若他冒然去找沈砀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刘辅亦只得应下:“好。”
沈慕乐自然大喜,忙令下人上酒水和几盘糕点,有意无意的和柳辅亦搭着话。
刘辅亦自始至终不温不火的应着,边不动声色的留意沈砀路过的□□。
于是,在沈砀和季迎柳猝然出现在路上时,刘辅亦几乎是本能的霍然起身,冲季迎柳所在的方向不可置信的低唤:“晚晚。”
沈慕乐听到声音,一愣,随即看向季迎柳,诧异道:“你认识她?”
刘辅亦这才知道方才自己情急之下竟露馅了,他忙轻咳一声,收回目光低声解释道:“不认识,不过她长得很像我的表妹,晚晚。”
沈慕乐是知晓刘辅亦有个表妹的。
她和刘辅亦相识的那日,刘辅亦便称他那顽皮的表妹,几个月前去均州游玩至今没回家,家里的人惦记怕她在路上出意外,刚好路过大佛寺的他便替表妹求平安签。
呵,表妹吗?她看说是他心仪的女子还差不多!
不过是个乡野的野丫头,论学识才貌怎会比得上她?待他和她慢慢相处后,他自然会弃了表妹选择和她在一起!沈慕乐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甜甜的道:“想必你表妹人一定很好,很漂亮才让你这般挂念,哪像季迎柳这狐媚子专勾搭男人,连我二哥也......”
她说罢摇头叹息。
“莫要议论他人是非。”刘辅亦那听得了别人对晚晚踩高捧低,他眉目一沉,冷声道。
原来昨日~他在湖面呵斥她,并非维护季迎柳那狐媚子,而是自身修养不喜她论他人是非,沈慕乐沉闷一日的心绪霍然开朗,忙笑道:“慕乐下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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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间,跟在沈砀身后亦步亦趋走着的季迎柳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朝沈砀喏喏道:“我身子不适,能不能不去?”
走在他前头的沈砀转头,神色不定的盯着她,忽轻笑道:“走不动了么?我背你?”
他语气堪称温柔,可季迎柳却吓了狠狠一大跳,她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侯爷是主子,哪有主子背奴婢的?奴婢凑合着还能走,还能走。”说罢,怕他不信忙挺起胸腹,绕过沈砀就要走到他前面。
然刚走至他身侧,手腕忽被沈砀握住,季迎柳一愣。
他微凉干燥的大掌朝下,将她小手收入掌心,面上却不咸不淡的道:“我牵着你走,这样你可以走的快一点,省的浪费我的时间。”
沈砀说着,不由分说的朝前一扯,她僵直的身子因惯性朝前冲了下,和他并排走着,宛若一对亲密无间的夫妻。
眼看距辅亦表哥和沈慕乐越来越近,季迎柳心乱如麻,若待会儿她真和辅亦表哥碰面,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她不敢去,也不敢想这意外是什么,忙定了定神,快速思索对策。
沈砀手里握着的小手满手粘腻,他皱了皱眉,放开了她的手,朝比他低一头的季迎柳看去。
她垂着头,白~皙的额头沁满细汗,小巧的鼻翼轻轻阖动,微张着樱~唇细细的呼吸,就连细弱的颈子上也出了一层细汗,走路左右晃动,神色苦楚似是不舒服,却隐忍着不敢吭声。
沈砀眼神暗了暗,“怎么了?”
季迎柳杏面上倏然一红,她怯怯抬头,望着他欲言又止。
“说话。”沈砀最见不得她这般楚楚可怜却隐忍的模样,不耐道。
季迎柳猛地咬紧下唇,用细弱的如猫叫的声音,艰涩道:“侯爷,您.......您头低一点,我不想被旁人听到。”
沈砀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的小手忽摸上他手腕往上攀到肩头,人也踮起脚跟,樱~唇凑在他耳边。
微甜带着陌生的气息如羽毛般滑过他耳根,这触感令沈砀浑身倏然紧绷,心头突忽疾跳,他伸手就要拂开她。
只见她深吸口气,含羞带怯小声道:“奴婢......奴婢来月事了。”
说罢,人如动作迅捷的猫一样,缩了回去,用力抓着他的大掌似从中吸取力量生怕会惹他生气。
沈砀素来冷清的眸子一瞬染上惊讶,眯眸打量她。
季迎柳面颊绯红,她似怕被人瞧出异样,一边身子紧紧贴着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不住的整理身上衣裙,虽还如以往怕他,却下意识的会依赖他,向他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