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鱼儿看凌安之瞬间沉下来的脸色,想到花折背后管他叫做凶神,以前还不觉得,看来这事真是踩到大猫的尾巴了。
不过估计凌安之也是敲打敲打她,她撒撒娇应该能混过去。
看凌安之对她这么在意,余情无视他的脸色,心里和灌了蜜似的,笑的更开心了:“夫君,你看你的反应,别说裴星元害怕,就是二郎神也吓回去了,他就是心里忌惮你,所以才请我去嘛,到时候会有元捷陪我一起去,他怎么可能再有什么举动?”
“嗯?”裴星元当时和他有些交情,救他确实是情分,不过趁机占了余情点便宜,直接触碰了他的底线,还让余情亲自去接应他,架子还不小。
余情继续撒娇哄他:“夫君,难道你还不信我对你的一片痴心不成,当时我也是被迫无奈,也算悬崖勒马了,还不是…为了你嘛。”
听到余情把人情都搬出来了,凌安之再拉长着一张脸确实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元捷和胡梦生一步都不可以离开你,听到没?”
点一点余情就行了,倒不至于真因为这点小事为翼王失去了裴星元这样的人才,否则起兵的时候也不会周全的保全通知他。
再说裴星元如果真的想把他变成前辈夫君,当日不救他就行了,那人确实有些格局。
余情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没有她从中调停,两个男人怎么见面?见到了面子上全挂不住,还不得动手打起来?继续拍马屁:“我就知道夫君最大气容人了,你们以后这不是还要并肩作战嘛。”
凌安之点到为止,他嘴上不说,其实心中也最喜欢余情顾全大局的优点,他威风也耍完了,搂着余情脸贴脸地闭着眼睛享受一会静谧的时光,此去潼关路万重,再想卸甲都难了,等等:“你说裴星元快到洛阳了?”
出了潼关,便是洛阳,他虽然对如何攻打潼关已经有了战略部署,不过要是裴星元和他里应外合的话?
——三军将士,至少可以少伤亡数万人。
“嗯,他说带着山东驻军绕路前往洛阳,他号称去河南平匪,有办法拖住许康乾不让官军太早发现。”
“这个裴星元,确实是翼王捡到宝了,果然是带着大礼来的!”凌安之探手搂着余情的肩膀一跃而起,开始飞速的穿衣。
第205章 奇路奇兵
大声喊道:“周青伦。”
周青伦和胡梦生就在山口守着, 山谷拢音,听到大帅喊他们马上像炮仗似地窜过来了:“末将在!”
凌安之突然想到余情还衣衫不整,呼啦一下外袍一闪,把余情罩在了自己宽大的衣服底下:“别转过来!你们两个后脑勺冲着我听命令就行了。”
“你二人马上回军营, 告诉三军将士开始准备开拔,我禀告了翼王之后马上会作出部署。”
余情拢着把她从头罩到赤脚的衣服有些莫名其妙, 这变化也太快了, 不是要纳凉三日吗?
二人穿戴整齐,凌安之拉着余情就要飞身上马,余情却站在原地没被拉动,在凌安之询问的眼光中, 踮起脚尖, 缓缓环住了凌安之的颈项贴近了他怀里。
看凌安之的反应,她知道可能计划有变, 硝烟四起的大仗一打起来, 再想好好找机会聊天都难了,万里江山千钧担, 无论是许康轶的身家性命,还是余家的兴衰荣辱,全寄在了眼前一人身上。
等二人飞马回到军中,凌安之安顿下余情直接冲进了翼王的帐子, 许康轶已经和凌安之提前猜到甘州军不会有什么抵抗,所以今夜也较为放松,已经准备歇下了, 直到看到进来后单膝下跪启奏的凌安之——
许康轶摇摇头,凌安之礼不可废,人前人后俱是礼数周全,凡事请示汇报必行跪拜,他一伸手把凌安之拉起来:“我已经免了三军将士的跪拜礼,凡事奏报抱拳即可。”
凌安之再让周青伦去喊宇文庭进来,开始向许康轶商量军情:“王爷,是裴星元已经快到洛阳了吗?”
许康轶也是才得到裴星元的密报:“他今日来信,说带着山东驻军到河南平匪患,让余情和元捷去接应他一下。”
许康轶猜测,可能除了余情,裴星元对其他任何人也不是完全信任。
凌安之铺开地图,用手指着猿揉欲度愁攀缘的潼关:“王爷,潼关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足以形容其险,我本来想着等下了兰州再和您详细落实作战的计划,不过现在情况有变,裴星元已经在潼关外了,此事便越快越好。”
许康轶看着潼关,自古兵家必争之所,是名副其实的关中屏障:“凌兄是在说,裴星元意在和我们里应外合?”
凌安之比划了一下洛阳和潼关之间的距离:“他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手里只有两万人,兵力不多;朝廷已经知道他纵了钦犯,估计下一步就是就近让太原军围剿他,所以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太久,故没有在信中和我们明说里应外合的事。”
凌安之和许康轶已经想到一块去了:“但是点名让余情接应,估计是只有余情亲口把战略部署带出去,他才能相信。”
许康轶低头看凌安之两个手指头之间那一点距离,他最近也在尽全力琢磨战局,有些见解:“太原军已经近十万人了,是你当年亲手打造出来的劲旅,曾经平复京城,战斗力比山东驻军不知道强多少;而且潼关驻军八万人,和太原军东西夹击一旦全力围剿裴星元,估计山东驻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许康轶一顿,地图上他们距离潼关的距离可比裴星元远太多了:“可是,我们现在距离潼关还隔着兰州和长安,可能来不及了。”
凌安之勾着唇角笑:“王爷,我们想办法让太原军不跟着裴星元屁股后头追就行了。”
许康轶奇了:“太原军当年是你的手下,统领也不傻,裴星元就在他嘴底下,如何才能不追击?”
凌安之将小军旗挨个摆在地图上:“太原军相当于猎犬,二阴毒是猎户,裴星元是逃命的兔子,如果冷不防冲出来西北狼群要咬猎户,猎犬是先管主人脱险,还是先抓兔子?”
说话间宇文庭已经奉将令进来了,宇文庭前年曾经带着太原军在京城以及附近扫荡金军,对太原军和京城地形俱熟悉。他为人冷静谨慎,凌安之不在安西的时候,基本安西军务他一人便可以负责,进来一看翼王和凌帅眉宇肃然的样子,便知道这是要打硬仗,他见猎心喜,还没问清什么事就心下跃跃欲试。
凌安之知道许康轶晚上看不清楚地图上的内容,他拿过毛笔,沾着红色墨汁直接在地图上开始画——反正行军地图准备了无数份:
“王爷,我本来打算进入兰州之后,由宇文庭率领四万骑兵取路外蒙高原,绕过山海关爬山后直扑京城,骑兵金贵,别人带着去爬山我全担心给带沟里去,只能交给熟悉各路情况宇文庭;同时让北疆的虞子文带领北疆的驻军策应,来一个兵困锦州。”
“如果真的能势如破竹,侥幸拿下京城最好;纵使拿不下京城,楚肃宗最注重个人安危,必然紧张,单独调动东北驻军是挡不住四万铁骑和四万北疆军的,自然会调动中原驻军和东北驻军等各路军队回防,进京勤王,到时候对潼关的保护自然就减弱了。”
宇文庭想到去年和凌安之发现的一条山间小路,极度偏僻,需要骑兵爬山:“大帅,那小路太窄,人爬得过得去吗?”
凌安之笑:“路比人宽就过得去,我不只想让人爬过去,我还得让马爬过去呢。”
许康轶凤眼一亮,直捣黄龙,确实是最好最快的办法。他是皇子,有皇族血统,如果能直接拿下京城,则属于走了捷径:“凌帅,有可能直接拿下京城吗?”
凌安之战场上做的最好的一点就是知己知彼,缓慢摇头:“骑兵确实机动,可带不了太多军火,也不能携带重炮,城门紧闭无法攻城,到时候相机而动吧。”
许康轶严谨戒慎,当下心中算了一笔账,觉得风险很大:“凌帅,北疆和安西,骑兵一共也只有六万五千人,四万人基本属于精锐尽出,一旦失利则大伤元气。”
凌安之正要解释这个事:“王爷,如果楚肃宗反应不及时,当然有机会冲进京城。不过更大的概率是二阴毒贪生怕死,看到曾经南征北战的飞骑兵就吓破了胆;我也不是鄙视他,他定没有胆量硬碰硬,肯定会号召四方那些猎犬勤王,其中也必然包括路途近的太原军。”